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的心声让皇室社死》嬴素月

52、明君or昏君

　　笑笑生无可恋的被太子抱到了他的书房。

　　一进门，太子就吩咐他的贴身太监把门守好，然后放下笑笑，悠闲地坐在一边摆出一副看戏的姿态，似乎造成现在的局面的人不是他一样。

　　笑笑恨恨地看了一眼太子，想出口指责他，但碍于自己万一说错话，一会儿还要指望太子给她说情，还是咽下了心中的不快，转头自暴自弃道：“好了，四哥，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才怪。】

　　司徒观澜也不在意笑笑这点儿表里不一，反正他能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只是看着笑笑，认真问道：“笑笑，你觉得当皇帝是一件好事吗？”

　　【额，四哥和二哥不愧是亲兄弟，真是一开口就是王炸，这话问的，我能在封建君主专制的社会说做皇帝不好吗？】

　　笑笑思忖着司徒观澜的想法，认真道：“我见识少，认识也比较片面，我觉得吧，就是如果你想当个明君，那当皇帝就比较累，要顾及这儿估计那儿的，肯定不如当王爷自在，要是当昏君的话，那当皇帝就…嗯，你们懂得。”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现在还是皇权至上的时代，一个皇帝的权利和压力被放到常人无法想象的地位，我也算是博览群书，虽然看的都不是什么正经史书，但也能看出来，如果相当皇帝，当一个好皇帝，势必要舍弃不少东西，一生为天下奔忙，累不说，也很容易被那些想刷政绩的言官挑事儿，总之活的绝对很压抑，不自由。】

　　【当然，要是那种一心青史留名，或者说就是想要为百姓做事的那种另说，只不过，四哥应该没有那么高尚的理想，当然，他也不是那种不把百姓当回事儿的，在二哥的教导下，四哥虽然不到爱民如子的地步，却也相当重视责任，所以对他来说，当皇帝后除了能护住二哥，也没其他的优点了，不过就这一个，应该也能让四哥愿意了。】

　　太子最开始只是抱着让司徒观澜知道他自请让位于他的想法是认真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想法放任他询问笑笑，想着让他放下心也不错，听到笑笑那所谓的博览群书也还有心思思考一下她说的不正经是哪种意义上的不正经，却没想到措不及防地听到了笑笑对于皇帝的思考。

　　或许是因为太子如今放下对于皇位的心思，以局外人的身份，以他这些年看过的史书，也很轻易的得出了皇帝不好当的结论。

　　这是他决定自请让位的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也看出了司徒观澜性格上的缺陷。

　　怎么说呢，太子知道司徒观澜一向把他这个哥哥看的很重，但一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觉得是两个人兄弟情深，他也把司徒观澜看的很重。

　　直到笑笑无意间把他和司徒观澜配在一起，幻想他们之间超越伦理血缘的禁忌之恋，他才意识到司徒观澜对于他的感情并不正常，远远超过了一个弟弟应该对于哥哥的感情。

　　当然，他还是很清楚，虽然这个感情有些过于深厚，但并不是所谓的爱情，而是司徒观澜对于他这个哥哥的偏执。

　　这对他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他永远不用担心司徒观澜背叛自己，他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司徒观澜对他的维护和付出。

　　只是对于司徒观澜来说，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也不觉得那种为了太子奉献一切的想法有什么不对，但这种把所有感情寄于一人身上的偏执，对他并不好。

　　太子做不到让司徒观澜只能抱着兄弟之情过完余生，而自己娇妻美妾幼子在怀，享受着男女之爱，父子之情，他希望司徒观澜能把放在他身上的感情放一些到别人身上，最起码也要有其他重视的，可以为之奉献的事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有自我。

　　所以太子就想让司徒观澜接手储君之位，不仅是因为他的能力与身份，还有就是他知道司徒观澜的责任心很强，到时候他沉浸在政务处理中，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国家变得更好，也许会得到些正向的情感反馈。

