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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于越 ...


  •   张凝湘见天色越来越暗,纪让尘和沈珩还没有回来,不由得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虽然他与沈珩相处不多,但这几个月沈珩天天去他府中蹭饭,自己早已跟他产生一丝友谊,纪让尘算上的是自己的弟子,当然自己也牵挂着他。
      突然,他听到一个离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张凝湘猛地一回头道:“谁?”
      一个身穿一身红衣,衣领大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膛,面若桃花,浑身散露着妩媚气息的少年从帐篷后面走了出来。
      “是我,于越。”
      张凝湘打量着眼前看起来雌雄莫辨的美人,年龄约莫才二十出头。
      张凝湘警惕道:“你是?”
      这里可是皇室宗亲的帐篷处,无缘无故闯进来一个人,要是迷路进来的,张凝湘断然不信,怎么可能那么巧的事情。
      见张凝湘一脸警惕,于越轻轻捂嘴一笑:“探花郎这么紧张干什么,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风度翩翩探花郎,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那场游街可牵动了无数京城小姐的心弦。”
      张凝湘仔细想了想自己确实不认识这位公子。
      张凝湘:“我好像不认识公子你。”
      于越:“不认识我很正常,我只是个路人而已,探花郎不必认识我。”
      张凝湘:“那你怎么进来的。”
      要是知道这个帐篷可是最里面,皇室宗亲的帐篷,守卫人数最多的地方,一般大臣是进不来的。
      张凝湘看这少年也不像是大臣模样,哪有那么这么穿着的大臣,感觉像是......男宠。
      虽然周朝民风开放,但有人敢把男宠光明正大的带到狩猎场,怕是没有几个人敢这样。
      除了那一位......
      张凝湘神情不明的打量着于越轻声说:“你是太子府的使君?”
      “是,探花郎听说过我?”
      张凝湘点了点头:“嗯,有所耳闻。”
      京城谁人不知太子有一位娈宠,深受太子喜爱,在太子府的地位跟太子妃平起平坐,甚至隐隐在太子妃之上。
      于越面露笑意:“我的荣幸,能入探花郎的眼。”
      他听说过这位探花郎两耳不闻窗外事,只跟着李世礼修注古书,连晋王殿下的人邀约他,都不在意,自己一个娈宠却入了眼。
      张凝湘:“使君跟太子,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只不过是有所耳闻。”
      于越:“那些说书人真是讨厌,到处讲这些东西。”
      于越想着回去寻个由头,让太子派人去敲打敲打说书人。
      张凝湘:“使君有什么事情吗?无事,我先走了。”
      于越打着哑迷:“王公贵族犯了错,探花郎认为如何处置。”
      张凝湘想都没有想道:“天子犯法与民同罪,一旦触犯我朝律法,我一定严惩不贷。”
      于越试探性问:“如果,此人的地位在于你之上呢。”
      张凝湘坚定道:“那有何妨,公理自在人心,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该永远相信公正平等。”
      于越突然笑的癫狂,眼泪都笑了出来:“公正?迟来的也算是公正?。”
      张凝湘见他一副癫子模样,但他还是耐心回答:“你应该相信每一代朝廷都有人守护着自己最后的信仰与底线,不置可否,每朝每代是有贪官污吏,但总有人严惩于他们不是吗?”
      于越:“探花郎的信仰是什么?”
      “我要海晏河清,四海承一,天下一统。”
      于越看向面前这位年轻貌美的探花郎,发现自己看不懂他,小小年纪如此志向,怕是非池中鱼也。
      于越淡淡一笑道:“那就提前恭贺探花郎,四海承一、天下一统。”
      张凝湘:“所以你是?”
