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止》lockupfreedom

6、爱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飞机起飞前程予去吸烟室吸了支烟，她想起自己曾跟白禾说过的话。
　　她说她跟井森还需要点时间，但是时间能带给他们什么时间又能改变什么。
　　程予也不知道。
　　飞机落时地天已经快亮了，走出舱门时程予感觉到太阳穴开始疯狂的跳动疲惫感将她包围。
　　看来井森说的没错，这样确实很累。
　　程予打开手机拨通了方凌的话，她知道这个点方凌刚刚结束她的夜生活。
　　“我先回上海了，你帮我把行李邮寄过来或者帮我带回来吧。”
　　话落程予将手机从耳朵边拿下来，将通话音量调到最小后。过了两三分钟后，听到电话那头没什么声响后又重新将电话调好放回耳边开口道：“麻烦你了，景和突然出了点儿事儿我就赶紧回来。你要是懒得弄，就扔在哪儿吧。”
　　“到时候我看情况帮你弄吧。”
　　“谢谢。”
　　电话两端陷入短暂的沉寂后程予开口道：“阿凌，我想买你一幅画。”
　　“程大小姐，我这是画不是超市里的大白菜是我的心血是神圣的艺术。挂出来只是给你们欣赏一下的好吧。”
　　听到方凌的答话程予笑了笑。
　　确实方凌的画确实很少在市场上流通，一是她确实有时候舍不得自己的画儿二是她确实一年到头画不了几幅出来。
　　程予觉得这其实有点儿像奢侈品的套路，贵少精。
　　“方大画家，求求您了卖我一幅吧。”
　　方凌收了些嬉笑的语气：“可以是可以，12折给你。你考虑一下吧。”
　　“行，我一会儿给你转。我把收获地址给你，购买人写井森和我。”
　　“阿予，你这个着急吗？”方凌问道。
　　“我做人情的。”
　　“那我睡醒了就给你弄。”
　　“谢了，购买人的名字井森在前我在后。”
　　“行，我给你备注了。”
　　“那你早点休息吧。”
　　电话挂断，用计算器算好了方凌画的价格后把钱转进了方凌的银行卡。
　　程予回到荟园后，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傍晚。程予看着落地窗外昏沉沉的天，他想到了井森。
　　他也很累吧。
　　第二天程予筹备的新综艺《辩》在电视台的演播厅进行拍摄，程予坐在监视器后面看着屏幕上的辩题弹出。
　　“爱的最高境界是拥有还是放手。”
　　主持人的声音停止，身后的计时器最末尾的数字疯狂跳动。
　　身边的副导低声跟程予交谈着。
　　“你这个选题蛮有意思的，拥有还是放手早就有了正确答案。不过这样也好，有争议才有热度。”
　　程予有些疑惑的开口道：“这个问题有标答吗？”
　　副导看着她疑惑的表情拿起手机在搜索网页上打出辩题后将手机递给程予。
　　程予低头看着网页上的答案写着：爱的最高境界，主动放手。
　　程予伸手点进答语的链接弹出的是一篇文章，程予大概看了下文章后将手机还给了副导。
　　“我觉得关于爱的，是没有标准答案。爱是个人情感，每个人的境遇不同选择也是不同的。”
　　一个多小时后辩论的上半场结束，比赛是先直播在放出录播的形式。程予简单的开了第一次复盘会，交代好任务后给大家放了半天的假期。
　　在看着道具组完成清场后程予的工作才算正式结束，从吸烟室出来后程予在大厅里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小雅，白禾曾经最宠爱的女朋友。
　　程予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那时候井森和白禾把景禾已经做到中等规模，程予也已经入职有几年了。那一年他们把半个景禾的资产都投入到一个公司自产但是从美国引进的IP，那个项目很大，剧本的改编请了很多业内相关的知名编剧，像程予这种半路出家的虽也有不错的作品，但在那个编剧组里也只能打打杂。
　　程予记得，那天是个元旦。她和井森，白禾和小雅带着公司的宣发组酒吧搞新年团建。
　　那时候电影的第一阶段的宣发计划已经到尾声了，宣发组的同事们忙了一个多月没有休假。
　　原计划是，今天出来团建然后给宣发组放个小长假的。结果玩到后半场，突然接到消息之前谈好的男女主双双辞演。还越过了谈判桌直接发了告知微博，主要资方也突然宣布撤资。
　　顿时网络上对于这部电影以及电影的制作方景禾娱乐的质疑声四起，对家们也瞄准时机发了些意味深长的文章。
　　刚刚还热闹着的场子一下子就冷了，好在大家也没什么怨言都分批往公司赶。
　　程予和井森是最先回去的，回公司的路上程予发了通知给公关部。
　　回去以后程予就扎进公关部的会议室了，在最快的时间内对两位艺人的违约做出了追责。然后整理了这部电影的资方列表发出只发其公司名称不发具体投资金额，短暂强撑着其背后资本的殷实的论据。剩下的等天亮在跟着舆论风向而动。
