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堡垒[无限]》天际鲸鱼

31、“梯田”

　　一天时间，李渔和杨鸣鹤几乎把这座城市中层的建筑全部推平了，只除了那个女人所在的楼房，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混乱的废墟中。

　　整个平地完全被掩埋，地牢也都无影无踪，被嶙峋碎石所掩盖。

　　消灭D1340的进度也来到了21%。

　　李渔站在高耸的大厦顶端，俯瞰着自己方才的杰作：“差不多完成了。”

　　高束的马尾被风吹起，飘荡在空中，很是张扬。

　　“我们接下来，顺着网线走吧。”杨鸣鹤想起她们之前被打断的目标。

　　李渔点头。

　　“下去吗？”

　　“下去吧。”

　　“话说，我们为什么要上来？”这里一天到晚都阴沉沉的，没有阳光，风沙还大。

　　杨鸣鹤已经将外套穿上了，却还是觉得有点冷。

　　“因为这样帅。”

　　“……”杨鸣鹤嘴角抽动，“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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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缆大部分都隐匿在土壤之下，杨鸣鹤的眼睛只能看见裸'露在外的部分，剩下的就得靠李渔的天赋了。

　　「机械改造」本就让李渔对电流非常敏感，有了「元素操控」之后，更是如虎添翼。

　　李渔闭上眼睛，感知着电流奔涌的方向。

　　城市的地下几乎铺满了电缆，偶尔会有排水管道等其他东西干扰视线，而电缆本身也错综复杂，彼此交织缠绕。

　　李渔花了很长时间，才勉强理清楚附近的电缆的脉络。

　　虽然它们七拐八弯各自朝向不同，但最终还是会汇聚到同一个方向。

　　——这座谷地城市的最边缘。

　　这座城市就像一口大碗，将所有的建筑装下，所有电缆交界的地方，自然是这口碗的碗沿，电流从顶部向下流淌，供给着整座城市。

　　“去那边。”李渔猛然睁开双眼，伸手朝天边一指。

　　在这座城市之外，电缆还在不断延伸，仿佛没有止境一般。

　　杨鸣鹤把之前穿上的外套又重新系在腰间，很用力地打了个结，将T恤勒处深刻的褶皱：“出发吧，只剩三天时间了。”

　　三天之后，游戏就会结束。

　　虽然光就积分而言，两人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但这个游戏里，还有太多未解的谜题等着她们。

　　杨鸣鹤：其实我不感兴趣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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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城市之后，是无边无际的黄沙碎石，夹杂在铺面的烈风中，要将两人撕扯、砸烂。

　　那座深坑一般的城市、现在的废墟，在她们背后渐渐缩小，变成大地上一个不起眼的凹陷。

　　就如同远处其他的凹陷一样，渺小得不值一提。

　　漫长的行路过程中，李渔她们也见到了其他类似城市的地方。

　　这些城市形态各异，内部的建筑也是奇形怪状，像之前见到的地牢、半球形金属都算是比较正常的了。

　　这些城市里，无一例外都充满了金属盒子。

　　比如一些金属盒子摆在类似风车的台阶上，风车还在缓慢地走动，带动着金属盒子慢腾腾地上下轮转。

　　由于赶路的缘故，她们并没有将沿途的城市全都推平，只是将遇见的金属盒子顺手炸了。

　　每个城市都是千篇一律的金属盒子，没有任何出乎意料的东西出现，没有植物、没有动物、没有人。

　　只有数不清的金属盒子。

　　一路上除了无聊以外，几乎可以说顺利得不可思议。

　　直到黄昏时刻，地平线的尽头，才逐渐显露出一片梯田，梯田上有古怪的黑点，其背后隐隐绰绰露出建筑物的影子。

　　李渔打了个呵欠，有点倦怠：“总算能见到点新鲜东西了吗？”

　　沿途几乎充斥着各种金属盒子，李渔随便扔一把碎石头过去，爆炸声便不绝于耳，她已经觉得有些厌倦了。

　　杨鸣鹤的视力比李渔好，她盯着梯田上的黑点看，语气有点奇妙：“或许吧，但也有可能还是盒子、盒子、盒子，没完没了的盒子……”

