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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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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智利之后他们又去了很多国家,英美法德俄日韩泰,还有很多记不住名字的国家,回国的时候已经三月末了。
国外玩的差不多了,国内齐琳琅还有很多想去的地方。
在国外的时候,只有那里有海,齐琳琅都和闻屿去看了,所以回国第一件事,就是看遍国内的海。
齐琳琅对海有一种莫名的执念,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海很平和,哪怕波涛汹涌,他还是觉得海是最安静的地方。
他们从北京落地,然后去了辽宁,从辽宁一路往下走,经过河北、天津、山东、江苏、浙江、福建、广东、广西然后到海南,只要有海,他们都去看了一遍。
然后又从海南往西北走,又经过广西,然后到云南、西藏还有新疆,再到甘肃、内蒙古、黑龙江、吉林,然后回到辽宁。他们看遍了国内的边境,看见无论是犯罪分子横行的小城还是荒无人烟的大漠黄沙又或者是零下水雾结冰的严寒之地,都有人在默默坚守。
四月初的时候齐琳琅和闻屿走遍了整个中国,最后一站在定广东。
齐琳琅想吃广东的食物很久了,上次来是看海,基本都在海鲜,没怎么吃到正宗的广东菜,所以哪怕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怎么吃得下东西了还是吃了不少,而且广东菜以清淡著称,很适合他这种病人吃。
两人吃了去吃了早茶,那家店的肠粉一般,但齐琳琅很喜欢那里的粉蒸排骨,为了吃到正宗的白切鸡,他们问了在广东久居的一个好友,找到了一家农家乐,味道的确不错,他们又去吃了广东的大排档,艇仔粥很好吃,齐琳琅还叫了碗皮蛋瘦肉粥,但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剩下的全是闻屿吃完的。
第二天早上去了好友推荐的一家早餐店,这家的肠粉比昨天早茶的好吃,问了老板,老板说是正宗的石磨肠粉,从他家乡带出来的法子,老板送了两杯豆浆给他们,很甜,老板说是豆浆粉然后混了些玉米粉进去的。
然后齐琳琅去买了瓶凉茶。
凉茶有很多种,齐琳琅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就叫老板推荐,那老板看了他们两眼,说:“外地人?没喝过凉茶吧,那给你们弄瓶不那么苦的。”
然后齐琳琅就拿了瓶乌漆麻黑的东西出来了,他举着瓶子有些难以下口。
齐琳琅:“那个老板说什么玩意熬的不记得了,好像很多药材的感觉,但她说不算很苦,是清热解毒的,平时没什么事也可以喝的。”
闻屿看着齐琳琅要喝不喝的样子没忍住笑:“要不我先试试?”
齐琳琅疯狂点头,飞快的把瓶子塞到了闻屿手里,还贴心的扭开了盖子。
闻屿看了两眼这瓶黑色的液体,深吸了一口气,两眼一闭喝了一口。
喝下去那瞬间,闻屿心里只有一个字,苦!好苦!比他吃过的最苦的苦瓜还要苦!
齐琳琅看着闻屿秒变的脸色更加不敢喝了:“很苦吗?”
闻屿这时又说不出苦来了,因为喝下去之后,又从喉咙里泛起了一阵甜味,居然压过了刚刚的苦,于是他点头又摇头,让齐琳琅一头雾水:“所以是苦还是不苦啊?”
闻屿:“刚喝进去的时候很苦,但很快就回甘了,甜的。”
“真的?”齐琳琅的好奇心达到了顶峰,他从闻屿手里接过凉茶,也闭着眼睛喝了一口,刚喝进嘴的时候他差点吐了出来,真的很苦很苦,但的确和闻屿说的一样,很快就回甘了,甜味从喉咙一直上到口腔,压过了刚进嘴的苦,甜腻腻的。
齐琳琅打趣:“这就是先苦后甜吗?”