      于越颔首:“我是谁不重要了,但愿以后还能遇到探花郎。”
      于越说完朝张凝湘行了一礼便走了,张凝湘只觉得奇怪,但也来不及细想,他只想着纪让尘何时回归。
      一个小巧的帐篷后面,黄秋梅注视这一切,她到认识于越 ,这几个月长公主经常带她到处游玩,遇到过几次太子殿下带着于越。
      但黄秋梅不会跟别人说这件事,她不是一个多事的人。
      张凝湘走到外围场看着负责此次狩猎的官员清点着回来的人数。
      官员道:“陛下,娘娘,太子殿下和四皇子以及沈小公子还是还是没有回来。”
      纪仰止看了看天道:“再过半个时辰,还没有回来,就派人去寻找。 ”
      “是。”
      这时太子骑着马刚好回来。
      纪辞尘挥舞着马鞭,只见他马后面拖着一只庞大的黑熊和一头老虎,马脖子上绑着几只狐狸和猞猁。
      纪辞尘下了马,负责数猎物的官员高呼:“太子殿下,猎一只黑熊、一头老虎、三只狐狸、三只猞猁。”
      “太子殿下英勇呀,这么厉害。”
      “太子殿下是储君,储君之风度乃我等望尘莫及。”
      下面的官员恭维着太子纪辞尘,纪辞尘享受着一切瞩目的目光,他看到于越过来了,笑着朝他招着手。
      “于越过来。”
      于越啊了一声懵懂的走了过去:“怎么了,殿下。”
      纪辞尘指了指自己刚刚猎的猎物宠溺道:“这是孤刚刚猎的,你选一个,给你做件毛皮毯子。”
      于越害怕的看着那庞大的黑熊声音带着颤音道:“我...我不想要,看着好恐怕,皮在人家身上好好的,把皮扒了给我,我害怕。”
      于越害怕的朝纪辞尘靠了靠,纪辞尘见他如此害怕,笑了笑道:“哈哈哈哈,于郎如此心善,也罢,孤坐回恶人。”
      纪辞尘冲随从道:“把那黑熊皮子扒下来,给使君做成毯子。”
      “是。”随从恭敬道。
      纪蕴君见太子猎了这么多东西,心里盘算着讨几只狐狸给黄秋梅做个围脖。
      “皇兄。”
      纪辞尘见纪蕴君走了过来,眉毛微挑,他这位皇妹,可是从不与他和老四建交关系,永远一副疏离的态度,今天怎么了还主动喊他。
      纪辞尘:“蕴君,何事?”
      纪蕴君眼神瞟向狐狸道:“皇兄,皇妹想找你要一个东西。”
      纪辞尘见纪蕴君的眼睛都快黏在狐狸上面了,刚好今天他高兴,大手一挥道:“你说,皇兄一定办到。”
      “我想要那三只狐狸。”纪蕴君指了指狐狸道。
      纪辞尘点了点头:“行。”
      随后吩咐下人道:“把狐狸给公主殿下,剩下的老虎和猞猁给父皇和母后,吩咐内务府连夜赶制出一张虎皮毯子,好给父皇上朝时卧榻用。”
      “是。”
      纪仰止和沈锦早已注意到这边的动作,纪仰止见太子捕了这么多猎物,顿时喜笑颜开。
      纪仰止:“太子,竟然捕了这么东西,看来今年的彩头非太子莫属。”
      说着纪仰止竟然吩咐下属将彩头给太子纪辞尘。
      太子谦虚道:“儿臣看四弟和沈小公子还未归,儿臣只是运气好,偶得佳物,沈小公子将门之后,定不必儿臣差,还请父皇等沈小公子归来,再决定彩头给谁。”
      见太子一副谦和有礼的模样,纪仰止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才是他心目中的储君。
      “不愧是朕亲自选的太子,也罢,到时如果沈小公子猎物比你多,朕就重新赏你一个。”
      “谢父皇。”
      天越来越暗,张凝湘见所有人都回来了,唯独沈珩和纪让尘没有回来,不免有点担心。
      张凝湘走向前主动请命道:“陛下,臣有事恳求。”
      见是张凝湘,纪仰止眉头舒展道:“探花郎但说无妨。”
      “臣请旨,想独自一人带着一些人马去寻四殿下。”
      纪仰止看了看天越来越暗,想着姚影是纪让尘的师父,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些许担心道:“也好,切记要小心。”
      “臣遵旨。”
      张凝湘走后,之前调查与皇帝走失的侍卫之人,刚好从林子出来。
      那守卫跪在纪仰止面前,举起一节带血的衣袍道:“启禀陛下,下臣发现与陛下走失的侍卫,全部遭遇不测。”
      纪仰止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全部死了?”