　　“嗯？”李渔听出了杨鸣鹤语气中的异样。

　　“梯田上那些黑色的东西，还是盒子。”杨鸣鹤一言难尽地说。

　　在这个游戏里待了四天，她也不想再看见任何盒子了。

　　李渔和杨鸣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表情里看见了无语。

　　杨鸣鹤的视力是天赋加强过的，她自然不会看错，梯田上的东西自然还是金属盒子。

　　和之前的盒子不同的是，这些整整齐齐码在梯田上的盒子，都是黑色的，之前的那些盒子里，从来没有哪一个是这种颜色。

　　李渔好奇地蹲在黑色盒子面前，手肘撑在膝盖上，左手无意识的玩弄着地上的砂石。

　　这个世界见不到任何植物，也没有水源，只有满地的沙砾。

　　这种地方，想必也无法诞生碳基生物。

　　“这些盒子，和之前那些不一样吗？”杨鸣鹤没看出来什么区别。

　　都是金属制的，大小也差不多，密封无孔，无非是颜色不一样罢了。

　　“我感觉不一样。”李渔这会儿也不困了，神采奕奕地对着黑色盒子左看右看。

　　李渔可以称得上是只直觉动物，那种玄而又玄的直觉，曾在野外帮助过她无数次，如果她感觉不对劲，她就会探寻到底。

　　李渔闭上双眼，一直扒拉砂石的那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掌心贴地。

　　在杨鸣鹤视线所不能看见的地方，无数高能粒子从李渔身上逸散开来，充盈了周围的空间。

　　地下的电子受到粒子的影响，变得不安分起来。

　　粒子肆无忌惮地出现在任何可能的角落，将李渔的感知带向未知的地方。

　　加上「元素操控」的能力，李渔甚至感觉世间的一切都散成了无边无际的粒子，只能模糊地感知事物的形状。

　　她自己也仿佛不存在一般，只是一片跳跃的粒子。

　　她开始感到眩晕，立马克制住再继续下去的冲动，将手掌从地面挪开。

　　或许是体力消耗得过多，李渔身形一时有些不稳，险些栽在地上，杨鸣鹤一把扶住她：“没事吧？”

　　李渔摆手说道：“没事。”

　　“所以，这种黑色的盒子，真的有问题？”杨鸣鹤挑眉望向这平平无奇的盒子。

　　“是和之前的不一样。”

　　李渔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些盒子，无需细数，她也知道，这里至少有数万个这样的盒子。

　　之前她不敢触碰那些会爆炸的金属盒子，因此也无从探知其内部构造，只能心痒地看着。

　　但是这一次，或许是使用天赋时太过投入，导致她隐约感知到了这些黑色盒子的内部结构。

　　李渔伸出手，搭在黑色盒子的表面，拂去上面厚重的灰尘。

　　“你——你没事？”

　　在杨鸣鹤惊诧的声音中，盒子表面的黑色金属在李渔手下展平、褪去，露出其中复杂的线路元件，以及盛装着浑浊液体的透明瓶子。

　　瓶子上还接着数根导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些黑色的盒子，其实是用来发电的。”李渔将其中的透明瓶子单独拿出来，轻轻摇晃了一下，“应该就是用这个东西。”

　　“这是……”杨鸣鹤凑近了，仔细观察那个只有巴掌大小的瓶子，“这里面是微生物？”

　　瓶子里浑浊的内容物似乎在自主游动，只是十分缓慢，若不是杨鸣鹤目力足够好，还真察觉不到这点轻微的运动。

　　“或许是。”李渔耸了耸肩，“也可能只是某种相似的东西？”

　　她只是根据电流的走向，判断出电源就是这个瓶子里的东西，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片梯田应该是类似发电站的地方，黑色盒子则是用来发电的装置，电流从这里发出，分别输送往两个不同的方向。

　　这两个方向分别是梯田的背面、那个若隐若现的巨大城市，以及李渔她们刚才来时的方向。

　　地下的那些庞杂的电缆，连接的就是这些黑色的盒子。

　　至于这些黑色的盒子干嘛要摆在梯田上，李渔只能说，她不懂外星科技，不知道外星人怎么想的。

　　听完李渔的解释，杨鸣鹤若有所思：“这些用来发电的盒子不会爆炸，而之前那些盒子是通电的，所以才会爆炸。”

　　“或许那些通电的盒子上有监测外界的装置，这种装置让这些盒子在被触碰之后，能够迅速爆炸——或者说自毁——所以我们才会感觉到被监视。”杨鸣鹤据此给出推测，但还有一件事她想不通，“可是那些死盒子呢？为什么不会爆炸？”

　　李渔双手抱臂，顺着杨鸣鹤的思路想下去，最终还是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或许是爆炸程序出问题了吧。”

　　“谁知道呢？我们又不是外星人。”

　　杨鸣鹤和李渔的想法一样，都觉得这些游戏里的怪物，其实是外星生物。

　　系统的怪物库太过庞大，每一只怪物都如此逼真，看上去不像是凭空捏造的，若它们不是切实存在的外星生物，两人就只能往神秘侧的方向去想了。

　　“或许答案就在眼前了。”李渔的目光越过延绵的“梯田”，落在其后似有若无的建筑物上。

　　杨鸣鹤勾唇一笑，偏头将落在颈侧的短发甩开：“但愿那里不会又全是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