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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刮耳崖险 ...

  •   和珅离开前,把刘全留了下来,刘全哭的跟花猫儿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泪,“大爷,奴才定好好照顾二爷,您在外,没奴才陪着,可想着顾好自个儿,奴才,奴才......”
      和珅本来不觉什么,如今倒是叫刘全弄得,红了眼尾,却听身边的福康安说道:“你家大爷自有我护他周全。”
      刘全抬袖擦干眼泪,笑道:“三爷,有您这句话,奴才的心且放肚子里呢。”
      和珅拉了一下刘全的胳膊,“好生看好和琳,千万别同那女人起争执,万事等我回来。”
      刘全欠身,“嗻!”
      和珅吸了口气,“阿玛,阿玛他......”
      “大爷安心,奴才就是折了自个儿,也决计不叫老爷和二爷受丁点儿屈。”
      和珅一笑,抬手拍过刘全的肩胛,“浑说,先护好你自个儿,再谈旁的,整个宅子我便托付于你了。”
      刘全的眼眶又红了,“大爷,奴才舍不得您,您千万自个儿想着自个儿。”刘全的鼻涕眼泪引得和珅的愁绪来,忽而想起前世,末了也就是刘全忠心护主,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每每忆起,忧思唏嘘。
      大军开拔,一路向西,入夜,福康安一身戎装来到和珅的营帐,和珅与安晏对面站着,面上还挂着笑,二人同时回头,见来人是他,和珅依旧云淡风轻,倒是安晏含首抱拳,“标下安晏见过福将军。”
      福康安只微微点了点头,安晏见状,忙不知拿了什么,说道:“方才海兰察寻标下有事,标下去去就来。”
      福康安摆手,“嗯,你去罢!”
      待安晏走后,他挪着步子来到和珅面前,从怀中不知掏出个什么,托起和珅的手放下,“这是皇上所赐玉印,你拿着它防身。”
      和珅托着玉印在手里掂了掂,“当真给我?”
      福康安向前一步,看他并未抵触,又前进了两步,“你想要,我这条命都是你。”
      和珅抬手抵上福康安的心口,“我不要你的命,自个儿好好揣着,至于这玉印,这场仗,且打着呢,若有个什么,这玩意儿还当真能顶个用。”
      “再过几日便要入藏,届时叫安晏好好跟着你。”
      “三爷这是拿我当女子了?”和珅忽而面冷。
      福康安一把抓住和珅的手,急着说道:“致斋,我并非此意,只是入藏后,我定不能时时照看,让安晏跟着,我到底放心些。”
      这一次和珅并未挣脱,话也软了下来,“你是忘了我阿玛也是武将,自小的耳濡目染,比不得巴图鲁,射个箭杀个敌,还难不到我。”
      “没忘,没忘。”福康安又凑的近了些,忽然一低头,亲上了和珅的面颊,又顺势将人搂进怀,“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我知你能自保,可凡事有个万一,再者,温福晌午同我与阿桂说起,进藏后,要在木果木设碉堡,想将大金川与小金川合围其中,叫索若木做困兽斗,这是什么个破法子,叫个文将打大金川,属实是胡来。”
      “你既知胡来,为何不阻止?”
      “阿桂与我阿玛是旧识,温福之言,他在当场都未说什么,我便更不好开口了,且,叫他合围也好,探一探索若木的底,也方便日后咱们进攻。”
      福康安说罢,欲倾身再吻,却被和珅抵住心口,从怀中逃出,“你早知温福大军门说此法子有诸多破绽,不敌强寇,三爷是要这数万清军一起陪着你试错?还是三爷想将朝廷那套周旋之法用在战场之上?当然,若如此,我也觉无可厚非,毕竟三爷是皇上与老公爷亲手所教,真是青出于蓝呢。”
      和珅这气从何而起啊?福康安不懂,但他知道他的致斋这会子生了大气,动了大怒,“致斋,你听我同你慢慢说。”
      “三爷不必同我说什么,天已渐晚,明日还要赶路,我要歇了。”
      和珅说完转过身去,福康安去够他的右手,却得了一句“三爷请自重”,叫福康安只能掀开帐帘,走出去。
      和珅缓缓转身,有些自嘲似的呢喃,“在期待什么呢?他原不过就是这样的。”
      直到进藏,入了木果木,温福先是将兵士们分作二十人为一队,在木果木的每个出口修上碉堡,初时,有清兵入藏,那些金川的藏人还只是观望,更多的是,防好自家阵营,并未有骚动,直到一日,土司索若木协二三人巡防,正好碰上修完碉堡返程的清兵,对方只二三人便将一纵队杀了个干净,至此,大金川人更为嚣张,已然无需入夜,正大光明的袭击修葺碉堡的清兵,清兵每每死伤数十,然,大军门温福却坚持再修,这无疑是更加严重的打击了清兵士气。
      “我乃战士,若死在战场,是死得其所,可,我不能,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修房子建地上。”
      “是啊,我也听说了,桂军门为了碉堡一事,同大军门争执,这不,被大军门遣去蹲守纳扎木了,哎,你们说说,大军门到底会不会打仗啊?”
