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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人鱼的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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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是说假如。乌鸦，你的族群被巫师猎杀到几近灭绝，复仇之后你会干什么？”
“要么找个没人的地方自行了断，要么重新找个能生活下去的希望，一个新支点。你问这个干什么？”
“刚刚看完《公爵与人鱼》，问问你的想法。”
“你怎么又去看那本童话书？”
“我以前经常看？”
“是啊，书里描写欺骗人鱼过程有百分之六十属实，你那会喜欢拿这本书研究。顺带骂几句人鱼的恋爱脑。”
向回南望向远方。
夕阳沉入海底，在天空与海面连接处氤氲出橙红色的光芒。
海风又咸又湿。
“我在进魁斯卡罗之前的生活，曾经跟你说过吗？”
“说过。你曾经生活在海边，亲眼目睹过黑巫师们猎杀一条人鱼。从那个时候起，你才注意到自己的异常。”
“后来呢？”
“有什么后来，你父母离异根本不爱你，各自组建家庭。你读完高中后攒钱出国，在魁斯卡罗初试时差点没过，可是后来院长还是决定录取你。她说，你虽然不是巫师家庭出生，也不会运用魔法，但你有魔法就说明你属于这个世界。”
“有魔法，就属于这个世界？”向回南无意识地呢喃。
“是的。像你这种普通人类能拥有魔法确实比较少见，但也不是没有。”乌鸦转过头对她说，“我怀疑是你亲眼目睹人鱼之死中途产生过强烈的救援情绪，人鱼是能感受到人类情绪变化的。”
视频里的视角离得不远不近。
向回南认真看过第一版录像，那条被虐杀的人鱼有过扫视向她的一瞬。
可是短暂到无法准确捕捉。
无法确定。
是那个时候被给予了魔法吗？
“总之，魔法是从心，从爱，从各种正向情绪滋生而出的。你要是能领悟，离终极巫师或许会更近，而且，不会让自己走岔路。”
“从心，从爱。”向回南细细咀嚼‘爱’这个字眼。
对于天生凉薄的她来说，实在太过沉重。
且虚无缥缈。
“别想太多，你以前就这样心事重，又不肯说。”乌鸦“呸”一口飞进嘴里地小虫子，嫌弃地吐口水，接着说，“我看你的失忆症好不了了，拿记忆换命，算是聪明的做法。不然拿人鱼的海神之心换我看你怎么还他这个人情。”
“确实。”向回南附和，“只能跟他结婚给他卖命了。”
“嘁，遇到他这条鱼你就偷着乐吧。还好你以前不傻，知道分出一部分灵魂保护他，不让他剖心。总之，现阶段你要是没什么计划，就看看能不能进行下一个终极巫师的学习。”
“好。”向回南想起埃迪先生给的文件，“我把埃迪给的文件做完了，他有回复吗？”
“我替你挡回去了，他知道你的工作能力一如既往，迫不及待地想让你回去。吉齐罗把部里搞得一团糟。唔，就是那个追你不成诋毁你的草包。”
“好吧，谢谢。”
“不客气，你休假三个月加上工伤假期，能休息半年左右。在此期间，跟希律瑞谈谈恋爱，学习终极巫师知识，对你来说很简单吧？噢，对了，还有你从学院带出来的棺材，晚上可以睡里边。前院长是第一终极巫师，你可以取取经……”
乌鸦唠唠叨叨，念得向回南头大。
她不明白乌鸦笔核桃大点的脑袋是怎么塞下这么多东西的。
正这么想着。
车声响起。
楼下不远处，一辆蓝紫色越野车嚣张地漂移转弯，正正好好停入停车线内。
长卷发的男人似乎心情极好，轻声哼着歌熄火下车。
一身浅色衣着处处有小心机设计，手链腰链闪烁着细碎光芒。
他打开后备箱，把满满一大袋水果蔬菜抱出来。
还没进门，就听到他雀跃的声音：“回南，我回来了！”
“我走了。”乌鸦抖抖羽毛。
“你去哪？”
“你俩过日子我还要留下来当电灯泡？”乌鸦横她一眼，冷哼一声，扑扇翅膀飞走了。
只是它去的方向……
是希律瑞买下的花园豪宅……
向回南：真是人穷连使者都留不住。
她叹口气。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她没有回头，望着沉下去成一条金光的海天交接处，喊道：“我在这。”
脚步声顿时快了许多。
一股馥郁又温暖的香气比他先一步到达。
几个片段在她脑海中蹦跳。
肩膀上靠着的脑袋，长发垂落在她身上，睁眼时看到的人……
听说，气味记忆比其他记忆更加长久。
她一时间恍惚。
背后的人用力环抱过来，委屈地嘟囔：“还以为你又不在……”
又。
她以前经常离开吗？
这几天的相处，她发觉希律瑞似乎很没有安全感，总是搜索自己的身影，总是患得患失，夜里也总是惊醒。
太多的证据证明自己以前，对他似乎并不好。
于是她问了：“希律瑞，我以前，是不是经常不在你身边？而且，对你并不怎么样？”
“你想起什么了吗？”他声音里有些不安。
像是生怕她想起以前的事。
向回南从乌鸦嘴里知道，希律瑞因为误会她和半人马订婚，赌气说过分手的话。恰逢那时是人鱼的潮汐之夜，被情欲折磨下的人鱼情绪低落，忐忑不安，对爱人的占有欲达到顶峰，自然无法容忍和别人分享一份爱。
后来工作太忙，她并未同意复合，甚至一度想放下放弃这段感情。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人鱼煎熬到几乎把自己的鳞片拔干净……
“没有，问问。”她避重就轻。
希律瑞偷偷看她的侧脸，下巴轻轻贴在她头发上。
过了许久。
直到最后一丝金色的光芒消失，海与天混为一体。
他轻声说：“你以前确实很忙，经常不在我身边。但是，你并没有对我不好。你很负责，很谨慎。在确定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你职业的特殊性，还让我考虑清楚。在一起之后……”
希律瑞轻笑，像想起什么事：“在一起之后，你的工资在同龄巫师中已经算很高很高了。除去生活花销，你经常给我买我喜欢的东西，哪怕那个东西并不实用又昂贵。每个月月光，我想，如果你没跟我在一起，存款应该会很可观。”
“我给过你钱和珠宝，你统统不要，还跟我生气说是不是瞧不起你的赚钱能力。你的物欲很低，从不跟我提要求，我都不知道该给你什么……哪怕我们分手期间，你只要一听到金斯莱向你求助，要些魔药，你都会亲自送过来。你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所以，我并不认为，你不好，你对我不好。”
大约其他女巫听完后都会感动吧。
向回南却在这时煞风景地问：“你是那种……恋人只给你一片面包就能被骗着上岸的类型吗？”
“……不是！”希律瑞想挽回点人鱼的形象，“我，我要求很高的。”
灵光乍现。
向回南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说出的话：“你是人鱼吧，给我看看尾巴。”
“不给！”
希律瑞捂着自己屁股，耳朵发红。
“真不给？”
向回南面对他，眼里有了志在必得的兴味。
希律瑞转身就跑。
向回南追上，手贱地拍他挺翘的屁股。
希律瑞羞恼地喊：“向回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