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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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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的雪花悠然飘落,遭寒风侵轶,李颐身服薄青纱,寒风一吹,透过裙衫,直透骨髓,冻得她面部都不能出色。
受着凉风,她缓了个时辰,惨白着一张小脸,细长又无神的双目直视眼前不停地平息气息。直觉时间差不多,她便撑起瘦弱的身体,甩了甩黏腻在皙白皮肤上的衣摆,虚弱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她找到了一座略显破旧的寺庙。
身体的疲劳告诉她,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小憩一会儿。
李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环视了一圈满是灰尘疑似被废弃的庙宇,便毫无形象地摊在地上。
实属太累了。
不到一天,父亲被抓,自己死里逃生还有了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她精神已经在危险境界摇摇欲坠。
彼时,微弱的冷风忽然冷冽,李颐哆嗦着直起身板猝不及防间与一袭玄衣的男子面面相觑。
男子一身玄色斗篷与斗笠,虽斗笠使他的面部模糊,但李颐依旧能感觉到男人视线中的冰冷以及鼻尖萦绕着的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你…”
刚微微张口,男子却猛地往前一倒,“嘭!”的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动不动。
李颐顿了顿,眼眸间闪过一丝纠结,彼时沉默已久的不知名东西出声:“他怀里有东西漏出来了。”
闻言,知晓它不会无故提醒的李颐艰难地撑起已经冻僵的身子,踱步走近,尽量控制微颤的指尖掀开男人衣服,瞬时,一个小巧的东西落在了她的眼前。下意识举起微微泛着白光的玉佩,她一眼就看到了上面雕刻的“木”字。
敢用储君姓名雕刻的玉佩,而且身上也是一般宫廷侍卫服饰,这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眼神一暗,李颐不动声色地收起了玉佩,炫目良久,俯下身子替他把脉。
“内脏受伤严重啊……”可是这里一时半会儿治疗不了。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李颐认命地往外走出庙宇,想着找几根药草先让人醒来。虽说这庙宇看似被遗弃了,可依山傍水的,还是可以看见几株杂草。
辨认几番,她用湖边捡的石子给他磨药,虽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可动作丝毫不作停顿。
磨完药,她又粗略地给男人敷药,敷完最后一个实在有些撑不住眼皮散架,就近倚靠着打起盹来。
等再次恢复神经,锋利的刀口就被抵在自己脖颈上,李颐瞬间浑身僵硬不敢乱动,生怕对方稍微用点力,这刀都能划破脆弱的皮肤,她紧张地微微垂眸,甚至还能在反光的刀身上瞥见自己苍白的脸色。
“你是谁?”
李颐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道:“我只是路过,看你情况不佳就给你疗伤一番。”
玄衣男子久久沉默,看他丝毫没有放下刀子的意思,装作瑟瑟发抖,紧张地吞咽口水,另一只手慢慢探去并微微用力,男人敷上伤口的地方猛地作痛,“嘶—”男人短促地破了个声,手中匕首下意识一松,刚刚还柔弱的不能自理似的女子立刻夺得匕首,执匕首至他脖颈,冷冷地问:“你是太子亲信?侍卫?”
冷冷的匕首被抵在喉咙,男人捂着隐隐作痛的伤口,默然。李颐却不惯着他,从怀中拿出藏好的玉佩,逼问:“你可别说不认识这个玉佩!跟我好好说说你们太子谋反的前因后果,好端端储君不想当倒为何干起谋反之事?!”
自己作为堂堂太医院院首嫡长女,要不是因为他弑君谋反,能落此境地?!
被逼问的男子感受着眼前的女子微微刺进皮肤的匕首带来的冷意与身上的痛感,开口:“你都说是储君了,他确实没有理由谋反。”
“不说是不满意太后代政?你是太子一党肯定……”说到一半,李颐把话咽了下去,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都是明晃晃储君了,民间呼声颇高,太后也下旨只是在皇帝醒来之前代政,为何谋反?再者自己的父亲自己能不了解?他可是连家规第一条定的都是“忠于皇室”!
“你知道些许隐情?”
想到此人是太子亲信,李颐颇有些期待,期待得出父亲不是“伪君子”的结论。
男人眯着眼睛,心中的郁闷促使他不自觉开口:“我也不知,一觉醒来就变了天。”
这回答显然让李颐觉得对方在搪塞她,可是对方落此境地都不欲说出真相的样子让李颐嗅到了皇室的阴谋。
知晓再问下去也是于事无补,李颐利落地收起了刀,把玉佩往男人怀里一扔,笑:“不想说实话不打紧,反正我自己会找到真相。”
说着坐在男人旁侧,闭上双眼打盹。
夜色渐渐浓郁,庙宇逐渐寂静无声,偶尔外头传来的乌鸦叫声,一夜悄然过去。
清风如丝,碧洗如空,朝阳顺着窗棂照进屋内,洒在李颐身上。她悠悠转醒,缓缓睁开双目,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坚毅与决心。
她托着身子欲走出庙宇,身后传来男人声响,“你要去哪?”
