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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修) ...

  •   “祁姑娘,现在总能告诉我是与师门同行,还是一个人来的了吧?”印梵又接连与祁云筝拼了几杯酒,仍未忘记找来的目的。

      祁云筝放下酒杯,道:“一个人。”

      印梵道:“所为何事?”

      祁云筝道:“拜师。”

      印梵道:“那姑娘可有心仪的人选?我或许认识,可为姑娘引荐一二。”

      祁云筝没答话,只将印梵的酒杯重新斟满。

      印梵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祁姑娘若无心仪的人选,我可为你推荐一个人。她人特好,也没收过徒弟,武力更是当世首屈一指的。更重要的是她人护短,你拜她为师后,完全不用再担心有人会欺负你。”

      祁云筝安静听着,又重新斟了酒。打算与印梵再碰一杯时,忽地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在慢慢靠近。

      她抬眼去看,视线一错不错。

      苏拂雪察觉到那如有实质的视线,脚步略一停顿后继续落下。

      她冲视线的源头看去,发现正来自先前与印梵说话的姑娘。再一细看,发现那姑娘更熟悉了,似乎真的在什么地方见过。

      可她确实想不起来。

      苏拂雪在桌旁站定,道:“看姑娘与我师兄相谈甚欢,想来不会介意我也讨一杯酒喝吧?”

      她自顾取出常用的酒杯,从祁云筝手中拿过酒壶,给自己倒酒,一饮而尽后不忘夸赞一句:“好酒。”

      印梵被苏拂雪一连几个动作给惊到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眼看就能给她骗一个徒弟回去交差,这下倒好,怕是要没戏了。

      他转头看祁云筝,见她面上神色如常,眼中却似有一种莫名的愉悦。他觉得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祁云筝已经笑出来了。

      那就不会错,所以这事有戏?

      印梵用手肘碰了碰苏拂雪,示意她说话注意点。苏拂雪却似完全没有接收到信号一般,又倒了杯酒不说,还自顾朝祁云筝举了杯。

      祁云筝愣了一瞬,跟着举杯。

      印梵无奈,只得跟着举杯。

      三人满饮。

      放下酒杯后,苏拂雪盯着祁云筝认真打量了一阵,忽道:“我叫苏拂雪,年龄记不清了,大概七百出头。来自长生仙门。我瞧姑娘甚是眼熟,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年芳几何,又从何处而来?”

      印梵:“……”

      印梵瞪圆一双眼,没明白是怎么个事?以前不都报假名吗?这次怎么报真名了?不怕被人认出来了?

      他当即去看苏拂雪,却听祁云筝声音缓慢道:“祁云筝。”

      祁云筝只说了名字,苏拂雪却是听的一愣。她心里想着这个名字,嘴里也念了出来:“祁云筝?”

      祁云筝轻轻点头。

      苏拂雪又细细打量起祁云筝来,愈发觉得她长得像曾经的故人。不过,七百年过去了,想必那位故人早已不在人世,不然怎么可能从来寻不到人呢?

      凑巧罢了。

      她在心里这样说,便将听到名字的那种异样感快速从心中撇去,道:“歌扇但疑遮月面,舞衫犹记倚云筝。祁姑娘好名字。”

      祁云筝回以一笑。

      苏拂雪也跟着笑:“祁姑娘酒量想必是极好的,不若我们今日不醉不归?”

      印梵狠瞪了苏拂雪一眼。

      哪有她这样的,初次见面就拉着人家姑娘拼酒,是酒桶吗?他张口欲言,更想说苏拂雪几句,却听到了祁云筝的应承之言,只得就此作罢,甚至加入其中。

      三人把酒言欢。

      到最后,印梵醉了,苏拂雪也没多清醒。只一个祁云筝,除了脸红一些,其他倒看不出什么。

      将手中酒杯放下,苏拂雪起身,有些踉跄地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待微风吹到脸颊上,她这才清醒一些。

      她看着祁云筝,面上倏地扬起笑来,话却说的有些磕巴:“祁,祁姑娘,好酒量。”

      祁云筝在苏拂雪起身时就跟着站起来了,见她走路有些踉跄,慌忙伸手去扶,却晚了一步。又听苏拂雪这样夸赞,心中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万事有因方有果,她的酒量自然不是平白无故就这么好的,不过是等待和找寻的那些年多喝了些,这才练就了一身好酒量。

      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不会喝酒,也不愿那些事情发生。可惜,人生没有如果,而当下这一刻,她切实站在了这里。

      “苏姑娘过誉了。”