　　等程予出来的时候就只有井森办公室的灯亮着，程予没有进去只是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把刚刚大家敲定的稿子转成电子版发出以后，一边看着舆论走向，一边也在找朋友看合适的男女主演，只有最快时间解决这些才能让质疑稍稍平息。
　　她记得那天井森打了一夜的电话，她也整理出来了备用男女主名单，等天亮了人来了发下去对接一下就行了。天快亮了的时候，井森那边也找到了新出路。
　　那一晚他们谁都没睡。
　　当上海的太阳初升时，井森将程序圈在怀里坐在办公椅上。面对硕大的落地窗，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大手摩挲着小手。那一夜他真的很累，但感受着怀中人的存在那种疲惫感消散了很多了。
　　事情结束后的三天，景禾的创始人之一白禾才在公司露面。白禾并没有参与这件事，因为第二天是他跟小雅约定好去三亚的时间。
　　小雅当年确实有些年轻，也有些任性。
　　程予走到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女生的肩膀，小雅转头时看到程予时现有意思震惊然后笑着喊了声“小予姐。”
　　看着小雅，穿着简单的白色西装外套头发梳成一个马尾脸上笑盈盈的程予觉得她似乎比几年前看着更年轻活力了一些。
　　小雅回头，程予看见了她胸前的工作证上一寸证件照下的名字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
　　“赵楠珘。”
　　小雅有几分欣喜的看着程予开口道：“小予姐，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程予温柔的笑着指了指她胸前工牌，小雅低头看着工牌上的名字尴尬的笑了笑。
　　“小予姐，你是过来办事还是回来了。”
　　“我回来了，你呢。”
　　小雅指了指身后开口道：“我在这里上班播午夜新闻。”
　　“新闻？我记得你不是学的表演吗？”
　　小雅笑着轻轻叹了口气，“表演我还差点天分嘛。”
　　程予看了眼手表，快到饭点儿了。程予问了问小雅的安排后，订好了餐厅。
　　餐厅的包间里小雅先开口问道：“小予姐你现在在哪儿工作呀。”
　　“还在景和呢。”
　　“井森的景和？”
　　程予笑着点了点头。
　　是的，是井森的景和。
　　小雅的眼神微不可查的暗淡了几分。
　　“小予姐，有时候我真的挺羡慕你跟井哥。你们两个人十几岁就认识，青春里大家是互诉心声的朋友长大了是互诉衷肠的恋人。”
　　程予听着她的话笑了笑，如果她不是故事的亲历者她也会赞叹这真是一段爱情的佳话。
　　破镜重圆后，细密的裂痕永远存在。
　　因为在镜子摔碎的那一瞬间，联结处细碎的玻璃渣是再不能拾起的。
　　因为它是细小的，会让人划出鲜血的。
　　“小予姐，你这次回来就别走了。我跟白禾已经那样了，我希望你跟井哥能走到最后。”
　　“那样？”
　　小雅低着头，淡淡笑着讲了她这几年的故事。
　　在程予走后没多久白禾就将事业的重心转到了北京，白母也开始打算着白禾的婚事。
　　其实他们当年也曾努力过，小雅放弃了表演转去了播音主持。
　　但这还差的很远很远。
　　送白禾离开上海的那天，小雅就明白了有些东西是无法跨越的幻梦也是必将破灭的。所以当她在酒店的包间里看到白母时，反而有几分坦然。
　　她跟白母谈了三次，最终白母给出的条件是送她进电视台外加上海的一套公寓。
　　这是个不错的结果，也是她能为自己争取到的最好的了。
　　其实已经看过开头和结尾故事的中间也就能猜个七八分了。这些故事都老套到几乎每一对差不多情况的恋人，都是按照这样的剧情走的。
　　“楠珘，你很勇敢。”
　　赵楠珘调整了下情绪玩笑道：“我也这样觉得。”
　　赵楠珘端起酒杯，开口道： “小予姐，谢谢你。”
　　程予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上去，然后有些疑惑道：“谢什么？”
　　小雅笑道：“谢谢你，刚刚叫我赵楠珘。也谢谢你在我最不懂事的那几年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她的大名叫赵楠珘，小名叫楠楠。而小雅是她跟白禾在一起后，白禾图方便给她取的。
　　小雅是想要依附于白禾，而赵楠珘自立的。
　　确实不可否认的是，赵楠珘能成为现在的赵楠珘是因为她曾经是小雅她曾经依附于白禾。
　　但程予依然觉得归根结底这都是她自己为自己挣到的，这应该归属于她个人的成长成就。
　　程予看着赵楠珘笑着伸出手，开口道：“你好赵楠珘，我是程予。”
　　赵楠珘握上程予的手，回道：“你好程予，我是赵楠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