应声转头,李颐直直地盯着男人,言:“我不信我父亲会是协助弑君的伪君子,所以我要去查明真相。”
她那恬静娇弱的脸上,一双明澈的双眸,亮如寒星,流露出坚毅不服输的性子。
“可是你知道如何查明真相又去哪里查明?”
李颐眼眸流转,低声:“我知道大皇子隐居在安乐山林,作为我的未婚夫或许他会有所相助,虽不知具体方位但我想去看看。”
透露完行踪,看男人没有一同离去的意愿,李颐便拱手,算是与他就此作别。
依山傍水的庙宇虽建立在有些偏僻之处,可却也并未人迹罕至,走两步路,李颐便看到有些热闹的城邑,举步迈进,直直走向点当铺。
一双丹凤眼,细细的眉毛,高挺的鼻子,红红的嘴唇上挑,纤纤玉指,有着粉嫩的脸蛋,白皙的皮肤。身上穿着绫罗绸缎,戴着玉项链,手上戴着玉镯,款款而来的女子一下引起了老板注意。
“姑娘可是典当什么东西?玉镯?玉项链?”
迫不及待的神色黏腻在李颐身上,促使李颐皱眉,不动声色地取出头上配饰,递与老板。
老板嘴角弧度立刻降下,随手拿起配饰眯眼报数,明晃晃压价。
一个城邑就这么一个点当铺,李颐无奈争夺一番后获些银两,坐在街边小铺吃饭。
一股温热的汤刚送进嘴边,随一声吼叫,皆洒在衣裳上,李颐疑惑地望向前面鲜有客人的铺子,一眼瞥见状似咄咄逼人的妇人又一声:“你这个毒妇还有心情在这里开铺子,你怎么不哭死在家里?!”
说完一手拽住老板娘的衣领,怒骂:“你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要不是你一直哭诉击鼓鸣冤,我的女儿在天之灵能还不安息?!”
被拽着衣领的老板娘神色隐忍,实在忍不了张口:“我丈夫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去□□一个女子!我与他……”
“啪!”
火辣辣的一巴掌落下,老板娘默然,妇女双手狠狠揪住她的衣领,哭诉:“王徐然,算我求你,别再为那个畜生脱罪了!我求你!”
哭腔幽夜,听得李颐邻座大哥直直摇头:“这林氏糊涂啊,现在王二卷宗残缺,王氏当然会装聋作哑,求她算什么!”
跟他一同吃酒的壮汉频频点头应和:“谁说不是呢,这王氏夫妇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怎会看她可怜不再狡辩。”
后面二人又陆陆续续说了些话,李颐无暇顾及,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忽的出现的面板,问:‘直接点吗?’
说完不等它回答,点了下去,一瞬间,一股脑的知识涌入脑海。
“叮,礼包‘残宗修复’‘卷宗追踪’已发放。”
感受着脑海中的知识,李颐却注意到了另一个‘卷宗追踪’。
事情过去虽不久,但在圣上遇害之时史官应该知晓真相,并撰写了卷宗,那么要是卷宗并未被毁,父亲洗脱冤屈指日可待。
‘我要怎么使用这个追踪?’
系统直接在李颐面前投放略显透明的面板,解释:“你心里想它时它就会出来,你在面板上写完字,它会给你追踪地点。”
李颐不动神色地付了银两,躲进偏僻的小巷一笔一画地写字,写完字面板上的字一个个消失,再出现的是‘溧城邑邑令府’,并且坐标不远。
一瞬,女子微微蜷缩的手指紧握,心中有了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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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如主簿当真是找不到?”
邑令些许气馁,要是撰写残宗的主簿一直不知所踪,这案件应当如何定夺?
身前官员微微摇头,劝:“我想肯定是这王二趁着如主簿离开逃离惩罚,毕竟当时交接匆忙。要不是现在霖主簿重新整理卷宗,怕是不知这贼人诡计!”
邑令并没有他这般义愤填膺,心里有几分古怪,“先不说王二一介匹夫如何毁坏卷宗脱罪,他为何都脱罪了还不赶紧逃跑?”
“大人您都说了这人一介匹夫,如何懂得这些,肯定是觉着脱罪了也就不必颠沛流离,存了侥幸心理。”
“敢偷闯衙内毁坏卷宗,又大摇大摆不曾逃脱,处处透露他的胆大愚昧,可问题在于他是如何做的。”
深深吐了一口气,邑令头疼地扶额之际一个小伙计快步走来禀告:“府外有一女子求见大人,说是有法修复残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