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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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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雨季,阴雨连绵的,让人烦躁不堪。
刚因高考填报志愿的事和父亲吵了一架的魏然冒着雨离开了魏宅,在路边站了好久才打到车,身上已经湿透了。
车很快就到了地方,是魏然十八岁生日要来的一家咖啡馆,离魏氏集团很近。
现在十一点多,店早早的就关门了。
魏然开门进去,随便找了一个位置,思考着自己能去哪里。
翻看和母亲日常生活的记录时,魏然想起自己母亲名下在城中别墅区有一套房子,每星期都有人去打扫,自己可以直接过去。
刚关好灯,正准备锁门,魏然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环视一圈,魏然发现不远处有个人躺在地上。
虽然魏然不喜欢多管闲事,但是也不能见死不救。
打了急救电话,魏然观察了一下那人的情况靠着医生的指挥和自己的急救知识将人移到了屋内。
移到屋内开了灯,魏然才算看到人具体伤成什么样,四肢伤口深,其他地方则都是小伤,虽不致命,但一定够疼。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魏然帮医生将人抬了上去,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救护车开走后,魏然转身准备关灯离开。
“那个人刚刚是不是叫了声然哥。”
魏然又摇了摇头,关了灯锁了门,打车离开了。
“一定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自己都开始幻听了。”
魏然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醒来,虽说想着可能没什么能吃的,但还是顺手打开了餐厅的冰箱。
出奇的是冰箱里有东西,查了才知道,这是魏青安排的,就是为了防止秦紫瑶和自己来到这个地方还要费时间弄这弄那,东西自然是不会浪费,隔两天打扫人员就会把东西拿走换新的。
魏然随便找了点能直接吃的,吃完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看着是否有关于自己母亲失踪的消息。
让魏然想不到的是,医院打来了电话。
“你好,是魏先生吗?”
“是我,怎么了?”
“昨天我们带走的人醒了,他叫俞启,说认识你,请你现在过来一趟。”
“好的,我马上过去。”
魏然没想到,重逢就是这么突如起来。
魏然本来还不太相信,但草草的看了一眼然后被带着去登记信息,就确定那个人就是俞启。
“你才刚满十八岁?”
“对,怎么了?治病的钱我有。”
至于钱,在秦紫瑶失踪后,魏然一直往警察局跑。
为了不让魏然继续掺和,魏青给了他不少钱,想让他去散散心。
虽然魏青知道,这样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但至少魏然把炮口对准了自己,减少了去警局的次数。
一个刚满十八岁看起来就没有工作过的人手里竟然有几十万,而且还是自己的卡,收费处的人为了避免出什么事还像相关部门通报了一下,得知了魏然的身份后才打消了疑虑。
魏然不知道俞启经历了多少非人的虐待,但绝对和那个组织有关。
