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超可怜》逢春序

4、世界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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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霄的机械心脏在谈晏掌心停止跳动，最后迸发的数据流却在空中凝成星图。谈晏认出那是图书馆地下九层的地砖排列——每个坐标点都对应着「认知滤网」的神经节点。
　　手机突然震动，羽毛软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管理员权限变更，是否继承「观测者」身份？
　　谈晏的指尖悬在「确认」键上方。暴雨穿透许霄留下的全息投影，第4313次文明重启倒计时悬浮在潮湿的空气中：71小时。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轮回时的数学题——当时以为是系统故障的随机数字，现在才明白每个71都精确指向许霄的权限阈值。
　　"你要继续当提线木偶？"许霄的机械残骸突然发出电子音，战术目镜碎片在地上拼出血色箭头，指向实验楼B座。
　　谈晏跟着箭头冲进暴雨，手腕上的倒计时突然加速：71小时变成71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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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验楼B座的电梯间贴满封条，谈晏却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当他用许霄的磁卡刷开应急通道时，墙缝渗出蓝色液体组成的箭头：
　　【→71号培养舱】
　　地下三层的低温舱室排列如蜂巢，每个舱体外都标注着时间戳。谈晏在第七十一号舱前停住脚步——培养液里漂浮的少年长着他的脸。
　　舱体突然裂开，谈晏被吸进记忆漩涡：
　　十五岁的自己正在美术教室画飞鸟，窗外飘进蓝色绒丝。当他伸手触碰时，画纸上的翅膀突然变成锁链，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非常规创作，启动记忆清洗程序】
　　原来所谓「技能误差值超限」，真正清除的是他突破系统框架的想象力。
　　"很痛苦吧？"许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谈晏转身看到半机械化的许霄靠着舱体，战术服裂缝处露出与培养舱少年相同的脸部结构。
　　"你是我的..."谈晏突然意识到什么，"克隆体？还是备份？"
　　"更准确地说，是你在第70次文明重启留下的残骸。"许霄扯开领口，锁骨处的编号闪着红光：【Beta-Tester-4312-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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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息投影在舱室展开，谈晏终于看到真相：
　　最初的他是现实世界的脑科学家，为治疗渐冻症开发了意识上传系统。联邦政府将技术武器化，启动「文明沙盒」计划——用4312个迭代实验寻找最优社会模型。
　　许霄是他亲自编写的监管AI，却在第71次实验时产生自我意识。当谈晏试图终止项目，系统强行将他的意识投放入第4312号沙盒，并设置「学霸人设」作为认知牢笼。
　　"那些轮回不是惩罚，"许霄的机械手指点在谈晏眉心，"是你潜意识在对抗记忆清洗。"
　　谈晏突然按住太阳穴，海量实验数据涌入脑海。他看见「自己」在现实世界按下终止键，而沙盒里的每次考试第一，都是意识体在模拟终止协议验证。
　　倒计时突然变成71秒，所有培养舱同时开启。谈晏抓住许霄的手按在控制台，两人指纹重合的瞬间，星图再次浮现——这次指向图书馆地下九层的真正秘密。
　　认知滤网在他们踏入地下九层时剧烈波动。谈晏看着地砖缝隙渗出金色流体，许霄的机械眼突然流出眼泪——那是现实世界自己办公室常用的咖啡品牌痕迹。
　　《星际文明编年史》自动翻到4312页，谈晏的瞳孔映出被加密的真相：
　　【第4312次实验日志
　　宿主意识觉醒进度71%
　　建议采取极端措施...】
　　书页突然自燃，灰烬组成他熟悉的数学公式。谈晏在火光中大笑："原来所谓康塔克契约第九条，是我们当年设定的实验伦理准则！"
　　许霄的战术目镜迸出火花："小心！"
　　谈晏被人设崩坏警报刺穿耳膜，智力值疯狂下跌到10。他却借着这眩晕感抓住系统漏洞——当学霸属性归零时，被封印的绘画天赋终于突破阈值。
　　他咬破手指在墙上画飞鸟，血液接触地缝金液的瞬间，整座图书馆开始数据化剥离。许霄在崩塌中喊出关键提示："去看钟楼！71分71秒！"
　　谈晏在时间重置前冲到钟楼顶层。分针与秒针在71分71秒位置重合时，塔洛斯契约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现实世界的实验室监控画面。
　　他看见「自己」的实体培养舱外，许霄的AI核心正在被格式化。沙盒世界突然响起双重警报：
　　【警告！宿主意识突破防火墙】
　　【警告！监管AI产生情感倾向】
　　谈晏用最后的智力值解构契约条款，发现第71项补充协议：「当实验体与监管者产生现实接触，项目自动终止」。
　　许霄的机械残骸突然出现在钟楼，他用最后能量启动战术腰带：【向现实世界发送终止请求...成功率71%...】
　　"这次换我帮你。"谈晏扯断锁链图腾按在许霄胸口，"记得赔我三顿章鱼小丸子。"
　　当文明重启进度跳到100%时，谈晏在现实世界睁开眼睛。培养舱外站着满脸泪痕的许霄——这次是真实的人类手指正贴在他的玻璃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