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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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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夜,云苏路。
      霓虹的灯光弯曲倒射在被水冲刷得漆黑的路面上,淅淅沥沥的雨点没有停止的预兆,夹带微凉的夜风,公交站边上的人不由夹紧了双臂。

      时随顿愣在路口,耳畔被风吹过,响起一阵嗡鸣。
      左前方聚集了不少人,一个黑色夹克衫的男人蜷缩地上,不时发出痛苦哀嚎,行人指指点点,须臾,挤进两个中年人一脚搭压在他身上,面露憎恶。

      等车的人翘首相望,这是刚才抢了一个老阿姨手包的摩托车刺客,或许是路滑,又或许是他车技不足,没走远就撞了一把伞,车打滑以至整个人连车滑了几米远。

      而他撞的那把伞,以英勇之姿在空中打了五六个圈,落地,散架,壮烈牺牲。
      伞的主人,时随到现在都有些难以回神,没了伞,她整个人都陷入雨幕之中,耳边声音很杂,鸣笛,人声,风雨声不断。半响,她拍了拍脸,重新去打量周边的情况。

      “姑,姑娘?你没事吧?”
      时随回过头,一把蓝格子大伞撑过她的头顶。见比自己还矮个头的老阿姨拎着一堆东西还努力撑伞,她忙接过,摇头:“没事。”

      忽而想到什么,她又道:“阿姨,你看得出我是个女的?”

      闻言,老阿姨翕动的唇欲言又止,长满皱纹的眼睛显露疑色。
      “你,你这姑娘不还穿着短裙吗,难不成……”
      说着,老阿姨缓缓后退。

      眼看她要被雨淋湿,时随忙哈笑搀住她:“阿姨,我是女的,是女的!你这再退就被雨淋了,快进来些。”

      “啊,好。”
      那就好。
      老阿姨抬眼,见得眼前人细长的刘海被雨水打湿垂下,半遮去狐狸般勾人的眼眸,说是女人,可细看又像男人,并非是有属于男人的轮廓分明,而是无论从哪个角度,都给人难以分辨的模糊感。

      好在今日时随挑了件黑色连衣短裙,换上黑丝,让人第一感觉看去就是个女人。

      适时,一个男人从人群里出来,将手中的包递给老阿姨,老阿姨接过道了谢,又急急翻看里面的东西,见东西完好,她终松了口气,感激浮现面上。
      “姑娘,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这好不容易办来的公交卡可就被那狗娃子抢走了!哎呦,你说现在的那些人啊,好手好脚的就会抢我个老太婆的卡……”

      时随:……
      “可能不是要抢您的卡……”

      “啊?”老阿姨怔忪,收紧卡,握住时随的手:“小姑娘,你帮我拦他,伞都没了,落得个全身湿漉漉的,不然,我带你回家换一身,我家就在两个站后——”

      “不用麻烦阿姨。”时随打断老阿姨的话:“我有急事,得去了。”
      “急事?去哪?”

      “……”

      时随讪讪一笑,知想问多了,老阿姨松开手,瞧着手上提的东西,她道:“这是我给孙子买的衣服,不然……你先换上吧,别感冒了。”