一想到和那个组织有关,魏然就会想道自己的失踪的母亲。
魏然想问,但是魏然也清楚,这样可能会使俞启受道伤害。
几天后,俞启的情况渐渐转好。
魏然去看了俞启,这也是两人自从五年前一别后第一次面对面见面。
看着俞启,魏然其实不是个会照顾人的,但还是尽自己所能的想让他感受道现在很安全。
不过看着俞启眼里一直存在的恐惧,魏然也明白了自己做的没什么用。
魏然起身,俞启以为魏然要走,急忙开口。
“然哥,别走。”
“你放心,我不走啊,你怎么比以前还粘人。”
魏然就坐在一旁,偶尔看两眼俞启。
俞启一直在发呆,医生来换药时,俞启配合医生记录恢复情况,才说几句话。
这次换药,魏然就在一旁。
除了新伤,魏然还看到俞启左臂很久以前的烧伤。
俞启注意到魏然看到了自己左臂的烧伤,在医生上完药后便立刻将卷起的袖子放了下来。
魏然没有说什么,思绪渐渐飘回五年前。
那天是个起着微风的秋日,秦紫瑶带着魏然准备去俞启的家玩。
还没看到房子,便见到了很大的烟。
俞启的家很偏,而且房价还不便宜,所以根本没什么人住在那一块,白天更是没人。
当看到浓烟的那一刹那,秦紫瑶心里暗道不好,打了消防的电话,加快了车速。
等看到房子的时候,火已经不着了,只是浅浅冒着烟。
消防很快到了现场,不过能做的也就是将火场降降温,看看里面有没有幸存者。
看到抬出两副盖着白布的担架,秦紫瑶走进看了一眼,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魏然虽说没多大岁数,但是也立刻明白是什么情况,站的位置也由身侧移到身后,就露着一个头看着,小手紧紧握着秦紫瑶的手。
处理火灾的消防员查出了这件事不是意外,秦紫瑶叫人将魏然带回魏宅配合处理着这件事。
回到魏宅的魏然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后将门锁住,躲在衣柜里留着眼泪。
以前的魏然什么都不知道,天天无忧无虑的,也不知道害怕,今天,魏然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了恐惧,明明前几天还一起吃饭的活生生的人,再见已成两具焦尸,魏然更不敢去想天天跟在自己身后的小星星俞启。
魏然就这样哭了很久,到最后哭不出来了,还在一直发抖,直到秦紫瑶将门打开,将魏然从衣柜里抱出来。
秦紫瑶说了许多话,有些话是说给魏然听的,有些是说给自己听的,到了最后将魏然哄睡着了,还在自言自语。
上次见面,陆婉清还对秦紫瑶说自己已经收集完证据,也找到了字母手伸不到的地方,马上就可以摆脱字母,所有受字母禁锢的人都能解放,当时的秦紫瑶也认为能成功的。
火灾的事,秦紫瑶清楚是字母做的,但到最后也没查出来是什么情况,也只能不了了之。
俞启的伤好的很快,不到半月便出院了。
和自己相处的过程中,魏然感受到了俞启改变的很快,一段时间之后就和以前的状态差不多。
但是每当自己提以前的事,俞启经常就是表情看着是难受的,到最后摇摇头说自己记不得了,看着俞启难受的样子,魏然也不在想去问。
魏然向俞启提过一次去看心理医生的事,俞启一脸恐惧,连连说自己不去,魏然担心俞启,但又不好勉强他。
趁着一次单独外出的机会,魏然自己去找了心理医生。
凌江第一人民医院,精神科,心理咨询室。
在外面等候时魏然见到了许多比自己小的正在上初高中的孩子进行咨询,有些家长一脸担忧,而有些家长还不停对孩子指责。
魏然默默的为这些生了病还要受指责的孩子叹气,但是又想到了秦紫瑶,如果自己生病了,她一定很担心吧。
进门后走了一遍流程,医生给了张测试题,魏然没有立刻做。
医生看着魏然的岁数,又看了看魏然身后。
“家长没有一起来吗?”
