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冬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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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晨笑着收下红包，虽然不是大数目，但直到夜里，看着聊天记录心还是暖暖的。
而正如她编排的一样，晚上八点多，一条名为#璨星娱乐#的热搜被顶上了热搜榜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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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星星：狗公司你也有今天！续约不解散！指周年没有合体直播！资源分配不平均！队友不得不在台前避嫌！接@璨星娱乐倒闭！]
[@骂我的小脑残废：笑死，成员粉丝对掐，公司美美隐身]
[@亿颗小椰子：小椰子别的不知道，只知道@程野《灵武传》待播中～期待演员@程野]
[@唯爱程野：能不能告黑啊@璨星娱乐，你他妈是死的吗？]
[@范范不吃饭：请公司正式@范范范一鸣需求！保护艺人人身安全！]
[@退休网民：前团粉路过，璨星养蛊引导职粉下场撕逼早就是基操了]
[@-YYuan：队友粉支持维权，顺便安利我们小队@顾远啊远的新专辑《启程》]
……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季晨一脸恍然切了另外一个号，给START队长顾远的新专转发了宣传。
紧接着，她又到音乐平台大手一挥买下二十张专辑然后转赠微信群，开始打字。
【顾远的汤圆大家族】
-子曰：恭喜远队SOLO！
-子曰：接SOLO爆！
刚在手机里发完消息，边上浴室的门就一声开合。
苏冉远远看见季晨在微博里忙着什么，探头道：“话说工作群都忙疯了，你真的不回一下？”
“问起来你就说我累得睡着了，”季晨瘫在了懒人沙发上，“普元的死活现在和我没关系了。”
“之后还有更大的风暴等着我，”季晨懒懒道，“我要养精蓄锐安心应对程野。”
苏冉想想觉得有理，擦着头发坐在季晨身边的地毯上：“不过也是，你能有今天，程野还真有一半功劳。”
“没有他给你当反面教材，你的公关能力也到不了这程度。”
季晨笑笑，对此不置可否。
苏冉说得没错，她能有今天，程野确实功不可没。
七年前，START横空出世，季晨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国内第一个中韩合作的男团。
可随着程野这个性子急脾气暴的舞担不断给组合带来争议，各种人际关系的绯闻不断，季晨也将他当成了团内毒瘤，从团粉化身唯四粉。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给组合操心着操心着，她竟然从程野身上发现了“商机”。
再到后来，程野就成了她的反面教材，反向助长了她的危机敏感度和公关思维。
还……顺便当了她的情绪垃圾桶。
见季晨不说话，苏冉歪头轻声问道：“可是季晨……程野为什么这么让你讨厌啊？明明圈里比他恶劣的人也多了去了。”
季晨稍许沉默后，神色淡了点：“你记得我什么时候从家里搬出来的吗？”
苏冉稍忖：“七年前啊，就是你那些亲戚说你家里有你弟弟就够了的时候。”
“对，”季晨点了点头，“但其实在搬出来之前，我在年初三的晚上，在小区门口吹了一晚上冷风。”
“那天晚上最热闹的，是程野摔麦的那个热搜。”
……
#程野打歌舞台摔麦#
十七岁的季晨坐在小区门口的人行道边，点进了热搜，将饭桌上令人不悦的压力都倒进了自己那个微博小号里。
@非正式冲浪号：#程野打歌舞台摔麦#世界上所有男人都这么暴躁吗？求远离劣质人类的教程。
谁知道发完微博，季晨心里竟畅快了些。
而黑粉循着气味找来后，她也鬼使神差地改了ID，把小号正式变成程野的黑粉号。
也就是在那时，她认识了菜鸡野。
@菜鸡野：
[姐妹，你简直我嘴替]
[我也不爽程野很久了！]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也不知道怎么出道的]
冬夜的小区门口，季晨面颊上被擦上了两抹绯色。
