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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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夏从未说过、也从来没有直白又明显地表现出对夏油杰的喜爱。
她一直都小心翼翼掩藏得很好。
庵歌姬依旧不能理解，絮絮叨叨了许多遍“怎么可能”，家入硝子举证千夏每次看见夏油，眼睛里都会有闪烁的星星，冥冥以过来人的模样，分析了家入硝子的举证。
千夏这才发现。
也许隐藏的很好，只是她自认为的。
千夏究竟有多喜欢夏油杰呢？
她不知该怎么计算。
从小看见可怕东西的她，家中除了一直忙碌于拯救世人的外婆外，只剩下做饭、兼职照顾她的阿姨。
阿姨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奇怪的她又和同龄的小孩玩不到一起，更准确的是，同龄的小孩不喜欢诡异的她。
小小的人，不懂得隐忍，也不懂表达真实却被当成怪人的缘由。
她总是在外婆身边哭诉，外婆每一次都用温暖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安静又认真的听完。
外婆会说。
“千夏的能力，是上天赐与的礼物。”
“小千夏，要早些长大。”
“千夏，会变得足够强大的，会成为春野大社最厉害的巫女。”
然后，外婆会带着千夏在神社的后山里，一遍又一遍熟悉各种低级咒灵。
千夏并不喜欢直面这些令人恐惧的东西，可外婆说这是她需要承受的，也是为了她以后能够独立面对的训练。
她才不想要独立面对。
她根本不想独自承担。
但是她相信外婆。
因为外婆总是会告诉她。
“外婆会永远，陪在千夏身边。”
千夏想要和外婆永远在一起。
可惜最后，外婆食言了。
……
“……千夏你在游神什么？”
被庵歌姬的声音拉回飘远的思绪。
千夏拿过矮桌上的饮料大喝一口，没料到随手拿起的是果酒，那么大一口，呛得她硬是咽下后连连咳嗽。
缓了好久才停下。
“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放空了。”家入硝子拍着千夏的背，给她顺气。
“是歌姬问得太直白，把千夏吓到放空了吧。”冥冥调侃。
“……是很久以前。”千夏停下了咳嗽，喉咙里还带着一丝沙哑。
“不会开学就喜欢，一见钟情吧！”庵歌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比这更久……”
悠长的记忆，被遗忘的时光。
千夏终究还是想起了她和夏油杰的初次相遇。
失去外婆、不再辉煌的春野神社。
只身一人的千夏，成为了被孤立的怪癖小孩。怪小孩从原本的学校转学，去了新学校依旧没有办法摆脱这些。
独自在天台吃午餐的第二个月，千夏遇到了蜷缩在天台的夏油杰。
两人四目相交。又双双移开视线。
千夏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回了自己一直坐的角落。和夏油杰刚好隔得最远。
安静吃完便利店买的饭团，千夏坐着发呆，没一会，余光瞥见夏油杰方向动了动。
千夏微微转过头，那一边，除了夏油杰，还多出了两个丑东西。
太丑、太大。
还发出“桀桀桀”的刺耳笑声。
实在是，完全没有办法忽视。
皱眉去看咒灵身边的夏油杰，对方依旧抱膝坐在那边一动不动。
看来他是看不见的。
千夏咬着草莓牛奶上的吸管也跟着不动声色。
丑东西围绕着夏油杰半径一米的距离，飘来飘去。没有做出攻击的动作，只是那长长的舌头一甩一甩，滴滴答答的口水从感官上来看实在恶心。
看不下去，千夏选择不再看。低头看了看手表，还剩下二十分钟的午休时间。
现在即使慢悠悠地走回教室，应该还是会遇见那些讨厌的同学。
还是在这里和埋膝同学一起来得更自在，当然如果没有那两只咒灵在的话。
打定主意，千夏缓缓朝着对方那转过身体。
心中默默念完外婆教过的咒语，接着双手结印。
“破。”
千夏尽量控制着自己最后那句的音量，却没想到在咒灵从空中炸裂的同时，对方猛地抬头看向她。
两人再度四目相交。
千夏还维持着最后那个结印的动作。
如果是和外婆一样的巫女，一定会明白她这个样子是在净化。
可对面那位同学，是个看不见咒灵的普通人。
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个中二病吧……
有亿点丢脸。
千夏耳根通红，勾唇假笑。双手五指张开，朝着对方晃了晃表达亲切。
“嗨~你也是来吃午餐的吗？”
对方没有回答，紫色眼睛紧紧盯着千夏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我叫春野千夏，是二年级的，你呢？”被看得尴尬，千夏又主动自我介绍了一番。
视线从手移到千夏的脸，又回到手，半晌憋出一句。
“……夏油杰。”
不是有来有往的对话，千夏不知道下一句该接什么。小脑袋瓜想了一大圈。
“今天天气真好。”