      守卫:“是,这是侍卫的衣袍。”
      德安将衣袍拿了起来,端详的看了看衣袍,发现确实是侍卫的衣袍,朝纪仰止点了点头。
      纪仰止冷汗直淋,如果不是自己走失了,恐怕死的人是自己吧。
      突然他想到老四还在丛林里,恐怕那些人不止想杀他一人,纪仰止微眯双眼语气带着危险道:“传朕旨意,命令白鹰使进林中找寻四殿下。”
      “是。”
      沈锦想着沈珩还在林中,也顾不上端庄,她对着纪仰止说:“陛下,臣妾的侄儿还在林中,求陛下救救沈珩。”
      纪仰止想起沈珩也在,继续说道:“把探花郎和沈小将军全部平安带回。”
      “是。”

      张凝湘早已骑着马带了十几个侍卫进了林子,对刚刚外围场发现的事情一概不知。
      也许是狩猎的人少了一些,林子里时不时还出现一些小动物跑来跑去。
      “你们几个去那边,剩下的人去这边,分散的去找四殿下和沈公子,找到就放信号通知。”
      “是。”
      十几个侍卫分散开来寻找。
      天突然飘着小雪,张凝湘冒着雪在林子里找寻着踪迹。
      林子另一边,沈珩左手抱着满身是伤痕奄奄一息的纪让尘,右手的剑尖还滴着血与黑衣人对持着。
      沈珩吐了一口口水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谋害皇室。”
      无人应他,黑衣人缓慢拔出冒着寒意的长剑,锋利的剑尖对着沈珩,一时之间气氛剑拔弩张。
      难道天要亡我吗?不,我沈珩不甘心。
      沈珩将纪让尘轻放于旁边,自己如松柏一般直立着挺着腰板,一双丹凤眼里露出坚毅的决心。
      此战!他沈珩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必赢!必需赢!不论为了自己还是四皇子!
      黑衣人拔剑刺向沈珩,利剑以横冲之势袭面而来,沈珩的软剑如矫健的毒蛇一般纠缠着对面的利剑。
      雪花飘在半空中,‘哗’软剑竟将雪花一刀两半,趁黑衣人愣神之计,沈珩使着软剑,一剑刺向黑衣人右眼,趁黑衣人吃痛之计,沈珩抱着纪让尘使着轻功逃走。
      沈珩抱着纪让尘逃进一个隐蔽的山洞,天上的雪下的越来越大,慢慢要将洞口虚掩住。
      “殿下呀,你可要好好活着,外面的刺客,臣给你引开。”
      沈珩知道自己不能停留太久,他将纪让尘安顿好后,自己独自起身,离开洞府只身引开黑衣人。
      沈珩肩膀处有一处剑伤,沈珩边跑边将忍着痛将伤处的碎布撕开,将随身携带的金创药涂在伤口处。
      听到黑衣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只又受了重伤,只能祈祷快点有人来救援。
      张凝湘骑着马走在林子中,突然他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呼吸声,以及一丝血腥味。
      张凝湘借着落日,看到不远处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四周全是刚刚打斗的痕迹。
      张凝湘心里一惊,他不知道是谁遭遇了不测,但看来也凶多吉少,张凝湘骑着马在林子里找着蛛丝马迹。
      张凝湘寻着微弱的呼吸声,好不容易找到洞内的纪让尘,只见纪让尘已经面色苍白,奄奄一息。
      四周只看到了纪让尘,没有丝毫沈珩的身影。
      张凝湘脸色一凝:“来人将四殿下送走,请太医救治。”
      守卫:“是。”

      黑衣人使着轻功飞驰于在树上,他家主子可是下了死命令,不留活口。
      黑衣好不容易找到沈珩所在的地方,他站于沈珩面前,长剑指着沈珩道:“你逃不了了,沈公子。”
      沈珩微微挑眉,这刺客还知道自己的身份。
      沈珩举着长剑:“阁下竟然知道我是谁,为何还追杀我?”