　　毕竟，以司徒观澜过高的警惕与多疑，他很难亲近一个人，但国家又不是人，他不能亲近人，亲近国家总行了吧？

　　太子这也是有些自暴自弃，病急乱投医了。

　　太子回想起自己为了让司徒观澜能体会一些正常的情感，有其他在意的人所做出的那些失败的努力，就忍不住想要抹一把辛酸泪，这也是他的嫡子被他养的心宽体胖，有些傻白甜的原因，原先他还担心这样养出来的孩子或许不能当好皇帝，苦恼该怎么让这个警惕心过低的人和司徒观澜学学。

　　现在好了，他就不用担心那些，这样的话，嫡子继续像现在这样傻乐呵也不错。

　　那边太子在感慨自己这短短的三十多年人生中唯二亲手养育的两个孩子那截然不同的属性，另一边因为多疑偏执，即将要体验忙碌的“快乐”的司徒观澜则是对笑笑的话陷入了沉思。

　　笑笑说的这些话其实很浅显，但或许是一叶障目，他们这些生活在皇宫里，自幼被灌输争夺皇位想法的皇子们虽说都或多或少的对皇位有想法，其实基本都没有思考过自己想当什么样的皇帝，自己能不能当一个好皇帝。

　　他们只是很理所当然的想要抢皇位，当皇帝，至于当皇帝之后怎么样？他们有没有那个能力的问题则是被大多数人忽略了。

　　这其实也有皇帝的原因。

　　在这些皇子有记忆以来，他们的父皇就是这副吊儿郎当，整日不着调的样子，让他们下意识地认为当皇帝其实也没那么难，他们上他们也行，忽略了皇帝当初年少登基，从太后和柳丞相手中夺权的艰辛。

　　他们看到的只有皇帝现在的随心所以，只有当皇帝的快乐而看不到这背后的艰难。

　　司徒观澜原先也没意识到这一点，现在听了笑笑的话不自觉的开始思考起如果自己当皇帝，自己要当个什么样的皇帝，自己能不能担得起全天下的重任。

　　他这一思考，就已经默认了自己将会是继二哥之后的另一个太子，只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当明君也还好，二哥又不会经历幼主登基，太后权臣掌权的事情，以父皇留下的家底，只要按部就班，也可以吧？”

　　这话说的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笑笑看出了他的犹豫，推了一把：“四哥，你怎么知道未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呢？要知道，意外这东西，总是防不胜防的。”

　　【谁能想到呢，大周现在可以说是蒸蒸日上，结果过不了几年，舅舅去世，能和舅舅比肩的玉璟瑞比舅舅去世的更早，自那之后，大周再无良将，再加上父皇晚年血洗朝堂，失去两位军神之后对外战事的一再失利，还有接下来的天灾，也就不到二十年，大周就无力发动战争，又要用联姻来换取和平。】

　　【唔，也不知道这次有我在，能不能让舅舅他们多活几年？玉璟瑞是因为朝堂阴谋，舅舅则是旧伤复发，也不知道我现在找太医给舅舅调养身体行不行的通。】

　　笑笑想着想着就走起了神，开始思考曾经看过的那些不知道有用没用的养生秘法。

　　而司徒观澜一听接下来大周将要面临的事情，一改刚才的犹豫，应道：“也是，所以，我想当皇帝。”

　　说着，司徒观澜看向了太子，目光坚定，就像是太子能看出司徒观澜的心理问题并愿意用太子之位，未来的皇位换取他情况的好转，他也了解太子。

　　他的二哥性情温厚，做个守成之主不是问题，但要面对接下来几十年大周可能面临的动荡却比较艰难。

　　既然这样不如让他来，怎么他都是被称为文帝的，万邦为宪、帝德运广曰文；圣谟丕显曰文；化成天下曰文；与贤同升曰文；绍修圣绪曰文，文怎么说都是美谥，也就是说“他”做的不错。

　　虽然他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但…也没别的办法了。

　　只不过这边司徒观澜定了心思，太子反而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