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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山城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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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山顶还有段距离时就会看到一堵高高的城墙，城门上刻着“山城”二字，苍劲的笔锋带着随性的意味，江湖快意恩仇，山城就像是江湖的中心地带，它接纳所有人，古道热肠的侠客，亡命天涯的囚徒，它不受制于任何地界，像个独立的小国，由几座山共同围成，除了城门能正常进出，其余地方皆有阴损狠辣的机关守护。关于山城，所有人都会不约而同想到“热血”。这里从来不缺正义之士，但这里也不乏卑鄙小人，所有人各凭本事立足，每一任城主即是武林盟主，他管辖这里但不过多干预，而现任的城主是凭一杆露华枪打遍整座城的女子，名为肖晞瑜。
她是迄今为止，将山城治理得最好的一任城主。
“沂州霍氏镖局霍星曜。”城门外，霍星曜一行人正在登录入城行册。
“霍公子请进。”登记的人是个小老头，笑眯眯地对霍星曜说。
“多谢。”霍星曜一愣，遂而进了城。
城内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徐悲歌理了理帷帽，透过缝隙看了看四周，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没有消极情绪，且这里的女子穿着较南夜和北兴都艳丽许多，热情豪放。
霍星曜：“好怪，咱们为什么不用录得那样细？”他指了指后面登记的人，性别、年岁、多少人，连随行的侍从名字也会记清。
“肖城主素来敬佩忠义勇士，当年沂州危难，义父以一敌百，一时之间江湖中颇负盛名，到现在好些人都记得义父的英勇无畏，我们又是沾了义父的光。”
“爹这么厉害啊？”霍星曜惊讶，一路因为沂州霍氏这个名号得了不少便宜，但他常年在沂州，也不知道外面的人对沂州霍氏是怎么看的。
“想来当年也是十分艰辛，只是我们那时还小，不知道罢了。”
又走了一段路，徐悲歌驻足一间客栈前：“哥哥，就这儿吧。”
“好。唤蓝，去要几间房。”
“等等，唤蓝，只要中等房。”
入夜，满街灯火通明，言笑晏晏。
徐悲歌倚窗皱眉，不知在盘算着什么，不多会儿她换了衣裳戴上帷帽自己出了门，没有告诉霍星曜他们，隔壁房间的德叔听到她开关门的声音叹口气。过了好大一会儿，徐悲歌才回来，德叔才放心睡去，一夜至天明。
几人在山城吃吃喝喝，终于到武道会开始。
徐悲歌一直想见见肖晞瑜，但始终没有机会，深觉可惜。她没陪星曜去武道会，任清晖在她来之前给她来过信，信上写要得到山城的拥护，眼下她正发愁，她没机会和这位城主接触啊。
她在路边茶摊抿着茶，师父真是的，我哪来人脉去见肖城主啊……
她得好好计划。
“店家，有峨眉雪茗吗？”
她正走神，一位青年人到了小铺。
“有的有的，只是没多位置了。”店家面露难色，四周看一圈，“劳您等等，我去问问那位姑娘能不能拼桌。”店家心里没底，若是山城女儿家应是没多大问题，可是最近武道会，看这姑娘穿着是外头人，不愿与外男同处的几率大些。
各地人有各地人的风俗嘛，也不能为难别人。
“姑娘，”店家赔笑，“小店打挤，能否委屈姑娘和那位小爷拼个桌吃盏茶？”
徐悲歌回神，帷帽掀开一个小角看了一眼那青年，又看了眼店家，细声细语地答道：“请便。”自己的暗桩不认识自己，徐悲歌无言以对。
店家连连道谢，招呼那青年坐下，自己去做茶。
青年腰间别着剑，剑柄与剑鞘通体呈着寒意，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剑，这人的功夫应是极高，他气势和霍星曜一般，只是相较沉稳，身材中等、目光迥然，眉眼看上去和南北两边都有所差异，像是有异域血统。
“谢荷姑娘。”
“须眉多礼。”
一开始青年碍于两人不认识没说话，就沉默地各喝各茶，那青年对徐悲歌满是好奇，她太特别，就算带着帷帽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也会让人移不开目光，分不清是哪国人，看穿戴应是到山城才买的，口音似乎南北都占点，他在南北混居多年，但语调依旧是南方特点。
