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等雨》泠色霜

7、紫雨

　　菲羽惊讶的看向抽咽哭泣的末希。
　　过去的菲羽经常会想，末希是什么时候才穿越的呢，“紫雨”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呢……
　　在今天，突然一片拼图被拼上。
　　［原来她的悲伤绝望，真的是因为我。］
　　菲羽开始回顾这几天的记忆，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否则她怎么会这么难过。菲羽轻轻搂住末希。
　　怀疑自己是否在乎我吗，可对我而言，你已经用“紫雨”这个身份证明过了。可这要怎么述说呢？灵光闪过，菲羽突然想明白了很多。
　　紫雨一边守护自己，又不愿过多亲近自己，是因为她希望我不在乎她。这样在这个时间点，我就能少些悲伤……
　　好傻的策略，可我也一样。
　　因为总是想能否避免你成为“紫雨”那样悲伤绝望的模样，所以一直没有明言，可这反到促成这一结果。命运不可更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在命运之内么……
　　如果是这样，这就意味着，你在未来会穿”越成为“紫雨”，经历我已经经历过的。
　　“没关系，我不会离开。”
　　此刻，菲羽几乎能感知到末希心中所想。为我会在乎你而意外吗？觉得我无条件的呵护你，难以理解么，那其实不是无条件的……
　　菲羽继续回忆，光是如此依旧是不够的，还需要更多才能让她这么绝望。
　　［这十年可有可无］我当时怎么理解的呢，你是否认为没有我也无所谓。末希一定不是这么理解的。［这十年从头来过，但你我却不遇到彼此］那样吗？
　　菲羽此外还想明白很多，她已经明白此刻末希的悲伤，有不少部分是由误会造成的。可菲羽亦明白，此刻的末希已经不会在意这些，她已经对“自我”完全失去信任。
　　我不希望你难过，哪怕是因为我而难过，可却没有办法安慰你。现在能做的，只有在你身边，醒来的时候没看到我一定很难受吧。
　　我还以为，你只是同情我才在那时候抱住我。现在仔细想想，那时候的你好像也在哭，只是我忽略了……
　　过了很久，末希终于在菲羽怀中沉沉睡去。
　　试图阻止末希成为“紫雨”的菲羽已然失败，末希成为“紫雨”只花了一天不到。菲羽猜测过很多次末希穿越的时间，想过或许她已经穿越过了，产生了某些误会，才没有与自己相认。
　　如今倒是可以确认，末希穿越的时间还在后面。
　　末希心智完全被打击，现在状态如同小孩一般。但菲羽却觉得与现在的末希相处还挺适应，有小时候末希的影子，也有“紫雨”的影子。
　　既然木已成舟，菲羽决定告诉末希真相。菲羽带着末希探访在异世界菲羽、末希都最熟悉的第三人，“少古”。
　　在刚见到少古时，末希还一副怕生的样子，但现在末希坐在梳妆台前。被迫接受少古给她打扮成“紫雨”的容装。
　　“明明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但你却还不知道，呜呜。我在另月过的可苦了，等你过去了，你得好好照顾我”少古假装悲伤，语气有些搞怪。
　　末希领会到她是在假装用菲羽立场说话，
　　“能告诉我你和菲羽怎么认识的吗”
　　末希还没有回答，少古就自己接着往下说。“未来的你没有告诉我，而我却向现在的你寻求答案……好了，看看镜子。”
　　一个半刘海和单马尾，略微仿古的形象。
　　末希莫名感觉眼前得形象有些眼熟，或许是因为那本便是未来的自己所选择的形象。
　　时间在此循环，但末希已领悟这形象更多来自己身，而不是少古。
　　菲羽在看到自己后先是皱眉，转而微笑。掩饰得很好，但末希还是注意到了。因为什么呢？
　　菲羽忍不住想起在异世界与“紫雨”分别一刻，菲羽晚到一步，末希在村庄被怪物围杀，就在菲羽眼前死去。
　　当时菲羽喊出的名字是“末希”，回头的末希露出笑容，随后倒在血泊之中。菲羽很早就试探过紫雨，但她不愿意承认她就是末希，唯独那最后一刻。
　　紫雨如果不是末希，那便意味着菲羽在最后一刻伤害了紫雨，这可能性让菲羽害怕了很久。
　　如今大致算证实，但越接近证实，菲羽便越是害怕。当初菲羽选择将末希当做一个新的朋友认识，也是一样的理由。但菲羽也很清楚，那是不可能完全做到的。
　　她心里，并不能将紫雨和末希完全割裂。末希愿意做紫雨吗？她害怕她是因为“梦繁星”才在乎我，而我也害怕我是因为紫雨才在乎她。
　　菲羽想假装不在意，但还是多看了两眼。
　　少古假装冷漠的说“你怎么不夸夸。”
　　“嗯，很好，你厉害。”
　　虽然很敷衍，但少古还是一副开心的模样。少古并不太会化妆，紫雨的装扮也只有六、七成象，她自己也知道。所以只要是夸，她就高兴。
　　不过一会后她就反应过来。
　　不对吧，你不是应该夸紫雨吗？
　　末希仔细打量镜子里的自己，菲羽在一旁看着。
　　“末希喜欢这样吗？”
　　末希领会到菲羽问的是自己在不在意扮成紫雨。
　　“嗯。”
　　两人话很少却气氛融洽，少古虽然疑惑但却没有问，只是心里打鼓。虽说在异世界这两人也这样，但少古却莫名觉得两人的距离更近了，少了那刻意而别扭的疏离感。
　　少古在异世界积极的想回蓝星，是因为她未婚妻没有穿越。从未放弃寻找，但直至最后一刻也没有找到。当回到家睁开眼就看到她时，忍不住心神崩溃。
　　正因如此，少古误以为紫雨、菲羽也是这样。回到现实，她们不就应该相亲相爱吗？
　　虽然她早知道菲羽与她是不同的，但终究是直面时，才意识到是何不同。终究要等紫雨穿越，这两人才能终成眷属，少古暗想到。
　　少古注意到菲羽一直都叫紫雨的真名，终于领会到菲羽这么做的意义。［因为她是“末希”么］
　　那我也要叫她末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