86、利爪想问，把他拖入泥潭有何不可？ ...
-
“你是什么废物吗？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充满怒意的呵斥在训练室中响起，铺上柔软软垫，便于光脚踏足于之上的海绵，倒着一个精疲力尽的孩子。
那是我，而我现在正在被自己的「利爪」老师训斥，他是为数不多拥有自主意识的一批低阶「利爪」，是「小托马斯」指派过来专门训练我体能与战斗技巧的师傅。
战斗技巧事实上我不需要训练。
然而，被堵在10级的我，却犹如在新手村刚刚出来的待宰羔羊，六十级作为分界线勉强可以开始的副本【犯罪辛迪加】属于一个较高难度的副本世界了。
副本世界的生活环境艰难，导致我周围的NPC起步也在二十级左右，可想而知，10级是什么小垃圾。
我就连一个新鲜出炉的新「基础利爪」都无法打败，在「利爪」老师看来，是最令他不齿的学生。
他大概在想，我就是他教学生涯的滑铁卢了吧。
“起来！你刚刚明明可以一击致命？在想什么？给他留下一线生机？愚蠢！”
他怒不可竭，“生死对决之间，你为他留下生机，别人只会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杀了你！这个世界没人会为你的生命考虑！你个蠢货！给我摈弃这种错误的思想。”
不，人性本善，不可能有人天生就是坏人！
“怎么？不服输？”
「利爪」的透明玻璃镜框下，我看的一双对我充满嘲讽的蓝色眼瞳，“一周的时间，你几乎毫无进步，若非你属于理查德少爷，提摩西，你本该被做成没有意识的利爪。托马斯少爷给出的最后期限是这个月月底，如果你无法做出改变，如果你不能变强，你就会成为被抛弃的废物。连成为基础利爪都没有资格！别怪我没提醒你，孩子。”
仿佛是最后的仁至义尽，他如此说道，便把踩在我身上的脚抬起，作势准备离开。
“今天给你的任务就是把你面前的利爪毁坏，不管你用怎样的办法，如果你想活下去，你想成长，那就改变自己懦弱的思维。”
“既然都动手杀死自己的父母了，又何必假装自己还存在良知？提摩西。”
他的话仿佛一柄利剑，一瞬间恰到好处的击中本就虚弱不堪，无力倒地的我。
只觉得心脏与良知都硬生生被射中了好几箭，我想找借口告诉自己，那是不得已为之。
只是我的心却已然偏向了他的说法，正如他所说的那般可笑，到底我还在坚持着什么？
分明，我早已打破了「布鲁斯」的不杀原则…我已经没救了…
「精英利爪」老师离开了训练室，位于「哥谭」地下区域，隶属于「猫头鹰法庭」的地盘内，不会出去另一个人拯救迷路的我。
可笑又可悲的玩家喘着粗气，费力的伸手去够远处脱手落地的长棍。
可惜，无意识的「利爪」小兵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因为作为陪练的他们也被「利爪」老师下达了命令。
折磨提姆，直到他再也无法战斗，再杀了他。
那句话属于「利爪」的最后通牒，或许也存在「小托马斯」的意思传达，一周的训练毫无用处，再如何充满信心的老师，也会对这样的学生产生失望。
而「利爪」老师的耐性历来不够好，一周的忍耐度已是极限，这一切还源自于「小托马斯」直接的命令。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若非是「小托马斯」的任务，他甚至不愿意费心花这一周的时间，浪费口舌去教导我。
所以，今天，我的课题内容改变了，陪练的无意识「小利爪」也改变了任务内容。
打败，变成了厮杀，无法再有和平一说，一天的结束，必须是在一个人彻底倒下，并被摧毁的前提下。
换而言之，如果我不能彻底毁掉面前的「基础利爪」我就不能下课。
如果「基础利爪」不能杀了我，他就无法回到冷冻舱，不回冷冻舱继续接受能量供给，不够完整的「利爪」会彻底死去。这就是，报废！
我们之中必须死一个。
我明白「利爪」老师说的话，明确指出，在我看来不算问题的问题。
在战斗中总是会下意识的避免自己去攻击那些能够造成过分伤害的人体部位。因为真的那么做了，才是违背「布鲁斯」的教导，和自己的良心。
没有自主意识，却不代表无法听懂命令，这种「利爪」是「法庭」的最佳利刃，也是他们一直以来用的最顺心的工具。
嘶吼，这是「利爪」的交流方式，一周的时间无法打败一名「利爪士兵」的我，今天要面对杀不了就死的局面。
他如野兽般咆哮着，粹了剧毒泛着绿色光芒的刀刃从我面前划过，好似在眼中闪过一番莹绿色的光弧。
我不想被这玩意砍中，不仅仅是什么痛的问题，鉴于我是学生的缘故，「利爪」老师没有让陪练的「利爪士兵」携带具有高强度杀伤力的毒素。
但这种毒却也足够我活活痛晕过去，哪怕把【疼痛值】降至最低的30%也无济于事。
这就证明，百分之百的痛感下，这玩意会产生怎样可怕的效果。
然而，等级10的我，怎么可能拼的过显然超过了20的「基础利爪士兵」呢？
他的速度就是一大优势，以往我胜过家人的敏捷，在巨大的等级差距下变得不值一提。
爪刃狠狠的在我胸口来上三道，犹如硫酸的毒液瞬间侵入我的身体，顺着血液循环，在血管中流动。