      苏拂雪以手支颐,半趴在窗沿上,眼神已经有些发飘了,但说话还算有条理:“哪里哪里,祁姑娘的酒量是我这些年见过的最好的了。我以前也爱喝酒,酒量算不错,可与你比起来,当真算不得什么。”

      顿了顿,她又道:“因为一些原因,其实少有人与我一起喝酒,慢慢的,我也就习惯了不喝,倒真是很久没有这般开怀畅饮过了。”

      “为什么?”祁云筝不动声色发问:“你明明可以选择自由的。”

      为什么要承担那些不属于你的?为什么始终不肯放弃找寻那个会杀死你的人?为什么坚持维护这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她很想问,可看着苏拂雪那张在当下这一刻有些迷蒙的脸,忽然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祁云筝想,如果这就是她的命,是她回来改变命运要付出的代价,那她认了。但结果不该由师尊承担,师尊该如过往几百年般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不是困在那莫须有的命运里。

      她们的命运里。

      苏拂雪听完愣了一下,又忽地笑起来,道:“自由吗?我那时也以为可以,可这几百年的经历告诉我,不行,因为人总要为了这所谓的自由付出许多代价。祁姑娘,你明白吗?况且,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由,比起从前认识的许多人,我已经很幸福了。而且,如果我足够努力,又足够幸运的话,也许可以回到曾经的生活中去。”

      破空有一剑破虚空之能,或许可以斩开两个世界的壁垒,让她重新回到现代世界。只是,一切又似很难实现,因为这几百年过去了,她始终没有修成正果,而那个被人当胸一剑捅个对穿的梦后来还会做。

      会做梦,证明那个命运避不开。

      无可否认的是,苏拂雪害怕那个必死的命运到来,可极其偶尔间,她也在期待命运的到来,更想看看那之后还会发生什么。总不能莫名其妙让她来这一遭,多活了六七百年,被人一剑捅死之后就什么都没了吧?

      如果真是,那原因呢?

      捅她一剑的那个人是谁?

      她们因何结怨?真就非不死不休吗?

      也不尽然吧。

      梦中的情绪她虽不能全然理解,可那样复杂的感情,真的是一个修无情道的剑修该有的吗?

      修无情道的剑修,心中若有了情,那于道基有损,纵然不至走火入魔,修为也当有损才是,可梦中似乎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苏拂雪想不明白,干脆不再想,转身去看祁云筝,细细打量几眼,道:“这样说或许有些唐突,但我看姑娘确实面善,颇有故人之姿。敢问姑娘可是从富贵村而来?”

      富贵村,是她曾经生活的村子。

      后来,她和水芊凝又回去过一趟,待了不过两三日便离开了。

      祁云筝听的一愣,缓缓低下了头。

      富贵村吗?

      村子的一切她早没什么印象了,唯有的记忆是那场将一切付之一炬的大火,和苏拂雪曾经在那里生活的八年。

      开始几年,她不曾走远,也不曾现身,就暗暗跟在苏拂雪身边,在不会被发现的地方默默关注她,直到她最终离开富贵村。

      她看着苏拂雪与那个叫水芊凝的医修结伴同游人间,结识新的人,救下许多人,更是将人遣往长生仙门寻求长久的庇护——那是过往不曾发生的事,因为除了十六岁那年下山将她带回师门外,到修为突破到化神圆满境前,师尊再不曾下过一次山。

      现下发生的一切,与曾经再无相同。

      这是她一直期望发生的,所以心中升起欢愉的不似作假,可难过也是真的——她最爱的人终于可以避开那必死的命运了,可从今往后,她们也将再无关系。

      纵使对面相逢也将不识。

      她无法接受,却必须接受,因为比起她们相识、相伴,师尊活着才最重要。

      “不是吗?”

      苏拂雪声音带着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你与我那位故人长的当真极为相似,连名字也一样,我以为……如果她还在世的话,想必会是个如你一般的美人。”

      听这夸奖,祁云筝原本该开心的,可却倏然红了眼眶。她低下头,强自忍着,可眼泪还是顺着脸颊落下了,滴在地上,很快湿润一片。

      酒劲不时上涌,加上此刻莫名的全然放松,苏拂雪一时间未曾即刻察觉祁云筝的异常,到真发现她在哭时,醉意登时吓走了大半,说话也更利索了:“唉,你别哭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我是哪句话说错了吗?还是你介意我刚才的话?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你别哭了。”

      风一吹,她脑袋更清醒了些,赶紧走到祁云筝身边要给她擦眼泪,继续哄她。

      祁云筝却吸了吸鼻子,赶在苏拂雪动手前擦干了眼泪。

      她轻轻摇头,道:“没有。不关你的事,是我想起了一些往事,情绪一时有些不受控制。”