      黑衣人:“沈公子,我可不是我追杀你,我家主子要你身后的人命,你只是误入。”
      听到黑衣人这么说,沈珩脸色微变,不是追杀他,身后的人不就是四皇子吗。
      什么人敢对皇子痛下杀手,恐怕只有四皇子死后得到利益的人。
      恐怕只有......晋王和太子。
      沈珩只觉得自己卷入了一场黑暗的皇室争权中。
      沈珩长剑对准黑衣人:“我不管你杀谁,我只想说你敢杀四皇子,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呵。”
      黑衣人不再与他废话,两人打斗的起来,沈珩肩膀还受着伤,他咬着牙手拿着软剑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见他肩膀还受着伤,风凉道:“沈公子不愧是将门之后,沈瑜将军之子,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跟我打这么久。”
      黑衣人眼神冰冷道:“可惜了,你遇到了我。”
      黑衣人长剑一驱直冲沈珩胸膛,沈珩一时躲闪不及时,沉闷一声长剑刺入他体内,沈珩右手指尖擒着一根毒针手腕一转,黑衣人应声倒地。
      这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沈珩抬眸一看,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神色慌张的张凝湘。
      “小....小菩萨。”
      张凝湘寻着血迹找到沈珩时,就发现他一身重伤,胸口还被捅了一个窟窿。
      不知为何见到沈珩这个样子,他的心突然停跳了一声,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一身寒毛直立,好像来到了冰窖一般。
      张凝湘下了马,他与沈珩对立而站,此时雪越下越大,雪飘落在张凝湘的头上,渐渐的一头墨发上积上一层薄薄的雪,一袭蓝衣站立于雪中,时间仿佛禁止了一般,张凝湘眨了眨睫毛,他的眉上飘落了几朵小雪花。
      沈珩看着对面的张凝湘,雪染白了他的墨发,感觉张凝湘是个雪里的精灵一般,他突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他想起一首诗。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沈珩最终因为失血过多坚持不住,倒了下去,迷迷糊糊他看到小菩萨冲上来抱住了他。
      他靠在温暖的地方,恍惚间闻到了一股梨花的香味。
      是哪呢?沈珩想努力的睁开双眼,却发现好像睁不开。
      好似他处于一尾木舟上,停在河中央,想往岸边去,但怎么也去不了。
      张凝湘阴沉着脸,看着沈珩腹部的剑伤,伤口越来越黑,沈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弱了几分。
      原本早已倒下的黑衣人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狂笑道:“他中了我的绝世剧毒,除非是姚百泽亲自到场,否则谁人也救不了。”
      张凝湘:“那你可以去死了。”
      张凝湘手指尖出现一根银针,手指轻轻一弹,那根银针没入黑衣人体内,黑衣人倒地不起。
      他眼里透着一丝不甘和不可置信呜呼道:“怎么....可能....你....一个文弱书生吗,怎么.....”
      话还没有说完,黑衣人手一垂,白眼一番死去了。
      张凝湘挑眉一笑语气带着冰冷的凉意:“文弱书生?你说的是探花郎姚影,关我张凝湘什么事。”
      只不过黑衣人再也听不到他说的这句话,黑衣人已经死了。
      张凝湘摸了摸沈珩的脉搏,发现他的脉搏越来越弱。
      张凝湘脸色凝重,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抖出一粒黑丸塞进沈珩嘴里。
      张凝湘哭笑一声摇了摇头埋怨道:“沈小公子,这是我最后的一粒保命药,你可要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呀。”
      沈珩过了一刻,面色红润了一些,不再似之前那般苍白。
      张凝湘将沈珩扛在马上,自己则骑于马上。
      “沈小公子,你可要坚持住呀,不要浪费我的好药。”
      在张凝湘身后,突然一股火焰啾的一声,火药如一道耀眼的闪电一般划破了天空。
      外围场的人正在焦急的等待姚影和沈珩,刚刚白鹰使将四殿下平安带了回来,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抬头才看到风华绝代的探花郎骑着俊马飞驰回来。
      “快看探花郎回来了。”
      年轻貌美的探花郎骑着高头大马飞驰而来,好不肆意!
      张凝湘骑着马走近了,众人才看到马上的沈小公子。
      “珩儿。”
      苏承枫推开人流,挤在前列,只见风流倜傥的探花郎惨白个脸,将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沈珩扶了下来。
      众人借着月光,才看清一向衣冠楚楚的探花郎,此时衣领大开,脸上有几滴淡淡的血迹。
      张凝湘白着脸语气漂浮不定:“沈...小公子,我...带回来了。”
      说完张凝湘在众人面前轰然倒下,连带着沈珩一起。
      他实在是太累了,他从来只有救人,还是第一次杀人。
      众人还在愣神之际,苏承枫大喊道:“太医,传太医。”
      众人才回过神,手忙脚乱的搀扶起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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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越写越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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