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有些心虚，季晨思考了许久还是捧着初涉饭圈的单纯开始回复。
@程野退圈了吗：
[其实我还是带了一些私人情感……]
[夸多了就是捧杀了……]
@菜鸡野：
[什么是捧杀？]
@程野退圈了吗：
[你毕业了吗……]
@菜鸡野：
[没有]
@程野退圈了吗：
[那没事了……]
[简单来说就是今天正好不爽]
[程野也正好让我不爽]
对面回消息的时间慢慢被拉长，在等待期间，好像又把季晨留在了这个寒冷的夜里。
就在年少的季晨将要重新认清这人际关系的短暂脆弱，对这段萍水相逢的际遇收起希望，消息提醒又跳出了弹窗。
@菜鸡野：
[骂得好！骂得漂亮！]
[以后我就跟你混了姐妹！]
那应该是最后一个让季晨觉得严寒刺骨的冬天。
虽然她与菜鸡野素未谋面，也并不是现实意义中的朋友。
——但网友这个定义就很玄妙。
而有一个确信对方不会离开的网友，更是有了一种不论时间多久，诉求总有回应的底气。
可这种微妙的情感太过于抽象，哪怕说出来也不一定有人能理解。
于是季晨只将那个冬夜一笔带过，又付之一笑，话锋一转道：“顾远新专，”季晨投去死亡凝视，“听了没？”
从苏冉的神色，季晨一眼看出了答案，又低头买了一张电子专辑转发给苏冉。
“去听。”她言简意赅道。
苏冉哭笑不得地收下，又摆弄着手机问季晨：“说起来，你不是团偏顾远吗？”
“那如果顺利入职，你是不是也能见到顾远了？”
季晨稍顿，思索道：“顾远是老好人，估计和程野关系不差，但……”
但她也不是因为这个要去程野团队。
“无所谓，”季晨还是摇了摇头，“从普元赎身，才是我的目的。”
·
次日一早，季晨是在消息轰炸里醒来的。
可她明明记得自己今天请了年假，还屏蔽了工作群。
啊……
想起来了。
睡前好像加了程野的微信来着。
打开微信，十来条未读消息还在不断增长。
【程野】
-你好啊！
-kit姐让我跟你对接一下工作
-昨天太晚了不好意思打扰你
-这么早会不会吵到你啊？
-哎主要是我一会儿就没空了
-没事的你看到消息回复就行了
-不过你真的喜欢了我七年啊？
-为啥啊？
-真的吗？
-疑问.gif
季晨：……
她好久没有这么头痛过了。
可比起消息轰炸带来的头疼，明显是要回答出喜欢程野哪些地方更让人头疼。
毕竟要罗列他讨厌的地方容易，喜欢的地方……
但想到这里，季晨原地一个福至心灵。
讨厌程野的第一点，无脑莽夫。
-子曰：因为你比别的艺人好懂，比较率直。
谁知称自己一会儿就没空的程野几乎是秒回。
-程野：还有呢？
还有？对自己没点逼数的吗？
季晨只好再挖出讨厌程野的第二点，绯闻缠身。
-子曰：你对女艺人都比较照顾，绅士风度。
程野回了一个卧槽的大字表情，又继续秒回。
-程野：还有吗？
还来？
季晨原地翻了个白眼，发现自己又多了一个讨厌他的点。
逼烦。
-子曰：因为你比别的艺人健谈，有亲和力。
程野这次没有秒回，但季晨却莫名觉得自己可能是给他夸爽了。
果不其然，程野发了一条微博。
@程野：
[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上班过！上班使我快乐！]
配图是一张随手拍的绿化带照片。
季晨翻了个白眼，顺手用黑粉号转发。
@程野退圈了吗：[谁说一睁眼就遇到傻.逼的几率比中彩票还要低的？]//@程野：[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上班过！上班使我快乐！]
另一边，程野正准备继续回消息，却被边上声音打断。
办公室内，站在程野与范一鸣中间的中年男子满面笑意地开口说：“那既然程野愿意去安抚粉丝，一鸣你也大事化小，大家握手言和吧。”
范一鸣仍是墨发半扎，但今天没有挨打，倒是看着清爽一点。
他微卷的墨色刘海下，眸子不满地瞥向另一边：“老高，他带着要求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高总若有其事地拍了拍范一鸣的肩膀：“这说的什么话？”
“这些都是次要，”高总说，“你们才是公司的脊梁骨。”
程野翘着的二郎腿抖落着轻蔑：“摇钱树吧。”
高总看着面前两个刺头，转眼笑意有点僵硬，不禁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边上的kit姐。
kit姐跟高总交换了一个目光，很快就走过来：“好了好了，资源也不是常常有两份的，难免顾此失彼。”
说到这里，kit姐看向程野，不动声色加重了语气：“更何况高总能帮我们去做一些人事调动，也说明并没有放我们不管，是吧程野？”
程野满身的刺似乎收起来了一点，他清了清嗓子：“是啊，那对不起咯。”