      “要死了,你说这话,不怕军法处置了你?”
      “军法?还处置?大军门可还知道全军法是何啊,我看啊,桂军门被贬,真要打金川,说不准要指望那位富察小公爷咯。”
      “什么?你这是在说笑吧,富察家的那位小爷,面对大军门可是一个屁也不敢放呢。”
      众人听着话,皆仰头大笑,不想笑声在看见和珅与安晏时戛然而止,众人推搡着,熙熙攘攘的四散开,安晏啐了一口,哼道:“一起子单寒骨相的,他们懂什么,嘴上没个把门的,胡吣惯了的,若是被将军听见了........”
      “安晏,你当他就没听过?”和珅从鼻间斥了气,接着说道:“他也该听一听了。”
      安晏看着远去的和珅,一时也没能弄清福三爷与和爷这些天究竟是怎么了。
      木果木清军大帐,福康安腰间揣着寒刀,向主帐而去,温福此刻正端坐在帐中,看着不知何时绘制的金川全貌地图,见来人是他,也并未放下手中物,只不冷不热的看了眼,复又参阅起地图来。
      福康安见状,一屁股坐了下来,将寒刀重重的搁在矮桌几上,这才引得温福侧目,“小世兄这是出了何事啊?”
      福康安笑了笑,拨弄刀把,打眼扫过去,“大军门,这碉堡修了几十座,咱的兵也死了上百人了,您这哪里是要困死索若木,分明是要困死我军,您怕是从未听过兵士们私下纷纷议论?”
      温福捏着地图,走到福康安面前,在他面前的小几上摊平,手指划过一片,“小世兄,只要这几处修好,就是切断了大金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届时他们断水断粮,咱们兵不血刃就能拿下他们,如今眼前的牺牲不算牺牲。”
      福康安看都没看一眼,抽刀将地图砍了个一分为二,温福脸色大变,一掌拍下,呵斥道:“福康安,到了这个地界儿,还以为在京里呢?收起你那富家公子的款,在这里你叫我一声大军门,便由不得你不听。”
      福康安收回寒刀,抬脚便要离去,此刻帐帘却从外打开,惊惶闯进来的大头兵,喊道:“禀告大军门,刮耳崖那处的碉堡糟金川人偷袭,另昔岭一路有数千金川藏人向我帐营包围而来,还请大军门示下。”
      福康安听到“刮耳崖”出事,已然站不住,不等温福出声,便开口道:“大军门,我领一纵队向刮耳崖支援,这里还请大军门调度。”
      温福不敢阻拦,因为若刮耳崖失守,木果木的落败便在顷刻之间,福康安已然转身,温福在他身后呼唤道:“一纵队未免人太少了........”
      福康安转头,“足够。”
      再不理温福,冲出帐外点兵,福康安带着他们从木果木大营西面冲出,此处山林错落耸立,却只见这一纵队踏着乌蒙马而出,乌蒙素以短小精悍、耐力持久著称,温福思忖福康安是何时备的马匹?他记得当初入藏前,四川总督供上来的可是大种马山丹,不过数月,乌蒙是何时出现在木果木军营内的?何以无人来向他汇报此事?
      眼下也非纠结马匹事项,数千的金川藏人突然来攻,定是有所图谋,不能在他谋划还未开始时,栽了这个跟头,温福立时调遣兵将,加固城防,准备迎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刮耳崖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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