      苏拂雪默默收回手,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声。

      她想问是什么事,又怕再惹得祁云筝落泪,只得悻悻作罢,改为劝慰:“往事不可追,既然过去,姑娘倒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你还年轻,人生还很长,要往前看。”

      她从没对人说过这样的话,但此刻说的竟十分顺嘴,最后还轻轻拍了拍祁云筝的肩膀,算作安慰。

      跟着又道:“今晚很高兴和祁姑娘一起喝酒,但时间不早了,我准备回房间休息,祁姑娘也该回去休息了。”

      说完,她便要往二楼房间走。

      祁云筝将话听了,却并不打算这样做,因为她执着的从来不是过去的事,而是过去的人,是眼前这个人。

      她在苏拂雪走出两步后出声:“苏姑娘留步。你就这样走了,印仙长怎么办?今夜要让他睡在这里吗?”

      苏拂雪停下来,看印梵一眼,道:“不用担心,会有人来送他回房休息的。”

      祁云筝心中了然,却故作疑问道:“是本地人吗?”

      本地人的存在她一直知道,也远远看见过。现在,因为那个传遍九州大陆的收徒消息,她第一次踏足镇上,自然要问一问。

      苏拂雪点头,道:“对。他们是我师门的弟子出外历练时从各地带回来的,就住在镇上。他们平时各有生计,只在重要日子才过来帮忙。当然了,不会让他们白忙活,有报酬的。”

      长生仙门辖下,方圆几百里,遍布本地人。确如苏拂雪所说,他们平时各有生计,只在重要的日子里由苏拂雪以破空布下的阵法召唤,经镇长安排,有序地到客栈帮忙。

      从数百年前开始,因为长生镇、客栈和本地人的存在,每逢大事时,其他门派的人只能在客栈下榻,当天才由弟子引入山门。

      譬如前几日,旧金门那群年轻后生一来就要好酒好菜,苏拂雪自问没那个厨艺,也怕大比时被认出来,所以直接就召来了本地人。

      祁云筝跟着点点头,道:“九州大陆盛传,长生仙门的仙人皆有一颗菩萨心肠,救人于水火。如今亲见,方知一切不是虚言。”

      苏拂雪轻笑一声,道:“佛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辈修士自当引以为鉴,如此方能不负圣人之言,不负这一身修为。”

      祁云筝怔愣一瞬方道:“你也会这样做吗?不,所有一切都是由你开始的,你当然会做。”

      苏拂雪笑着点头。

      “倘若有一日,你救回一个人,你想教她向好,引她向善,你也切实那样做了,却没能成功。你会如何做?你会杀了她吗?”

      “不知。不会。”

      “为何?她已经没救了!”

      “万物自有缘法,非是无救,只是不得其法罢了。”

      “倘若救了她你便要死,你还会这样说吗?”

      苏拂雪一怔。

      若死亡的命运终究无法摆脱,那何妨一死?反正活了这几百年,等了这几百年,也许那个命运她早该迎上去的。但说实话,她心中还是不愿的,因为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她又为什么一定要死?

      她想弄清楚原因。

      她低笑一声,平静道:“若注定我为渡人而死,那也算功德一件。”

      听到这话,祁云筝倏然睁大眼睛,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哪怕魂飞魄散,再无来日,你也愿意?”

      苏拂雪又是一怔,然后点头。

      祁云筝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师尊当年甘心情愿死在她手上的原因吗?

      为渡一人,竟只是为了渡她吗?那为何答应会回来,又为何始终不回来,让她遍寻不得?只为留一个念想吗?

      不,不会的。

      “你会爱人吗?”祁云筝几乎在质问。

      这话问的委实逾矩,也很不该。苏拂雪本可以不答,可看着祁云筝那几无血色的脸,她竟觉得不忍心,便答了。

      “当然会。不过……”

      “你爱过什么人吗?”祁云筝打断苏拂雪未出口的话:“在这之前。”

      “没有。”苏拂雪头脑清醒了许多,声音却仍含着醉意:“我修无情道的,这一生都不会爱人。情爱于我而言也是负累,我不愿沾染。”

      “修无情道便不会爱人吗?”祁云筝似乎就想知道一个答案:“若有一天你遇到一个很爱你的人,也许你也爱她,你会如何做?”

      “也许不会呢?”

      “如果会呢?你会如何做?”

      “我会爱你说的那个人。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修无情道的,注定不能爱人。

      但若真爱上了,也会去爱。

      哪怕一死。

      况且,这只是一个假设不是吗?