对，不，起，咯。
范一鸣听了拳头都硬了。
“这种道歉我不接受，”范一鸣清冽的声音压得很低，“老高，我……”
范一鸣就要起来，却被高总一把按下去：“哎，一鸣，这是干什么？”
皮笑肉不笑的笑意之下终于藏不住压迫感，范一鸣回头看了一眼高总，勉强服软：“那让他好好道歉。”
“求我。”程野脱口而出。
kit姐听了就直接踢了程野一脚，暗暗瞪了他一眼。
程野轻咳两声掩饰尴尬：“那……不好意思这次是我错了我不该打你的。”
一串字像是烫嘴一样一股脑倒了出来，高总总算是缓和了面色。
“那来，”高总冲kit姐招了招手，“拍个合照发官微，也好给粉丝一个交代。”
在kit姐的眼色下，二人皆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动着好似重八百斤的椅子坐在了一起。
“这次放过你了，”程野假笑着低声说，“但我记性好着，你对我做的事我绝对念念不忘。”
“傻.逼，”范一鸣也低声嗤笑，“那叫没齿不忘。”
·
璨星这里办事效率很高，在官微发了二人合照表示他们和解之后，就跟普元进行了对接，要走了季晨，还有名单上的苏冉。
在第六天的下午，季晨和kit姐简单对接，站在普元大楼下的停车场等kit姐派的司机来接。
可等了半个小时，kit姐派的司机还没来，却等来了同组……
哦不对，前同组组员王昊。
苏冉先一步听着脚步看过去，见到是王昊之后用肩膀撞了一下季晨。
“季晨，”苏冉低声说，“你见过恶鬼缠身吗？”
季晨回头，见到是王昊直接冷下脸来：“要打车去大楼门口，这里打不到车，但可能会被打。”
王昊愁眉苦脸地靠近，又踟蹰着开口：“季晨……我们也没亏待你，你为什么要背刺我们？”
苏冉听到这话当即后背一凉，往边上退了半步。
就见季晨果然在短暂地愕然之后笑了起来。
“我好久没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了，”季晨笑道，“你这么好笑，春晚怎么不请你去啊？”
王昊语塞了一下。
季晨笑完了又冷下了脸，镜片上当即闪过一抹寒光：“你说背刺，”她嗤笑，“你真的知道什么是背刺吗？”
王昊似乎想要开口，却被季晨当即打断：“我告诉你什么是背刺。”
“背刺就是，在自己一年不能转正的时候，遇到一个超能实习生。”
“你羡慕又嫉妒，然后动了偷对方方案的念头，”季晨步步紧逼，每个字都是压迫力，“可惜，领导知道你究竟几斤几两，当场就戳穿了你。”
王昊下意识瞥了眼苏冉，看向季晨时脸色有点难看：“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听不明白吗？”季晨挑眉，“刘明用我转正合同对你威逼利诱，而你又欣然接受的时候，你怎么就听明白了呢？”
“拿我当冤大头为你转正助力，却害得我签五年卖身契给普元的时候，你怎么就听明白了呢？”
季晨的质问一句句砸下来，每一句都听得刘明脸色苍白一分。
明明藏得挺好了……
怎么……她还是发现了？
可刘明也说了，季晨要是留不下来，他也要收拾走人……
王昊想到这里额角渗出了冷汗。
她季晨有本事有去处，可自己呢？又能去哪？
“季晨，”王昊上去抓住了季晨的手，“过去的事情是我不对……”
谁也没想过王昊会动手，季晨今天偏偏还穿了一双小高跟。
她被王昊拉着一个踉跄，连带着边上的苏冉都吓了一跳：“哎你干嘛！好好说话动手干嘛！”
王昊却不管这些，只管自己继续说：“刘明说了，只要你留下来，一切都好说，你想当二组组长，或者……一组副组长都可以商量。”
“这次真的不是骗你了，”王昊手上力道越来越大，“当我求你……我老家还要盖房子，我……！！”
王昊话都没说完，季晨就听到边上苏冉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是一阵拳风擦过耳畔。
王昊好像……飞出去了？
苏冉和季晨双双顿住，僵硬地扭头对视期间，一个戴着墨镜的寸头男生横在了二人之间。
程野？
正在季晨吃惊的同时，程野转头看过来：“你没事吧？”
季晨连忙伸手进口袋关掉了正在运作的录音笔：“我没事，就是你……”
话都没说完，程野已经转头面向了王昊。
“你这个瘪三，”就听程野一声怒斥，“要盖房子你自己没手吗？”
“你爹我就剩一个老粉了，你他.妈要她帮你盖房子！”
他一把拉过季晨，转头就要离开：“盖你妈，盖你全家，盖你个七舅姥姥坟头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冬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