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缘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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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姑苏城极其寒冷，大雪纷飞，但这丝毫不能浇灭城中百姓似火的热情。
无他，京城来使，他们城中姑苏最负盛名的才子赵明谨竟是本朝国公赵家的遗子！
更令人惊喜的是，他居然是本朝第一位连中三元的文曲之星。
“话说那秦国公赵律当年也是仪表堂堂、意气风发！”城内的“不怕巷深”此刻人头攒动，升腾的热气竟叫屋檐的积雪融化。
人们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坐在高台中央的中年说书人侃侃而谈，“一双凤眸不知迷倒多少女子，一身武艺不知夺取多少首级。”
“那时世人皆道‘你可以不知道当今圣上的名讳，但你不可不知赵国公长孙律！’诸位说说，这秦国公有何魔力，竟在我大俞民间有如此高的威望？”
说罢，他端起手侧的茶水，细细品味起来。
在座的都是些新生代，对于赵律这位开国人物是知之甚少，见讲者故意吊他们胃口，急不可耐地开口道：
“先生，我们如果知道了，还需要听您讲吗？”
“对啊先生，秦国公为何如此受欢迎？”
“别墨迹了，速速道来！”
“赶紧说吧！”
………………
说书先生见气氛营造的不错，这才慢慢悠悠地开口道：“要说这秦国公为何得百姓如此爱戴，其原因主要有三：一、他出身世家之一龙渊赵氏。身为贵族子弟，却从不苛责下人，奴役佃户，鱼肉百姓。
更难得的是他为官时取缔苛捐杂税，降低税收比例。主持修建水利工程，挖掘道路便利交通。
一名豪门贵族，书香世家子弟，所做所为不为私欲，一心为民，岂不令人颂赞？
其二，秦国公官拜天策上将，手里握数万凤军，皆是我大俞精锐之师，损失一人都乃重大损失。
可在高祖三年七月初五，北狄大举南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因为往年北狄南下基本在十一二月，所以朝廷防守重心由北转南防备西南蛮子和东南倭奴入侵，导致北方军力不足，将领松懈。北狄可汗抓住了漏洞立即率军侵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以至于整个北境都沦为了人间炼狱。
就在这百姓绝望，朝廷无力，胡人狂欢之际，本该受命平叛江南的凤军奔袭千里，宛若神兵天降出现在北狄面前。
他们张开羽翼，将惨遭铁蹄的城池拥入怀中，他们嘶哑啼鸣，绞杀着这群耀武扬威的荒蛮。
那一刻，北国像是火重生了一般，数十万民众从藏身处解脱出，压抑许久的悲痛与愤怒一同加还给侵略者身上。
仅用短短三天，丢失的燕赵之地尽数收回，甚至反推进广袤的布尔罕草原(神赐的意思)，这是当时人们合作所创造的奇迹。
经此一役，东夷南蛮西戎北狄无一不臣服进贡，我大俞国威从此响彻四海！
然，拓野(年号)之战，凤军因长途跋涉加之长久作战折损十之七八，元气大伤。
作为一位权臣，为民损已不谋私利，岂不令人敬佩？
第三，便是他与夫人秦氏鹣鲽情深，大俞男子敬佩，天下女子羡慕的神仙眷侣一般的爱情。”
说书人眼里闪烁流光，仿佛在追忆过往那天人般的人物，顿了许久才又开口。
“这秦氏也是一个可怜人，堂堂南国盛族钱塘秦氏唯一的嫡女，本应享齐天洪福。怎奈上苍不公，使得其目不能视，天性痴傻。
一时之间，普天之下，无人不晓钱塘秦氏后代天生残障，好者叹，恶者嬉，秦氏将亡的流言遍布朝野。
外有流言侵袭，内有祖老相逼，秦家主母赵氏忧郁交加，心力憔悴，不久便撒手人寰。
秦家主秦忍与其妻赵氏乃青梅竹马，恩爱有加，四十余年仅因父母之命纳两房小妾，未立平妻。
大婚当日，二人合创一首‘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仅一日，前朝承自诩胸有点墨，有头有脸之人争相踏进秦家门槛。
秦家祖老为此乐得合不拢嘴，对赵氏小门小户却高居主母之位的芥蒂也暂时放下。
拜访过秦府，与秦忍论天说地，针砭时弊的骚人望族，无一人不折服于其惊世之才，皆自发为秦氏造势。
数十余年，沧海桑田，见证过金戈铁马，也经历过风花雪月。
可本应是老来得子的喜悦，转瞬便是丧妻之痛，何人能够接受？
秦忍秦忍，能忍得了自己千夫所指，却忍不了有人伤害自己的妻儿！
所有传播过流言的秦家仆役，一率绞杀；恶意传播流言的平民，全部被设局背上滔天债务，全家都活在无尽的躲避与恐惧之中。
回首插手此事的世家阵营，他却并不急着赔上身家性命莽上去，而是冷静蛰伏，一点一点瓦解这个并不牢固的庞然大物。
落败的世家，高于车轮者，杀！矮于车轮者，一律送进暗卫洗脑训练。
‘杜鹃啼血，彻夜不息，宁为玉碎者，焚如自戕；愿为瓦全者，神散癫狂。’
渐渐地，也有聪明的世家从血风腥雨中察觉端倪，可他们早早绑上了泰氏的船，岂是想下便下？逃离无果的他们只得祈求死神的屠刀不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这当然是痴心妄想。
百姓，世家，祖老逐一清除干净后，他便将目光投向了长安——前朝愚帝——幕后真凶。
反么？
秦忍独自一人在书房，围绕他的似乎只剩下了孤独，搏杀，彷徨……
不，他敛眸看着这‘闹剧’的源头——秦安乐。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朝重修的《秦悔世家》(秦忍，字悔)也只有寥寥一句，
‘方寸长明，忍怀古伤今，不寐。明日，安乐匿。‘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缘起（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