“不是我,我想咨询一下我朋友的问题。”
“那你简单说一下你朋友的情况吧。”
“他很抗拒看心理医生,甚至可以说是恐惧,而且我提我们以前的事的时候他都很难受,那些对于我们特别重要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就像是失忆了似的,但平时很正常也没问题。”
“那可能是受到过严重的心理创伤,这种情况要说解决也挺容易的,不要去想造成这一切的缘由就行,时间会治愈这一切,但心理问题从根源上治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对于失忆这件事,你只能等,等他自己想起来,强迫他记起来很可能会对他造成更大的伤害。”
魏然有些失望,俞启这种问题根本没有办法解决。
重逢时,魏然想的是秦紫瑶的失踪绝对和组织有关,他想问问刚从魔窟里逃出来的俞启是否知道些什么,但是又想到两件事靠的这么近,魏然又觉的重逢没有这么单纯。
魏然能感受到俞启是带有有目的,但是又没什么恶意,很可能就是组织单纯派来监视自己,自己对这个组织的了解仅仅来源于和魏青吵架时,魏青脱口而出的个别信息,魏青有意不想让魏然接触关于组织的事。
对此,魏然更坚定了要做一名警察心,不仅是为了找到秦紫瑶和帮助俞启走出来,更是要看看,那个组织到底是有多难对付。
“小俞,再过几天我可能就要去上学了,我会把沈姨叫来照顾你。”
“你要去哪里上学?我想和你一起。”
“凌江公安大学,我想考警察,这样我能更好查我母亲失踪的事,想和我一起今年恐怕是不行,高考已经结束了,不过——。”
俞启看出了魏然想说什么,直接就接上话。
“他们强制我们这个岁数有天赋的孩子上文化课和艺术课,我们是他们储存的后备力量,以便送去需要的地方,今年的高考题我随便做了下,六百三十五分。”
魏然有些惊讶,但随即又平静了下来。
“不愧是你,不管什么时候学习都这么好,我今年就算不发生那样的事可能也就和你随便做的一样,我去问问我老爹,看能不找人给你送去凌江一中的高三的尖子班,那里应该挺适合你的。”
“那我能经常去找你吗?”
“别,你要好好学,别学我,作为我最好的朋友,我还想看你能不能成为你那届的第一名,我还能跟着沾沾光。”
“好,我会的。”
俞启的生日是九月二十八日,魏然准备国庆节回去给他补个生日。
刚开学事多,凌公大的军训堪比真的新兵入伍,带魏然这届的还是军区大领导的女儿,也是部队里的领导,是休假来带他们的,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军训期间根本就没力气聊八卦,这些都是寝室里一个叫陈秋的人说的,陈秋和谁都混得特别好,包括魏然。
至于想起给俞启过生日时,已经是九月三十号了,魏然还是看到俞启发了自己第一次月考的成绩,简简单单考了个年级年级第十。
“我去,凌江一中高三年级第十,魏然,这是你的成绩单?”
“不是,我好哥们的。”
“那你哥们挺厉害的,这要是继续努力,慢慢提高,以后不是Q大,B大任选?”
“都不是,要来咱这里,”
“屈才了,为什么啊?”
“因为太仰慕我了,虽然比我小一岁,但还是叫我大哥,要不你也认我做大哥吧。”
“呦呦呦,又开始了,我才比你小一天,要想我问你叫大哥不如来打一架赢了才能更能让我服。”
“你想害我是不是,我可还记得军训时咱排里有两个人打架,打的还很激烈,但那个女教官一个人好不费力的就控制住了他们,那天咱排可是被罚惨了,她今天可是还没走,等会军训汇演被逮住就完了。”
陈秋摆了摆手,笑着走开了,边走边自言自语。
“害,又没上套。”
国庆七天,但正上高中的俞启只有五天,就这几天魏然带着俞启全省跑着玩。
最后一天,回到家里看到的就是准备好的过生日的装饰,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蛋糕。
屋里只有魏然和俞启两人,要按曾经过生日,年年都是秦紫瑶和陆婉清带着魏然和俞启一起过的,偶尔两个父亲会出席一下。
“快去许愿吧。”
看着俞启闭眼许愿,魏然想起了今年自己的生日,秦紫瑶就是在自己生日那天失踪的,魏然等了好久生日蛋糕,最终成了自己母亲失踪的消息。
在俞启许愿的过程中,魏然也在心理许了个愿。
“希望俞启能继续像他的小名小星星一样继续闪闪发光,也希望我能找到妈妈,希望组织里的那些人都受到报应。”
俞启睁开了眼,看到魏然微笑的看着他。
“许的什么愿?”
“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好好好,不把兄弟当兄弟。”
“我不是。”
“我知道。”
以前每次俞启都会在魏然问的时候告诉魏然,旁边坐母亲的两位都会齐声说“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