      时随本想拒绝,但抵不过老阿姨的热情,眼看时间有些晚了,她要了老阿姨联系方式,接过衣服就急急离开。

      当她再次出现,已是一身男装从装潢金贵的厕所出来,躲过别人看变态似的眼神,时随默默拐了弯,在角落蹲下。

      打开手机,有四条未读信息。
      挽宝:
      【到了吗?】

      【我突然听说他们只要男的,还会不会要你啊?】

      【不过……我家穗穗好像也跟男的没区别,额……我是说,是比男的还漂亮!(墨镜微笑)】

      ……

      【穗穗,你是不是穿了那条黑丝绒的裙子?等等,我的丝袜你不会也穿走了吧!?】

      时随吸了吸鼻,忽视最后一条。
      骨节分明的手长按了第一条信息,回复:【到了,还见义勇为了!】

      虽说拿伞挡那个男人是无意之举,就连她自己也想不到,但有机会求夸她并不想放过。

      等了一分钟,对方弹出一条信息。
      【见义勇为???你不会是走错包厢结果大义出手拯救被灌酒的妹子吧?】

      时随叹息,心想自己还没那勇气和人硬刚,正要回复,对方又发了一条过来。
      【不对,我宁愿相信你是扶老奶奶过马路。】

      时随:【……(哭笑)】
      【回去再跟你细说。】

      挽宝:【那快结束了记得提前说,我骑车接你,还有,可要注意看时间啊,你知道不能超过十一点的。】

      时随:【好,不过今天这雨好像不会停了】

      挽宝:【我带雨衣,你再撑把伞不就行了。】
      时随:【可我们那把大伞刚坏了。】

      ……

      挽宝:【你当剑使了?】
      【跟坏人对搏?】

      时随回忆伞从自己手中脱落,被风吹走再散碎的画面,有些心疼,不过更心疼的还是那条黑丝绒连衣裙,才买了两天,摸上去还滑滑的。
      最主要的是贵。

      死贵死贵的。

      要不是因为今天的事要打扮得漂亮还吸引人,打死她都舍不得买。

      正想着,时随手指上滑屏幕,目光定在“只要男人”四个字上。

      【挽宝,要是今晚我没成功,你就当我输给了坏人,无了吧。】

      想死的心都有了。

      对方立马发来三个问号。

      时随咬牙,看了下老阿姨给的这身衣服,黑色的无帽卫衣和宽松有些破烂的牛仔裤,为了搭配,她自己又临时买了双运动鞋,好像也还行。
      沉默两秒,时随匆匆发了句【我去了】就重新起身,在厕所边犹豫片刻,最终决定进女厕所。
      好巧不巧,刚才进去的女人出来,从她身边走过,时随好像听见她小声说了句变态。

      时随:……
      “我是女的……”

      太小声,那女人没听见。

      看那女人没走远,似乎在等会所的服务生,偶尔还举着手机洋装拍照,时随受不住压力,硬着头皮进了旁边的男厕所。

      很好,现在没人。

      镜子前,时随整理发丝,还在滴水,过肩的碎发配上这张脸此刻尽显野性,这是很久之前帮朋友气她前男友时剪的狼尾鲻鱼头,时随以为是第一次换发型,没想到换的却是性别。

      而为了让她好家人挽宝体验家里有个帅哥的室友,她卸女装换男装过了一阵,搞得邻居以为余挽同时交两个男友,时随逢人就解释,那句我是女的都快成了口头禅。
      今天倒好,现在的模样可帮了大忙。

      重新整理好,检查除头发暂时没毛病,时随拎包就出了厕所门。
      很迷茫,有种她现在的样子得维持个一年半载的感觉。

      星澜会的外场汇聚了不少人,但台上有人唱歌,下面例外地安静,这里装潢偏黑,细处镶金边,顶上是低沉起伏的星空状顶,有种星辰坠落的浩瀚氛围感。

      此时光影偏暗,时随打听一个包厢位置,勾着腰就往那边碎步小跑。

      穿过走廊,转弯,时随被最里间门前巨大的粉色爱心气球拱门惊住,外边的灯暗,走进来的光顿时有至瞎的程度。
      很闪,心形光影打在墙上,顶上,地毯上,转着圈来来回回。

      最醒目的是拱门前两侧放着的一比一真人立牌,人微笑而不失礼貌,顶着一头黄发的青年一手比爱心,一手拿招牌。
      左边:万千少女归宿的创建者。
      右边:被丘比特选中的散爱机。

      “怎么有点中二……”时随有一瞬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但越看越想笑,忍不住拿手机对着门口来一张照。

      咔擦一声,镜头里门开了,从中走出一个人来。
      黄毛活了,时随心想。

      那青年诧异一刹,不等时随看清,几步上前阻止:“啊啊!别拍啊哥!别拍!”

      时随立正,无言摇头。

      青年还在叫苦:“你拍上拍下我管不着,拍左右能行啊!妈的糗死我!”

      “……嗯。”时随看他:“那你还摆那?”
      黄毛青年激动跳起:“我想啊!还不是打……”他扭过头:“打赌输了。”

      “打赌?”

      “啊,赌能不能用脚趾头挠背心……诶,我跟你说个什么劲?”青年扯着眼皮,上下将时随看了一通:“来应招的?”