“……”
“今天是周五，社团活动也很早就能结束呢。”
“……”
对牛弹琴。
千夏闭麦了，开始收拾自己吃完的包装。
“你是转校生吗？”夏油杰突然提问。
“……是的，我是开学时转来的。”
“我也是二年级的。我在七班。”
“我是二年三班。”
“你、一直都在这里吃午餐吗？”夏油杰问。
“对。”千夏停顿了一下，“这里比较安静。”
“我也很喜欢来这里。”
“诶？这两天都没看到你。”
“嗯，前段时间我一直没有来学校。”
和谐的话题就这样，戛然而止。
千夏闭了闭眼，好希望时间能够回到刚才她说话前。小脑袋飞快转了起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头脑风暴。
“嗯。”最终没有想出来，为了不冷场，愣是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好在还差十分钟就要结束午休，千夏起身，收起包装垃圾，又朝着夏油杰笑了笑。
刚想说时间不早了，她要回教室了。
夏油杰再度开口。
“你能够看见它吧。”
话音刚落，夏油杰的身侧出现了一道裂缝，随后一只奇形怪状的咒灵，从黑色的裂缝中缓缓出现。
千夏瞳孔地震，她能确定，这只咒灵是眼前的夏油杰召唤出来的。
手中的牛奶盒子砸在地上，还未喝完的草莓牛奶飞溅出来，在地上留下粉色的痕迹。
她倒退半步，突然想起刚才那两只被自己消灭的咒灵。
围绕在夏油杰身边，没有攻击性。甩着舌头的模样，现在想来……
现在想来，更像是两只低阶的丑陋的咒灵小狗。印象中外婆和自己科普过，有一些看得到咒灵的人，可以将他们收入囊中，成为祓除的工具。
所以，她直接把人家的小狗、人家的工具炸烂了……
千夏沉默了一下下，小小声开口。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夏油杰听到千夏的话，微微一怔，片刻后，好看的紫色眼眸弯了弯。
“那种没有了，也没有关系的。”
*
念书之后的千夏，从未如此期待过上学。
她甚至开始每天早起做便当，就是为了中午可以和夏油杰在天台上分享。
同样像是找到朋友的夏油杰，也会从和千夏的聊天中发现对方的喜好，回家后想办法让自己的妈妈做进隔天的便当里。
时间一点点这样过去，天台成为了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基地。
除了午餐，同样没有参加社团活动的两人，放学后也会相约一起在天台上一起写作业。
也会在闲暇之余，讨论各自见过的丑陋咒灵。
千夏很羡慕夏油杰收服咒灵的技能，像宝可梦里的训练家。夏油杰每次只是摆摆手，说这只是一个看上去光彩的技能。
比起自己的技能，他反倒是更羡慕千夏，可以随时引爆丑东西。
往往这个时刻，千夏就会非常内疚。
毕竟引爆的丑东西中，也包含着他的那两只“小狗”。
好在没过多久，夏油杰再度获得了两只丑丑的形似小狗的咒灵，千夏望着咒灵甩着舌头流口水的模样，表情终究是藏不住的嫌弃。
可比起夏油杰努力收服的其他款式，这两只的长相已经算是一等一的清新脱俗了。
勉勉强强自洽，千夏摊开国文作业，“杰今天有国文作业吗？”
“没有哦。”
抄作业计划失败，千夏撇撇嘴，又从书包里拿出了英语笔记本。
“英语上课的笔记本借我抄一下。”
“你看我像是会认真抄笔记的人吗？”夏油杰问。
“像。”坚定我认为你就是的信念。
夏油杰轻笑，翻了翻书包，拿出一本可可爱爱的小猫封面的笔记本。“抄这个吧。”
千夏接过打开，一行行娟秀的小字呈现在眼前，她又合上笔记本去看封面，右下角是同样娟秀的小字，写着【松本】。
“上次那本叫小野，上上次的叫前川。不愧是受欢迎的杰呢。”千夏揶揄。
夏油杰伸手捏住本子的一角，“那你别抄了。”
“抄抄抄！”千夏护住本子转到另一边，立马开始奋笔疾书。
写了没几个字，还是忍不住吐槽。
“几个女孩子的字都特别漂亮，她们也一定是非常可爱的人吧。你这样对每个人都很好的话，也太犯规了哦。”
说完，像是怕夏油杰再度拿回笔记本，小心翼翼把松本的笔记本挪到了另一边。
夏油杰没有回答，靠坐在一边随意地打开手边图书馆借来的诗集。
放学后的天台上，只剩下偶尔从教学楼下经过的聊天声，还有远处操场上传来的体育社团的训练声。
千夏半趴在地上，把落下的笔记努力补齐着，一旁的夏油杰撑着脑袋，目光老是不能集中在自己摊开的书本上，总被旁边那颗亚麻色的脑袋吸引过去。
“可是只有你，知道真实的我呢。”
夏油杰的声音非常轻，像是喃喃自语，融进喧嚣中，又在快传到千夏耳边时消散开。
“什么？”没有听清，千夏抬眸。
“明天的话，我要请假一天。”
千夏停下手里抄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夏油杰。“诶？”
“不是生病。只是正好后面是周末，父亲难得工作上有假期，要带我和母亲去扫墓。”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9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