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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隔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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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弘达和季父去应酬交际,留季风和时木兮单独相处培养感情。
瞧着他们在复杂的利益场里高谈阔论,指点江山,这纸醉金迷的氛围,实在叫人眼花缭乱。不过是借个由头,各人有各人的图谋,谁又能辨清他人话里的真假各有几分呢?
按照时弘达的意思,时木兮以后必须要接管时榆集团,但她怎么努力都喜欢不起来这种场合,演不来逢场作戏。
“小兮。”
季风递给她一杯酒,方便有人朝他们打招呼时端杯示意。时木兮道谢接下,后又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干坐着也怪无聊的,要不时小姐赏脸和我聊聊天?认识这么久了,咱们都还不了解对方呢。”
在这乱糟糟哄闹的宴会上,两人站在相对安静处,旁人一打眼看见这对俊男美女,十有八九会觉得他们瞧对了眼,正在约会调情呢。
“没聊的。”
时木兮本意是没什么好聊的,她俩之间的关系,只现在的了解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再过多打听。
季风以为她是没有想到合适的话题,直击重点地问道:“随便聊嘛,比如,你以前拒绝我的时候,说要追的人是什么类型啊?”
季风是生意人,惯会用最少的成本换取最大的利益。对他而言,追人和做生意同理,差别不大。
时木兮想起大学时的她们,当时说这话只是为了拒绝季风,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盛运来听见后倒是先坐不住了。
她的小太阳在心底升起,冰霜融化,她眉眼柔和,带了些许笑意。
“她有很多面,想不出哪种类型才符合她。她有趣、可靠、稳重、可爱,还有很多、很多。”
季风看到时木兮微微凝眉思考,眼带笑意的怀春少女模样,比冷面冰山的时候更加鲜活,不由愣神,陷在眼前的美好风景里了。
季风一向被夸成天之骄子,不比任何人差。他实在瞧不得喜欢的女孩坐旁边,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还一股脑地夸着别人,稍不快,玩笑质疑道:“照你的话,难不成他是十全十美的人,就没有不好的地方?”
时木兮一门心思地想着盛运来,也没注意到他话里的不满。
不是说盛运来有多完美,但她的所有方面,在时木兮看来都是喜欢的。即使偶尔会别扭,傲娇,但是越看越可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最后终于想到一条。
每次在过不了审的那种事上,盛运来总会故意逗她,说很多让人面红耳赤的话,不大正经,非要看她一边害羞又一边动情的模样,那个时候的她最讨厌了。
想到这儿,不由地脸红。
“也有的,偶尔会故意惹人生气。”
季风看着时木兮桃面带笑,媚中含羞,不禁怀疑时木兮到底是不是时弘达说的单身,怎么不太像呢?
时木兮发觉季风良久没有开口,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遂不好意思道:“抱歉。”
季风回神,忙说:“没有,没有,是我失神了。”
……
和季风已经聊了半天,时木兮时不时看下时间,想着时弘达应该满意了,于是想寻合适的理由借机溜走。
“待会有事?”
季风觉出她的心不在焉,问道。
“对,也到时间了,我过去跟爸爸说一声。”
正好季风开口了,时木兮应付完,就顺势往时弘达那边走。
“好吧,本来还打算等宴会完了,带你去家里坐坐的,看来今天我没这个运气了。那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时木兮闻言,略皱了皱眉,只嗯了声。
带去家里坐坐?
这是把人当成摆件吗?不用提前商量,反正时弘达在,她不去也得去,顺理成章的事,所以只需要到时候通知一下她就可以?
未免有些自大了。
时木兮从小就像是时弘达用来炫耀的工具,她很反感这种没有自主意识牵线木偶的生活。
这边。
时弘达正和季父说到兴头上,时木兮走近同他耳语几句,被他不耐烦地用眼神制止。
季父:“怎么了?小兮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不用客气。”
时弘达:“就几句孩子话,没事、没事,咱们继续说那个项目、、”
时木兮不理会时弘达的阻拦,直说道:“抱歉,季叔叔。我有些事要先离开,还望不要介意。”
时弘达登时变了脸色,忙偷撇了季父一眼,看他好像没介意,人多又不好发作,只恶狠狠地瞪了时木兮几眼。
季父也愣了一瞬,随即带着长辈惯常语气,笑说:“有事就去忙,我怎么会介意呢,这话不是跟叔叔见外了吗?”