      “如果你爱她,你愿意为她而死吗?如果你不爱她,你愿意为她而死吗?”祁云筝的话掷地有声。

      苏拂雪听的又一愣。

      爱也要死,不爱也要死,怎么,她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她就非得为了别人丢命吗?如果能活着,她当然想活下去,长长久久的在天地之间逍遥来去。

      她叹一口气,没有直接回答:“我不是九天之上的仙人,没有未卜先知之能,不到那一天,不知道中间都发生了什么,我如何好现在就回答你呢?祁姑娘,想必你知道我是谁,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我离修炼成仙只差渡一个情劫,也许你说的,就是我该历的劫。”

      这具身体最初的主人,五岁筑基,十五岁结丹。后来,在她的努力下,百岁时正式踏入化神。更是在两百岁时成功度过九九天劫,达化神圆满。可之后五百年,始终没能迎来飞升天劫,因为还差一个情劫未过。

      谁能想到呢,修无情道的剑修,却要渡情劫才能飞升,听起来像天大的笑话一样。

      她有想过,是否是天道要她以有情证无情?又或是要她杀人证道,最后得以飞升?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而且,纵观古今,似乎从没听说有谁飞升了。想必是个美丽的谎言。

      所以她从不着急走那条必死之路,也奉行能拖一日是一日的原则。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祁云筝眉头紧皱,直直盯着苏拂雪。

      苏拂雪无奈一笑,道:“我会。”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吗?”祁云筝几乎是哭着问出这个问题的,她甚至不敢听苏拂雪的答案,便逃也似的跑走了。

      苏拂雪伸手拉人的动作慢了一步,她望着那道背影消失不见的方向兀自出了会神,这才收回手,跟着无奈一笑。

      这姑娘到底在想什么啊,为什么会觉得她会愿意爱任何人呢?又为什么会觉得她愿意为任何人而死呢?

      她是做过善事没错,但这并不代表她有多博爱无私。相反,她很自私,甚至不愿意去爱人,也从来不觉得以她的性格会爱上什么人。

      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苏拂雪盯着门口发了会呆,这才回到桌前坐下,盯着印梵继续发呆。

      不多时,镇长从后堂走了出来。

      苏拂雪冲他招手。

      镇长跑了过来。

      这一任的镇长不过而立,平时负责镇上的一应事务,以及与长生仙门的沟通事宜。每逢有大事发生,除了宗门派出的负责人,其余皆由他一手安排。

      苏拂雪等镇长坐下了才问:“后面几院无事发生吧?”

      客栈占地面积广,分四座院落——东院住着各家长辈;西院住着各家小辈;北院住着来参加开山门的散修;南院则用来招呼往来的客人。

      苏拂雪平素就住在这里。

      “一切都好,尊长放心。”院长一家受苏拂雪恩惠,对她很是恭敬。

      他将客栈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简略做了交代:“除了初到那日,列位仙长平素并不出门,也无事吩咐。故而,后面几院很太平。”

      客栈的规矩早就通达九州大陆,所以不会有人不要命的在这里闹事。加上长生仙门要办的是大事,此次来的人更是遵守规矩。

      “只有一位姑娘,接连几日坐在您这个位置往二楼看。她不多说话,也不做什么,我们也不好多问。”

      忽然想起什么,镇长又道:“对,那姑娘就是与您饮酒的那位姑娘。”

      苏拂雪点点头,权当知道了。

      至于那个姑娘,从心底生出来的对她的纵容本就奇怪,再加上她这几日算得上异常的举动……或许是时候回山门一趟了。

      坐了片刻,她抬手一指印梵,道:“送我师兄回房间休息,之后你就回家吧。”

      镇长恭声应下:“那您也早些休息。”

      苏拂雪点点头。

      镇长很快扶着印梵上楼去了。

      苏拂雪等人一走,散开神识探查了客栈的情况,确定四下无人后,干脆趴到了桌面上。她望着一个方向很久,但眼中更多的是迷茫。

      迷糊间,酒意忽又上头,不知怎的竟睡了过去。然后,又做了那个梦。

      她一身红衣,手中持剑,与人在半空中对峙。衣袂翻飞,在风中猎猎作响。她望向对面的身影,眼中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决绝,然后提剑,与对面战到了一处。

      之后,被人当胸一剑捅了个对穿。

      与从前的许多次一样,痛感真实,声音真实,连死后的一切也真实——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失声痛哭,一遍遍喊她“师尊”,抱着她的尸身怎么都不肯撒手。

      她好像说了什么,也在做什么,可最后,尸身还是消散在了天地间。而那人声音凄厉,久久不散。

      苏拂雪猛然惊醒,捂着心口,久久回不过神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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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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