离开广东离开的很仓促,因为齐琳琅突然犯病了,广东的医生不了解齐琳琅的病情,贸然治疗可能会加重齐琳琅的病情,再加上齐琳琅强烈要求回北京,所以闻屿只能带着齐琳琅上了私人直升机赶回北京。
回到北京是四月十三号的下午,齐琳琅立刻被推进了ICU,然后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被推出来。
闻屿在ICU门外坐了一天,期间来了很多人,他们的好友,公司的合作伙伴,数不清的长辈,还有闻屿的父母。
闻父看着紧闭的ICU大门,只能叹口气,拍拍闻屿的肩膀。
他说不了什么安慰的话,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假的,门开人没事才是真的。
闻母心疼儿子,更心疼里面的齐琳琅,看了会大门,忍不住哭了起来。
“多好一小孩啊,怎么命就那么不好呢。”
其实要说命不好,齐琳琅的出身要比很多人要好很多,但出身再好又如何,他没有命享啊。
他才刚过二十五岁生日,人生不过四分之一,就被一直判决书判定了死期。
闻屿看着紧闭的门,又想起了高中的齐琳琅。
现在的齐琳琅比较寡言,特别是在生意场上,被很多人叫做冷面阎王,冷着张脸三言两语就能决定一家小公司的存亡。
但其实,年少时的齐琳琅不是这样的。
他像旷野的风,自由,狂野;像海边的浪,汹涌,不羁;像夏日的太阳,热烈,生机勃勃……他有很多模样,唯独不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除了工作少有消遣。
齐琳琅的成绩很好,不是在年级第一就是第二,而且他性格好,谁来问题目,只要他有空都会认认真真的教。
他还爱打抱不平,有次遇到有人在校园霸凌一个高一的师妹,他本来急着回去抢他很喜欢的一本漫画的亲签,看见后书包往闻屿身上一甩就跑了过去,师妹是救下来了,自己却因为以一敌多被打了好几拳,全青了,在教务处出来直跟闻屿嚎疼。
齐琳琅会很多球类,篮球、足球、兵乓球、羽毛球…能叫的上名的他基本都会,学校里的人都喜欢和他打球。
闻屿喜欢看齐琳琅在球场上的样子,那时候的齐琳琅很恣意,很潇洒,很快乐。
闻屿不怎么会打球,他会画画,会弹琴,甚至会跳舞,就是唯独不会打球。
所以齐琳琅打球的时候,他只能在球场边坐着,手上要么拿着书,要么拿着琴谱,假装自己只是为了等待他回家才会跟到球场。
实际上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手上的东西上,他总是不自觉的看向球场,看向齐琳琅。
有时齐琳琅会拉他去打羽毛球,这是他唯一会的球类。
羽毛球是闻屿唯一和齐琳琅势均力敌的球类。
打的尽兴的时候,齐琳琅说:“和你打羽毛球最尽兴了!我最喜欢和你打羽毛球!”
闻屿喘了口气,说:“那以后就只和我打羽毛球。”
齐琳琅欣然答应:“好啊,反正我们一直在一起,什么时候都可以打!”
闻屿垂下头擦汗,手悄悄的按在心脏上,试图按住乱跳的心脏。
齐琳琅这样的人,应该很少会有人讨厌他。
长的帅,成绩又好,性格也好,也从来不会不尊重女生,除非有人惹到他了不然对谁都是一副我们都是好朋友的样子。
所以齐琳琅有很多朋友。每次和一个人混熟了,他都会把闻屿拉出来,然后跟这个人说,这是闻屿,我从小到大的朋友,你们要不要也做朋友?
所以到最后,闻屿认识的人,多数是齐琳琅的朋友。
但闻屿没觉得不好,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因为他喜欢齐琳琅。
那么耀眼的一个少年,谁不喜欢呢。
那么耀眼的一个少年,在父母过世后,被迫长成了现在这样。
他能怎么办呢,面对吃人不吐骨头的公司,他只能逼迫自己变得成熟,变得稳重起来,只有这样,他才能在一群老古董手里拿回他们家的东西。
闻屿走马观花一样回忆了和齐琳琅过去的种种,一点点一滴滴,都变成了现在扎进他心中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