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女巫打工实录》死亡棒棒棒鸡

22、女巫的拍卖

　　由于狩猎珍稀物种利润堪比在东方国家贩毒，甚至更高，因此不少巫师加入狩猎团队。

　　如此大的利益推动下，《禁止买卖珍稀物种法》却是最晚确立的法则。当时有不少巫师渴望长生不老，却又不想与恶魔做交易，便私底下偷偷狩猎人鱼、独角兽、妖精等等能使人长生的珍稀物种。

　　哪怕有可怕的诅咒在等他们，也无法阻止巫师的杀戮行径。

　　后来魁斯卡罗的现任院长在改良魔药时出现魔咒错误，数十年未曾改变容貌，这才用大量魔法回溯时光，发明出了能延缓衰老的魔药，且不用付出代价。

　　在一代代巫师改良中，药效逐渐稳固。

　　《禁止买卖珍稀物种法》第一代法则框架才被确立下来。

　　是的，框架。

　　漏洞百出的框架。

　　直到现在，也未做出任何改变。

　　即使无数巫师为其奔走，包括安娜，想要详细编写这项法则内容，依旧是荆棘遍地，困难重重。

　　没有人会放弃长生，于是只能无视鲜血遍地。

　　只要有买卖，就一定有杀害。

　　向回南清楚自己今晚要做刽子手的间接帮凶，心情差到极点。

　　她想起了塞恩。

　　那位她第一次接触的人鱼先生。

　　看起来是那么漂亮华丽，喜欢人类，有点小脾气。

　　他会不会哪天被吊在帆船上，剃去鳞片，流尽鲜血，被人类吞食殆尽，最后骨架都被拆解，加工成各式各样的把件？

　　一想到这，向回南如坐针毡。

　　“放轻松。”杰奎林德摇晃着红酒杯，“很多第一次来这的巫师都有些不适应，后来就习惯了。何况，事后还能得到一大笔佣金。”

　　向回南拳头攥紧。

　　“你是不是嫌少？我这不是怕你不陪我来，毕竟正规学院的巫师第一次都很抗拒。不然结束后我带你去买珠宝礼服？还是你更想要现金，5w够不够？嗯？”

　　“杰奎先生。”向回南想要跟他说清楚。

　　就在此时，灯光暗下。

　　杰奎林德将食指贴在她嘴唇上：“过了今晚再说，现在，先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向回南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台上红布缓缓拉开。

　　主持人念出了一大段无意义的开场白炒热气氛。

　　那种莫名其妙不舒服的感觉随着时间推移再次席卷而来。

　　起初向回南还在猜那种感觉因何而来。

　　直到拍卖师上台。

　　红布拉开。

　　观众席惊呼声此起彼伏。

　　向回南缓缓站起。

　　她惊骇地看见拍卖师背后巨大的水晶棺里漂浮着一大一小的人鱼。

　　“坐下！”杰奎林德用力把她拉住，将她摁回椅子上。
　　拍卖师详细介绍了水晶棺里的液体是由什么魔药组成，再介绍了人鱼的长度体重和受伤程度。

　　向回南总算明白，杰奎林德说的“顶多就是些灰色地带的东西”是指什么了。

　　这在人类世界相当于猎杀了一只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但因为没有法律法规约束，猎杀者不是你，从而逃过了第一段惩罚。

　　再然后有人把这只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用福尔马林之类的防腐剂泡了起来，于是不构成“死物”逃过了第二段处罚。

　　把它作为“观赏品”进行加工洗白，拍卖，逃过了最后一层惩罚。

　　乌鸦适时伸出了翅膀，塞给向回南一样东西。

　　这个拍卖会的监控不会少。
　　监控后方的巫师更不会少。

　　向回南不动声色用食指和拇指捏起，细细感受指尖摩擦出的形状。

　　是魔法录像耳钉。

　　她试着做了个托下巴的姿势，逐渐摸向耳朵，借着头发的掩饰将这枚录像耳钉狠狠按进耳垂。

　　舞台上。

　　拍卖师介绍完毕，宣布起拍价。

　　高昂地令人咋舌。

　　第一个举起牌子的是那名在角落的黑发少年。

　　杰奎林德罗蒙诺紧随其后。

　　牌子在昏暗的光线中举起又放下。

　　很快，价格超过了起拍价的三倍。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了舞台上。

　　在加到十六倍价格后杰奎林德有点吃不消了。

　　翻到二十倍，仅剩场上三人。

　　杰奎林德宣布放弃。

　　只剩下那名黑发少年和罗蒙诺。

　　二十五倍。

　　罗蒙诺开始犹豫。

　　四十倍。

　　罗蒙诺到处打电话确认资金。

　　六十倍。

　　罗蒙诺放弃。

　　最终两条人鱼以高出初始价六十倍价格被黑发少年拍下。

　　创下人鱼拍卖最高价格。

　　这时，有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您好，女巫小姐，请把您耳侧的头发掀开。”

　　杰奎林德明显因为拍不到人鱼而生气，他不耐烦道：“你是不是摸耳朵了？”

　　“是。”向回南平静地撩开头发。

　　工作人员拿起小灯仔细照了照。

　　“我刚刚耳朵痒，挠一下也不被允许？”

　　“是的，女巫小姐。”工作人员回答，确认她并没有装电子设备后关了小灯离开。

　　只有在手袋里的乌鸦清楚地看到向回南用了一个绝妙的手法，让这枚近乎隐形的录像耳钉借着小灯光影顺着头发落入手袋。

　　杰奎林德甩过来一张注意事项。

　　向回南没有看，她语气冷淡道：“杰奎先生，您最好冷静些，我没有义务容忍您的坏脾气。”

　　杰奎林德从未被人这么说过，愣了一下。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凑到向回南耳边：“我给你人鱼起拍价二十倍的价格，你等会帮我抢过来。”

　　很好，果然来了。

　　货物没到达安全地点时，永远都在争夺之路上。

　　向回南深深地看他一眼：“杰奎先生，合同在身，我只做这么一次。明日我会提交辞呈。”

　　女巫法则高于公司合同，却低于女巫个人委托。

　　向回南原先不明白，现在总算懂了。

　　就是为了给有钱人钻空子的。

　　杰奎林德有些凉薄地笑：“巫师们最终都会走上这条路，你不过是不习惯自己直接走到了终点。”

　　“杰奎先生所说的终点，或许是不归路？”向回南望着拍卖师拍卖的第二件人鱼鱼鳞做成的珠宝，眼神冰冷。

　　“你喜欢那个吗？”杰奎林德不想与她争辩，抬起下巴傲慢地望着底下。

　　“沾满血腥杀戮的珠宝，会招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