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生姜可乐啤

23、第 23 章

　　正月二十，曲红燕收到了潘长焱寄来的信。
　　冬雪未消，林间小道两旁的树木还是冰冻的模样，曲红燕梳着辫子，脸埋在阿妈织的围巾里。
　　骑着自行车向小镇上驶去。
　　“叮铃”
　　邮局门上挂着的风铃在推门的一瞬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王打着哈欠，看向来人。
　　只注意到她被寒风吹红的脸，以及一双亮晶晶的眼。
　　正是曲红燕。
　　“你好，取信。”
　　收回目光，小王点头站起身，“从哪寄来的？”一边背着身子在南来北往的信箱里翻找。
　　“从京都寄来的。”

　　京都啊，最近就只寄来两三封，小王一边想着，一边拉开带有“京都”标签的信箱。
　　“姑娘，你看看，这里面有你的吗？”

　　“好，谢谢。”
　　曲红燕低头去看放在桌面上的信，一眼看到潘长焱寄来的信，有两封。
　　拿到信，曲红燕把它揣在兜里，和邮局工作人员道谢后，骑着自行车回了家。

　　第二天是冬日里少有的晴天，曲红燕一觉醒来听到楼下阿妈和阿爸刻意压低的说话声，空气中漂浮着干柴燃烧后的味道。
　　曲红燕坐起身，在包里翻出潘长焱寄来的信，昨天回来的时候，家中来了客人。

　　忙着招呼人，曲红燕昨日没有看信。
　　借着投入屋子的晨光，曲红燕坐在窗边打开信。

　　阿燕，展信佳：
　　我已平安到家，家里一切如常，哥哥和嫂子今年添了好消息，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爸爸种的花在温室里开了一片，格外好，我总想着要让你看看。
　　给你写信的时候，外面是孩童欢闹的声音，鞭炮声不断，不知你那边现在如何？
　　写的时候，我总会想起秋日里我们去山上摘的野果，你院子里那条总是对我抱有极大兴趣的小狗。
　　还有你柔和的面庞，风里带来的阳光的气息……

　　曲红燕红着脸看完这一封，手放在另一封上时稍显迟疑。
　　最后还是拆开看。
　　里面没有信，只有几枝风干的花。
　　想到潘长焱在信里说的话，曲红燕不禁露出笑来。
　　手指在干花上来回抚摸，最后轻笑一声，把干花和信封收起放在装信的匣子里。

　　在曲红燕开学前，潘长焱和科考队的人回到村里。
　　本是极为寻常的一天，在看到潘长焱那一刻变得不同寻常。
　　俩人都有事要忙，在分别前互相看着对方，眼里有着不舍。

　　春日里，溪水化冻，潺潺流动，伴着傍晚绚丽的彩霞在溪面落下彩色的光。
　　曲红燕和潘长焱相约漫步在溪边，偶有寒风吹过，吹起曲红燕额前的碎发。
　　潘长焱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着这一幕，最后抬手落在曲红燕耳边，又停下。

　　“阿燕，可以吗？”
　　曲红燕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看着地面上冒出的青草。
　　风轻轻吹，树叶慢响，曲红燕看着地面的影子。
　　一只手停在耳边，最后别过她耳边的秀发。
　　两人并肩而行，沿着夕阳走向归于夜晚的天边。垂在身侧的手慢慢交握，十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