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风月》三月竹青

3、无关风月之忠伯篇

　　“谁在那？我不是吩咐谁都不准进来的吗？”
　　“少爷，是我。”谦恭的音调一如往常。
　　“忠伯啊。”说话的男人怀中依然抱着祁家的儿子，看着那个死人的眼神好像下一刻他就会醒过来似的。
　　这么重要吗？我微微皱眉，低头掩住，祁越果然不能留在这世上。
　　“少爷，他已经死了。”平平的语调。
　　他猛地回头，凶狠地盯着我，“胡说！越越只是睡着了，过一会他就会醒过来。”
　　“少爷，祁越少爷他已经死了。难道您忘了吗？您以收购祁氏为代价得到了秦氏的大权，祁老爷子受不住变故死了，接着祁少爷就跳了楼，就在您面前”，他扭过头，紧紧地咬住嘴唇，殷红的血从唇角流下来。
　　“死了？”
　　“是啊。”如果他转过头来，就会发现我看他的眼神是至今为止从没有过的慈爱，可惜他没有。他只是呆坐着，怀中抱着尸体呆坐着，眼里全然没有了焦点。
　　“少爷？”
　　沉默，回应的只有死一样的沉默。
　　“少爷，有许多事等着您决断。您即为秦家当家，理应回到秦家主持大局……”我低头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他已经转过头来看我。
　　“秦家的当家……”他喃喃的重复着，眼中清明一闪而过，再看时一如从前，又像是少了什么。

　　“祁家的后事就交给你了，忠伯。”在赶往秦家老宅的时候，他这么对我说。
　　“是，少爷。”依旧是没有起伏的语调。
　　他看了我一眼，上车走了。
　　“忠伯，你不跟少爷一起回老宅吗？”新来的小李问我。
　　“不了，我要去看一个老朋友。”
　　“很久没见了吗？你好像很高兴。”
　　“是啊，已经太久了。”扯了下嘴角，太久没笑了，感觉有些怪异。

　　“我来了，丽华。”我抚摸着墓碑上我最爱人的照片，想象着抚在她脸上的感觉，如同多年以前。
　　“你儿子已经得到了秦氏的大权，你可以放心了。我从来没有违过你的意，这次自然也不会。你总是怕我害他，怎么会呢？虽然他不是我们俩的孩子，可他毕竟是你的骨肉，我怎么忍心让你的骨血去死呢？你看，就算他是那个姓秦的畜生的儿子，就算我每次看到他就想到你竟然为了姓秦的那几个臭钱就离开我，我还是一直忍耐着没有害他，是不是？我待他可好了，除了助他得到秦氏，还帮他设计除去了这世上唯一可以影响他的人。以后他就会像你一样，理智镇静，冷心冷情，再不会被情爱之类无用的东西迷惑，从此再无短处，叱咤商场……”一滴泪已从顺着脸颊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