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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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来了，又一年复苏了。
北城九中校内的树木开始摆脱了雪的束缚，校外草丛上的积雪慢慢消融。
属于北城九中特定学期的活动也来了——艺术课。
这个课程是和北城有名的教育机构合作。
每年都会按上一年在各个中学的开展情况决定这一年的课程。
今年在北城九中主要侧重的便是素描、棒球以及合唱。
这个消息一出，常铭就告知了参与本次美术科目的同学。
封喜一想到又要画素描，不知道该喜还是悲。
她的思绪一下便回到了当时黝黑的胳膊和手上，听着来自她妈妈的不解：“你不是去画画了吗？怎么天天把自己弄得这么脏。”
得亏她妈妈也够宽容，要是换个性格，估计封喜早就对美术有阴影了。
她想了一个上午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她妈妈开口。
刚一回家，她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正小心翼翼地准备如何开口。
就听见她妈妈温柔的声音传来。
“自己选择要去了，怎么这快到时候了，又想着缩回去啊，”封喜的妈妈从厨房走出来，看着她一下一下掰着手：“你不是喜欢画画嘛，那就去呀。”
听到妈妈这么说封喜很开心是没错，但是她还是老想起当时那句训斥的话，“妈妈，我要是到时候弄得手黑乎乎的，你真的不介意吗？”
“介意。不过你有爱好是好事，总不可能因为我一句不同意就安安生生当个乖娃娃吧。你已经快一年没画素描了，现在看见不还是又想去画了嘛。”她敲了敲封喜的脑袋，继续说：“去参加吧，你看你都不敢和我说，还是那么班主任和我说了我才知道。”
“好，那我可就放心参加了。”
下午的阳光实在明媚，照得封喜心里暖暖的。
常铭看见封喜来了感到十分意外，在他告知要画素描之后，封喜并没有回复他，他还以为她不参加了。
他俩都来得迟，坐在相邻的位置。
他忍不住打趣道：“封喜，我还以为你不来参加了。”
封喜一下被点醒了，怪不得自己一直感觉有什么事没做，原来是这个事啊。
她双手合住，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哈，我后续忘了和你说一下了。”
整个教室只有画笔唰唰划过纸张的摩/擦声，他们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画所吸引，时光也沉醉于其中。
下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封喜才回过神来，时间过得好快，眼前的画还差些细节没来得及抠。
听到老师讲话，她一偏头。
简洁有力的线条，恰到好处的阴影处理，这些统统落进她的眼来。
她不禁发自肺腑地赞叹。
“你画的好棒，”封喜看向旁边早已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常铭。
常铭略感意外，“你也不错啊，小同学。”话风一转，“不过你画的时候太喜欢纠结细节了。”
封喜听到对方指出自己的缺点后点了点头，“好的谢谢，以后我会注意点。”
夜幕悄悄爬到了北城九中教学楼的屋顶上，封喜心想，果然少上几节课，时间过得就是快啊。
她仔细想了想今天艺术课上她的表现。
太在意细节上了，她一点一点就着细节画，最后才导致没了时间。
从前她一贯是打好大概的轮廓才去抠细节，今天居然这么害怕画得不像，导致她无法控制地先从细节上落笔。
想来想去，还是不够满意。
她也没想到，不过是一年没画，怎么一下就生疏了那么多。
不过她也够乐观，这会儿已经是没事人了。抱着手机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刷着朋友圈。
忽然看到一副枯萎的向日葵写生，弯曲的枝干强撑着边缘泛黄的花瓣。
黑色的线条勾勒出它内心的不屈。
她心想，
“咦？我不记得以前加过这个人啊，画得真好。”
下一秒，她就点开了聊天框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一看一共就三条消息，这人不正是常铭嘛。
退出聊天框，翻到那个朋友圈她丝毫不带犹豫地打字：“你画技真好，膜拜膜拜。”
常铭没有在评论回复她，而是发的聊天框：“谢谢，你画技也不赖啊。”
正在她准备回什么的时候，封喜又收到一条消息——“我可没客气哈，你画技真挺好的。”
听到别人夸奖，封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过奖了，我已经一年多没碰画笔了。”
在他看见封喜的画之后，他就觉得这个人很有天赋，听她说已经很久没有接触时，不禁诧异，“可以冒昧问问吗？”
“也没什么，是我妈觉得我上初中应该专心学业，所以就没继续画了。”
“如果你热爱，那就继续坚持呗。”
常铭突然想起了这句别人曾说给他的话，如今，他把这句话送给了她。
“好，谢谢你，”封喜听到他安慰自己，便和他开了个小玩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大佬带带我呗。”
没想到，他并没有拒绝。
在那之后，从三月开始到五月末结束的艺术课，让他们渐渐熟络起来，他们成了彼此的伯乐。
了解了才知道，常铭比封喜大两岁，因为生月小，只比封喜大一个年级。
后来，他俩总是约着一起去写生。
在笔尖划过张纸时，时间流转了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溜去了。
幸好，岁岁年年，平安喜乐。
那一年，常铭要准备中考了，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抽出来画画。
但他和封喜之间的关系，哪怕是彼此的低谷期，也没有生疏，也没有因此变淡。
他们的话题早已从最初的画画慢慢变成对一些观点的探讨。
临近中考一百天，封喜拿起画笔画了一副她所看到的场面——操场上站满了人，他们或手里拿着横幅，或高举手臂，或紧紧拥抱，或高声呐喊。
等到一年之后，封喜再次看到这幅画已经完全是不一样的感受。
而此时的她，站在教学楼上从高往低处看去，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
“中考加油啊，常铭。”封喜在中考前一天发去了祝福，不过他并没有回。
在中考最后一天下午考试结束后，她收到了回复。
“谢谢，抱歉哈，考试那几天没看手机。”
“没事没事。”
过了一会儿，常铭问她：“吃蛋糕吗？”
她一点没带犹豫地回了一句，“吃。”
“那明天放学你早点出来。”
“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