时弘达讪笑道:“就是,怎么说话的,这孩子不懂事,让季董见笑了。”
季父:“都是自家孩子,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季风啊,你看小兮要去哪,去送送。”
季风点头应下。
“那就麻烦了,”时弘达转头变了脸色,透着严厉对时木兮说,“要去哪,让季风送你去,听到没?”
不容置喙。
时木兮只好答应。
上车后,时木兮道过谢,报了个地址。打算先去家里拿上生日礼物,再打车去找盛运来。
“你是要回家?”
“嗯。”
“家里有事?”
季风看她刚才着急要走,不像只是要回家。
“取东西。”
时木兮如是说。
“那意思是之后是还要去别的地方,我正好送你,送佛送到西嘛,反正不把你送到,我父亲是要责怪我的。”
能从宴会里出来,时弘达也是看着季父和季风的面子,要是再拒绝,让时弘达知道了,等她回去免不了又闹一场,遂答应了。
——
盛运来和时木兮自从前几天说工作忙以后,发消息便不再像从前那么频繁。
她故意不主动发,时木兮体谅她工作累,也不过多打扰。
只是盛运来在和自己较劲。
周六。
盛运来一个人在家,一会躺在沙发上,一会走到路由器旁边查看指示灯闪烁频率正不正常,一会又走到阳台往楼下瞅瞅。
从早上开始她就在盯着手机,时不时解锁检查有没有新消息进来,生怕错过时木兮的消息,但是这都快到下午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盛运来先怀疑是网络出问题了,去交了一次费。
后又怀疑是自己记错日子了,去查了一下日历,确定今天是10月10日,没错。
难道时木兮忘记今天是自己生日了吗?
算了,生日也没有什么好过的。反正以前都不过,不也好好的吗?
看不进去工作材料,写不出来法律文书。于是,她随便找了本闲书,挑个光线好的地方,最后锁定了阳台。
还没进行状态,就瞥见楼下进来一辆豪车,她微微感叹了下这世界的参差,都住一个小区,人和人的差距还真是大。
结果下一秒,看见时木兮从副驾驶位下来了。
她没有等待一天终于见到恋人的喜悦,因为季风随后也下车了。
季风西装革履,青年才俊。时木兮一身素裙,容貌瑰丽。两人站得很近,低声说着什么。
她幼稚地想:这不就是小时候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吗?
公主难道真的只有得到王子的吻才能得到解救吗?
盛运来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加上拖鞋都不超过二百五十块钱。
她好像理解什么是自惭形秽了。
——
楼下。
“谢谢学长,今天麻烦你了。”
“不是说了,别和我客气。你帮我给盛学妹说一句生日快乐,今天匆忙,没来得及准备礼物,下次补上。”
“好,不过不用礼物了,我替她谢谢学长。”
时木兮话里话外,俨然把盛运来当成自己的人。
说完就走,毫不留情。
刚在车上聊到盛运来,知道她俩从大学开始关系就好,季风也没往其他方面多想。
所以说,人啊,多想想总是没错的。
季风站在原地,目送她上楼以后,才驱车离开小区。
——
“小孩儿?”
家里空荡荡的,没人应声。
时木兮把准备的礼物和蛋糕放在桌上,四处看了看,没看见盛运来。
难道不在家?
走向卧室,刚开了一条缝隙,门突然被打开。
“小、”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里面的人拽进去,反锁住了门。
如今后背靠在门上,她的手本能的自我保护,抵在面前人的胸部处,两人挨得极近。
盛运来则本能地护住她的头,沉沉地低头看她。
时木兮微抬眼,看眼前人晦涩不明的双眸,以为出什么事了,问:“怎、”
刚一启唇,便被突如其来的吻挡了回去。
盛运来的吻开始时霸道又强势,不容她后退,可后来又渐趋温柔,最后又含着些小心翼翼,似触非触,似放非放,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一吻毕,盛运来眼尾有些发红,像是动情,也像是流泪的前兆。看起来竟莫名有些楚楚可怜,好像被欺负的人是她一样。
时木兮缓了会儿,待气息匀称了,抬手拂过她的唇,擦了擦唇边沾上的水渍,柔声道:“小孩儿,怎么了?”
