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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Chapter52 ...


  •   如果不是肖母这么一提,柳景瑜几乎忘了自己和肖白还有过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往事。
      在国外求学期间由于没有君野插足,两人的关系委实缓和了不少。因肖白很早就向家里公开了自己的性取向,又总和柳景瑜牵扯不清,导致肖母一度认为柳景瑜就是害儿子步入歧途的“罪魁祸首”。那时候的肖白会找各种理由邀请柳景瑜到家里吃饭,肖母面上不说,暗地里却没少给人脸色看。尽管柳景瑜认为自己再无辜不过,却在叛逆心理作祟下,每每爱在肖母面前表现出和肖白亲密无间的样子。肖白对母亲和友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毫无所觉,因而常常对柳景瑜的反常表现感到受宠若惊。当然,大多时候柳景瑜的态度还是冷淡的——那种冷,就如同他突如其来的热情一样,猝然得让人无力招架。
      没想到多年过去,肖母的心结依然没有解开。而有些事情暧昧不明的兜兜转转,结果又回到了原点,教人不胜唏嘘。
      和彼得一家告别后,柳景瑜送陈诚回到酒店房间。其时,李基已经睡下了。让柳景瑜意外的是,幸芝竟还抱着笔记本在玩游戏。
      “幸芝,早点休息吧。养足精神,后天还有比赛。”
      临出门了,柳景瑜终究还是没忍住,皱着眉头折返。
      幸芝没有搭话。他斜睨了在床前站定的柳景瑜一眼,立刻又将目光掉转到屏幕上。
      柳景瑜定了定神,耐住性子继续说:“平常你是最让人省心的学生,今天是怎么了?有话就说出来,不要像个孩子一样闹别扭。”
      幸芝仍没有开口,但他的表情明显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似乎在隐忍什么。
      “把电脑关了。有空多做练习,别整天不务正业。”
      “你他妈闭嘴行不行?”
      静谧的空间冷不防被突兀的打破,瞬间震慑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就连熟睡中的李基也迷迷糊糊转醒,嘟囔了句谁啊,还要不要人睡了?
      陈诚则从洗手间门后探出半个脑袋,不明所以的盯着房间里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你,出来。”
      柳景瑜说话的时候,面上如罩寒霜。
      幸芝却置若罔闻,继续玩他的电脑。
      柳景瑜不得不再一次重申:“我叫你出来说话,聋了还是哑了?”
      “我玩游戏关你什么事?肖白都没资格这么训我!”
      柳景瑜微微眯合了眼,仔细推敲了下幸芝的措辞,不觉冷笑。
      “肖白怎么管教你,我管不着。但你是来参加比赛的学生,而我是领队,我就有权利教训你。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满,我们出去谈,不要影响其他同学休息。”
      满腔愤懑堆积时久,一旦爆发便再难控制。幸芝理智上知道冲柳景瑜发火根本徒劳无用,但情绪上他无法压抑长久以来深埋内心的叛逆与不屑。他讨厌柳景瑜,讨厌他与肖白之间暧昧至极却又拒不承认的自命清高,讨厌柳景瑜自以为是的教条主义,讨厌柳景瑜一副为人师表高高在上的正气凛然……他原以为可以轻而易举的忽略这些丑陋的情绪,可现在,就是此时此刻——他,忍不了,也不想忍。
      “出去就出去,怕你。”
      幸芝关掉电脑翻身下床,随便汲着双拖鞋就走。
      柳景瑜走在前面,幸芝无所谓的跟着。两人出了酒店,一语不发的在霓虹闪烁的大街上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最后在一家西餐厅前停下脚步。
      “进去坐会儿。”
      “我可没带钱。”
      “我不介意请你喝一杯。”
      幸芝当然不跟他客气,一进去就专挑贵的酒水点。
      柳景瑜倒是没有计较,大大方方等幸芝的情绪平复,才慢条斯理的开口。
      “现在有心情听我说了吗。”
      幸芝没什么表情的回:“那要看你以什么身份了。”
      “你可以不用当我是老师。”柳景瑜点头表示理解,“我们就以朋友的身份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幸芝摆明了不合作。
      “那换我来问你。”柳景瑜的语调波澜不惊,“以前我可没看出来你对我有这么深的成见。能说说理由吗?”
      幸芝不屑地扭头,“我就是讨厌你。”
      “是不是和肖白有关?”柳景瑜神情泰然,“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他,仅止于同事关系。”
      “道貌岸然的话我不想听,你也不用讲。你和肖白一样,自欺欺人。”
      柳景瑜顺水推舟的问:“我怎么自欺欺人了?”
      “你认识肖白多久了?这么多年同学却说只是同事关系。”
      幸芝冷嗤一声,柳景瑜面色微变,多少感到有些尴尬。
      “我自中学时就认识肖白,这不能代表什么。对现在的他而言,过去的事情已经没有意义。”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虚伪?”幸芝强压下心头的邪火,一字一顿的说,“有些话很简单就可以挑明,你们就是不说。藏着掖着等到感情都变了质,还在这里自以为是!”
      柳景瑜绷着脸,面无表情的岔开话题:“你现在该关心的不是我的感情问题,而是后天的比赛。”
      “别他妈的这时候跟我谈比赛。”幸芝冷硬的斜睨着他,“谁稀罕?要么你就别管我,要么你说实话——你真有那么恨肖白?你确定你不是在享受你们之间的暧昧关系?”
      “幸芝,没人教你说话要适可而止?”柳景瑜显然有些恼羞成怒,语调也带上了颤音,“有本事你就在肖白面前把刚才那些话重复一遍。”
      “你以为我不敢?”幸芝嗤笑,“肖白是我什么人?在他眼里,我和陈诚他们有什么区别?我和他,才是最可笑的关系。”
      柳景瑜忽然觉得头很痛,脑袋就像要炸开一样嗡嗡作响。他不得不用指尖在额角反复搓揉,“我不知道你心里原来是这么想的。”顿了顿,忍不住又说,“可是你不了解肖白,他要不是在乎你,根本不会……”
      “既然只有你才了解他,为什么你不和他在一起?”
      很多年了,幸芝从未向谁说过这么多心里话。曾经他以为肖白能理解自己,可事实只是证明他一错再错。时至今日,他已经不想抗争了——相信了这么久,等待了这么久,那些关于爱和理想的信念几乎要把他淹没,他累了。所谓爱,不曾拥有,不存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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