痛，痛的撕心裂肺，硫酸在腐蚀身体那般，灼烧着我的血管，又顺着血液的流动，遍布全身。
无处不在的痛，使我被打湿的衣衫又被绿色浸湿，呈现出狼狈不堪的可笑姿态。
气息已然无法平稳了，从早晨开始的训练，支撑到现在已是极限，【疲劳值】都降低到个位数了。
今天，要死了…
不，我不想承认，哪怕我仅有10级，可是地球OL的玩法就如现实。
就算体力与力量存在短板，但我是红罗宾！我是「布鲁斯」教导出来的助手！我曾师承「西瓦女士」！也是「迪克」一手操练起来的！
我怎么可能！就此妥协！
等级10又怎样？！我难道就无法打败了吗？！
红罗宾历来跟别人拼的就不是等级！不是力量！而是脑子啊！混蛋！我是进入了什么误区吗？！
计划！对，计划！我需要着明确的计划！
「利爪」本就是死物，那么此刻的杀戮算不上杀伐，也可以当成让他提前安息的仪式吧？
抱歉，孩子，虽然看起来我们同龄，但，祝你来生顺遂。
等级并非不可跨越的鸿沟，只要我能完美的考虑到一切，十几级的空档，也可以被我忽略。
足够真实的游戏，也侧重于人体的结构，「利爪」的心脏本就不会跳动，因此这从来不是他的致命弱点。
打过【猫头鹰法庭】线路的我，深知「利爪」弱冰，只是现下怎么可能有机会找到冰属性的道具亦或者武器？
因此，我只能利用周围的环境，以及现有的一切道具，作为基础条件，构建自己的计划，打败「利爪」。
我知道，我可以的，因为我是提摩西·杰克逊·德雷克！我是红罗宾！我可是…「布鲁斯」骄傲的孩子！！！
晚间，天气完全暗沉的下来，黑色短发蓝色眼眸的「利爪」老师重新戴上「利爪」的面具，回到训练室内。
显而易见的场景，已经在用最直观的方式告知「利爪」训练的结果，尽管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位新学生是如何做到的。
毕竟，那样孱弱的身体，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对这孩子抱有太大的期望。
然而，他做到了。
「利爪」老师走到已然被折断脖颈的「小利爪」一旁，看着对方被炸断而导致无法自我愈合的双腿露出了真实的笑容。
面具遮掩了他的表情，他缓步来到了坐在训练室中唯一一台开启了机关的测试仪器旁的孩童面前。
此刻尚在冒烟的机器散发出阵阵火光，男孩不知在沉思什么，眼中浅淡的蓝色也变得深邃起来。
他是一个天才，正如托马斯大人所言，或许他的体力不够支撑他杀死一个人，完成目标。
但他为此可以不折手段的样子，思考其他办法求生，继而堕入地狱的模样，真的特别…漂亮！
「利爪」蓝色的眼眸闪烁出一种金色光辉，他从模糊的记忆中回忆起自己的儿子，此刻与面前的孩子逐渐重叠。
他失去了他的孩子，而现在，似乎有了新的。
“你做的很好。”那堕入黑暗的眼神，那仿佛终于突破束缚的表情，棒极了！
男人揉了揉男孩的短发，这动作令他感到似曾相识般的熟悉，只是面前的孩子似乎比他记忆中那孩子更矮一些，更为弱小，也更加令他生出某种欲望。
把他彻底染黑，从带着破碎希望的光从推入黑暗，看着他在深渊的泥潭中挣扎，向自己投来祈求目光。
或许那双神似的蓝瞳中会沁满泪光，而自己会推下一块巨石，目睹他沉底，沾满满身的污秽，再也无法露出理所当然又岸貌道然的表情，控诉自己。
因为，那时候，他们都是一类人。
“提摩西，你很棒。”虽然破坏了机器，但很棒，你踏出了第一步。
于是，当晚，某一名「利爪」来到了「韦恩庄园」，单膝跪在地上，为面前杀死自己的男人，献上最愚蠢的忠诚。
“提摩西天赋极佳，尽管他的体能具有缺陷，身体孱弱，但他的脑子很可怕。”
训练室的监控录像在这句话脱口后一同结束，「小托马斯」眼神阴沉。
“约翰，他的确是一颗宝石，摧毁他，重塑他。”不容置否的命令从「哥谭」的帝王口中说出，“让他成为迪克最棒的助手。”
接受命令的「利爪约翰」从房间退了出去，迎面撞上蹦蹦跳跳而来的「理查德」。
男人身体一僵，却在第一时间恭敬的鞠躬，「利爪」的面具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也令他人无法看见「利爪约翰」的面容。
“你来找托马斯汇报工作？”少年的声音令男人恍惚，与之相似的眉眼在面具下失神。
“是的，理查德少爷。”只是他没有其他反应，仍旧是「法庭」的工具。
“好了，退下吧。”什么也不知道的少年命令着男人，却不知道男人望着他的背影，迟迟不愿意离去。
“你该走了，约翰。”
看戏许久的「局外人」出现，打断「利爪约翰」陷入破裂的回忆。
对，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而现在他获得了新的孩子，他该去见自己的孩子了。
把那孩子培养成，培养成「理查德少爷」满意的工具！
这才是他该做的！
一种诡异的狂热从男人的眼眸中迸发。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利爪想问，把他拖入泥潭有何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