时木兮被无缘由地欺负了,还是那么温柔,真教人爱也不是,恨也不行。
她也会这么跟别人说话吗?
盛运来痛恨自己的发散思维,但自卑又让她控制不住地去想。
“对不起。”
盛运来松开她的手腕,回身坐到床沿,又低下头,说完便不再言语。
时木兮被她这无头无尾的道歉,搞得摸不着头脑,正打算问清楚。
盛运来又起身,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偏开的距离刚好躲过她的手,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看见桌上放的蛋糕和礼物,又语气轻松道:“这是你给我准备的?你没有提前说,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呢。”
情绪转变太快,和刚才卧室里的她,像是两个人。
时木兮见她对礼物很感兴趣,也没多想,只当她是为过于突然的吻道歉。
毕竟以前总顾着时木兮的感受,走的温柔风路线更多一点。
“怎么会不记得呢?我点蜡烛,你先许个愿,好不好?”
时木兮轻笑着,语气宠溺。
她站在桌子旁,小心地点着蜡烛,一根一根地数着。
盛运来痴迷贪恋地看着她,蜡烛的光映在她脸上,很好看。
“许的愿望,真的会实现吗?”
盛运来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之说,也不相信童话故事。但她方才很希望,许愿可以有用。如果真的灵验,她余下的生日都只会许一个愿望。
时木兮永远不要离开她。
以前跟时木兮说过,如果要是自己的感情会给她带来困扰,就会主动离开。
她现在并不是想食言,只是有些做不到了,自己好像变得更自私了。
“会的,只要小孩儿想的,都会实现的。”
时木兮很少听到盛运来这么孩子气的话,她想尽力弥补她缺失的那份童趣,所以总会叫她作小孩儿,也愿意把她当成小孩儿宠。
显然盛运来很喜欢这个称呼。
时木兮喜欢少年老成的她,可更心疼她长成这般模样的不易,希望她可以天真些,哪怕时不时像这样有些孩子气也好,时木兮愿意用自己去治愈她不幸的童年。
盛运来使劲点点头,后闭上眼睛,虔诚地许愿,吹完蜡烛,看着时木兮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小孩儿,生日快乐,又长大一岁喽。”
时木兮也跟着她笑,在她侧脸落下一个吻,将礼物推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呀?”
“打开看看。”
时木兮送的是星星项链,背面刻着两人名字的首字母。
“嘿嘿,星星,这不是你吗?你这是想让我把你挂在胸前,天天和我亲热吗?”盛运来开玩笑道。
好好说着话,又开始不正经,时木兮嗔怪她一眼,不知道她是怎么总顶着这张纯真无害的脸说出那么多无法形容又不失道理,拐了大弯却又回到正途的话。
可能艺术来源于生活吧。
“和你开个玩笑,礼物我很喜欢,谢谢宝贝。帮我带上,好不好?”
时木兮仔细戴着项链,盛运来恶作剧地往她脸上抹蛋糕。
时木兮躲了几次躲不过,遂放弃抵抗,由着她闹。
盛运来瞧着差不多了,起身来了个公主抱,直接抱着人向卧室走。
狼子野心,显而易见。
等时木兮反应过来已经躺在床上了,只脸红的说了句:“还没吃饭。”
盛运来一边解她衣服,一边调笑道:“不急,一会儿再吃,现在我要先拆礼物。”
害羞归害羞,她对盛运来总是无有不应的。
盛运来除了在这事上,很少对她提别的要求,更多时候是怕对时木兮还不够好,给她的还不够多。
最后,两人的饭还是没有吃成,盛运来看着熟睡中的时木兮,心中的误会消解几分。
时木兮应该还是喜欢自己的。
盛运来凑上前,吻了一下她的嘴角,轻声说了句:“我爱你。”
只剩心跳声在证明着她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