“姑娘居南方？”他性格豁达，爽朗不羁，对徐悲歌又实在好奇便开了口。
“北方人士。”徐悲歌抿了口茶，这剑客还是个文绉绉的读书人？
“姑娘亦是为武道会来此处？”
“家中兄长意愿，便携我一同。”这人好奇怪，难道是看她一个人在外想坑骗她？
“姑娘可否透露兄长名讳？”
“须眉逾矩。”
“姑娘别误会，在下是觉着姑娘谈吐不凡，家教极佳，令兄还愿意带姑娘一个女儿家见识武道会盛况，所以想结识令兄。”
“须眉抬举，缘分自有天定。告辞。”
徐悲歌付了茶钱，又转身提醒一句：“武道会已有好一会儿，须眉勿贪茶饮，小心错过。”
“已经开始了？！”青年很震惊，“不是明日吗？”
这人真有趣，徐悲歌忍俊不禁：“已经开始了，须眉快去瞧瞧吧，若是抽签已结束，那就无法了。”
“多谢姑娘。”道完谢后，他急急忙忙付完茶钱就走了。
这人倒是有意思。徐悲歌回了客栈，等星曜他们回来。
傍晚，火红的晚霞铺在天边，步步石阶，棵棵绿柳。
“悲歌！你猜我们今天遇到谁啦？”
“不会是扬清哥哥他们吧？”她和霍星曜的共识的好友就林扬清和赵廷柯。
“不是不是，是奉行小师傅，他好厉害，身法凌厉又干净，而且他用九节鞭实在是漂亮利落，一点都不累赘。”
“九节鞭？”徐悲歌看向霍星曜身后的德叔，德叔点头。
江湖中善用九节鞭的高手只有一位，但奉行的师父是善用木棍，怎么偏就他一个小沙弥善用九节鞭？
“我还遇到了至简。”
“听哥哥常念叨，他写的诗现在风靡九州啊。”
“是啊，可惜你俩一直错过没见面，他这人爽朗，你和他应是聊得来的。”霍星曜说。
“哥哥呢？哥哥今天表现如何？”说实话，她对温简这个人没多大兴趣，她读过他的诗，称得上惊才绝艳，可霍星曜老提这个人，倒是让她没了了解的兴致，少年之间的攀比心。
“哈哈哈，自然是厉害啊。我下场的时候听到有人悄悄说‘虎父无犬子’。”
“终于是璞玉放光了啊哥哥！”徐悲歌真心实意替霍星曜开心，他一路上都很担心丢了霍氏的脸面。
“不过，和我打的都是些江湖新人，过几天就是和高手们的对决，悲歌，到时候你来看看我嘛。”
“哥哥不必忧心，我相信哥哥，等我忙完这两天就来。”
霍星曜率真但不蠢笨，徐悲歌到山城之后时不时就会独自出去，应是任先生有交代，而且徐悲歌一路上都会有暗卫悄悄保护，他也并非全然不知。
“今日肖城主没到现场，来的是副城主。”霍星曜补了这一句之后就去找店家要饭菜，他不确定徐悲歌来这儿是做什么，但他猜应关于肖晞瑜的事徐悲歌应该会想知道。徐悲歌皱眉，南夜三皇子沐琛麒来了，肖城主又没在武道会上露面，可是沐琛麒今日不是去会上了吗？只是巧合？
“哥哥，我出去一趟，今夜不一定回来。”
“悲歌，照顾好自己。”
接连三天，霍星曜都没能和徐悲歌碰上面，她早出晚归的，霍星曜只能在她房里放些小玩意儿和零嘴。
这三天里，霍星曜和老友温简重逢，还和奉行有了交集。
“星曜，我说句不中听的，你的剑意比起剑招差了不少，你现在完全是靠剑诀，没有自我。”温简坦言，他与霍星曜这三天私下过招他占上风，但他觉得霍星曜的潜力不止于此。
霍星曜笑笑：“可能是实战太少吧，等我多打两架应该就能有自己的剑意了。”
温简：“常提起你妹妹，这些天怎么一直没见到。”
霍星曜：“女儿家，爱去集市上看看有什么新奇玩意儿。”
“前些天我遇到个姑娘，也是和兄长一起来山城玩乐。”
“是吗？”
“是啊，茶水摊位置不够，姑娘人挺爽利，答应拼桌。那姑娘戴着帷帽，但举手投足气度非凡。”
“至简，你如此评价是因为你没见到我妹妹。”霍星曜满脸骄傲，在他心目中，徐悲歌无人能比。
“噢？”温简回想那天遇见的姑娘，比那姑娘更出色的女子，怕是少之又少，“可茶摊的那个姑娘，风姿绰约。有些失态，我见她第一眼，刹那，只觉风拂绿柳。”
“瞧你说的，真有那么好？”霍星曜嘴上说着不信，但越听越不对劲心中暗暗猜测至简说的那人难道是徐悲歌。
“有过之而无不及。”温简笑道，“倒是你妹妹，我回沂州许多次，从没见过。”
“她年前要回去给家里报平安，在沂州也时时刻刻绷紧弦，忙得看着我都觉着累。”说到这儿，霍星曜开始替徐悲歌忧心，这两天都没见到她面，也不知道她干些什么、危不危险、有没有受伤。
“说明妹妹聪慧能干，你小子要有她一半，怕是玲珑姨做梦都要笑醒。”
两人说说走走，就回了客栈叫菜吃饭。此时，碰巧徐悲歌也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