      时随收起好奇心,颔首浅笑:“嗯,我听说这里在招人。”

      青年咧嘴干笑两声,搓着头皮又打量起时随,这目光跟死亡射线似的,看得时随心里怯怯的,老想一个呦呵找地洞钻。

      可能这就是社恐被陌生人考量的无力感,但今日时随应招的可是海王,没错,就是那个以一己之身沾花惹草,万花丛中过一朵不放过的海王!

      老实说,是个社恐怎么行!

      想着来前挽宝说的,抬头挺胸,用灭霸的眼神蔑视一切,时随干涩地动了动脖子,从喉咙吐出两个字:“成不?”

      黄毛青年直视她,静默了有那么一两秒钟,然后猴叫般蹦了个老高:“操!”

      时随退后想捂耳朵。

      “长这狐狸样,你勾谁呢!”

      时随听罢一惊,背后起了层薄汗,别说,她还真是只狐狸,百年狐狸成精你敢信?

      只是成精没成透,年轻时不懂犯了个错,逆了族规,维持人形的模样只能在白天。

      嗯,是真的狐狸!

      时随腻眼看了眼手机,八点零三,还早。

      她学着该溜子的模样,昂头用下巴对着黄毛:“有问题?”

      黄毛轻嗤:“当然有,问题大了!”
      可具体什么大问题黄毛没说,他两手插兜领着时随进了包厢,而后再不给一个眼神,自个玩去。

      时随踏入包厢才发现,这名为海王联盟的损地不止有男人,还有长相靓丽的姐姐妹妹们。包厢很宽敞,整体调子和外面的大厅相差不大,一面靠墙的位置有个舞台,下面是个八字形吧台,摆满了啤酒。

      舞台光线若隐若现,但上台表演的全是男人,配着灯光和音乐,霎时一个激灵,时随见一个人抬手,背后缓缓升起白光棒子。

      这表演时随在余挽的手机里见过,好像是什么……光剑变身。

      时随心一紧,非礼勿视避开目光。

      “羞个鬼啊!”

      说话的是折返回来的黄毛,这会儿他手上已经举起两瓶酒,扔了瓶给时随,他道:“想加入我们,不会点活儿可不行!”

      时随赫然:“活儿?”

      “嘿!”黄毛终于有股胜利者的姿态看待时随,他嗤笑,笑得意味深长。
      等包厢的灯全部亮起,他问:“兄弟,你名字。”

      兄弟……
      时随稳下心,这么称呼至少没被看出来,“我叫时随,随时那两个字反过来就是。”

      黄毛白了她一眼:“咋不叫随便?”
      “你……”
      时随欲言又止。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好了,去那边排队吧。”说罢,黄毛关闭备忘录,收起手机指向舞台边上,那里零零散散站着七八个人。

      亲眼目睹排队的人走上舞台,时随终于明白刚才黄毛的笑意从何来,

      用他们的话说,作为一名合格的海王,得会哄姐姐们开心,十八般武艺总得会一样,实在不行,展示钞能力也可以。
      而八字吧台边坐着的美女们算是第一轮面试官,连姐姐们的心都俘获不了,下面的环节就没必要了。

      成吧,豁出去了。
      但,细想起来她能会点什么才艺?

      就在时随焦头烂额拿不定主意时,她决定先去卫生间静静,这种场合实在有点局促不安,更者,卫生间灵感来得快,还能吹干头发。

      不得不说,这星澜会包厢的卫生间隔音是真的好,直到拉开门后,时随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在使用吹风机。
      看动作,可能是酒洒在了衣服上。
      时随觉得就这么盯着人家看有些不礼貌,索性转了身,面对镜子慢慢等。

      约莫是等了多久,时随不清楚,她低头玩弄着台面的盆栽,隐约听见身后有脚步由远及近。
      嗡嗡声停了。

      “这位兄弟,这个用吗?”

      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跟电流般激了她一身。

      时随蓦然,瞅见身后逐渐靠近的男人。
      很高,暖色的针织衫遮去里件白色衬衫的一半水印,他穿得淡雅休闲,含笑靠近着,朦胧的笑靥好似蒙上了一层水雾。

      这道声音很熟,熟到时随平静许久的心脏突地揪起了一瞬。

      好似很久以前。
      这声音曾在她记忆中徘徊了多个春秋。

  • 作者有话要说:  时·小狐狸·穗穗·随,来了!求收藏~
    (愿用我今年增肥十斤换本文顺顺利利圆满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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