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velour

4、难道有情况

　　“这我知道啊。”陆辞铭端着酒走过来，搂了梁彦平的肩膀，“这个周还采访我来着，一看就不简单。两个字，优秀！”

　　包间里只有三人，局是为梁彦平组的，说是祝贺他顺利脱单，庆祝最后的单身生活。

　　只是没想到今天的主题是“姜若妩”。韩译留意着两人的对话，又喝了小半杯酒。

　　“唉，想当年……想当年咱译哥不是跟姜妹妹坐同桌，还一起主持。”梁彦平一喝酒话就想开了闸一样往外蹦。

　　不过今天韩译一反常态地没想去插断，应该是酒精的罪过，他毫不脸红的认为。

　　“不是，这咱们老韩都没有动心，说不过去吧。”陆辞铭也听得起兴，在一旁问了又问。

　　梁彦平悄悄凑过去，跟陆辞铭耳语，“你不知道，当时我们兄弟们都说两个人般配，结果你知道我们译哥说什么吗？”

　　他故意将声音放的适中，看起来在说悄悄话，但实际上韩译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陆辞铭试探的看了眼一言不发的男人，追问。

　　“他冷漠的说：别开这种低趣味的玩笑！”

　　梁彦平说这话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讨打。

　　如果不是梁彦平提着一嘴，他确实是记不得这事。至于同桌的事情，倒是有点印象，不过也记不清是谁。

　　“有些绝情了。”陆辞铭在一旁煽风点火，“要是我，学生时代高低得追一个。”

　　莫名的，难以抹平的烦躁感再次席卷了他的情绪，在脑海中占据上风。他最讨厌的失控感，最近却频频出现在自己身上，都是因为她。

　　如果可以，把她时刻放在自己身边，时时看着，这样的感觉出现的频率，会不会少？

　　当这个念头出现在韩译脑海中的时候，他就清楚的察觉到自己失控了。

　　从遇到姜若妩到今天，不过一个周左右，见过寥寥几面，他就有将人划在自己界限里的想法。

　　“林樾知道这件事吗？”

　　“老韩，你什么意思？我口嗨一下而已，你少跟我老婆告状。每次你说的她都信，说什么你看着老实，相处这么些年，老实这两个字我见过很多次，但从不是在你身上。”

　　对于“不老实”这个评价，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是，你之前不这样啊。”陆辞铭勾着梁彦平的脖子，“他之前有这么容易生气吗？”

　　梁彦平肯定的摇头。

　　两个人更有了兴致，酒杯都放下了，一左一右的将韩译夹在中间。

　　“有情况啊？不过你这也二十七八了，快成老男人了。过两年就不吃香了。”

　　梁彦平扳着指头信心十足的开始分析：
　　“译哥这么急着和姜小美女撇清关系，估计是看上哪个漂亮妹妹了。”

　　“兄弟，话不能这么说。这个社会环境越来越包容了，哪个漂亮弟弟也说不一定呢。”

　　韩译冷脸将人推开，“如果早知道你们俩喝酒进脑子，我一定劝你们少喝点。”

　　“……”

　　梁彦平不死心，“难道是新招的那个助理，长的不错的那个？”

　　韩译把酒杯重新端起，递到两人手边。“喝酒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接下来三个周，姜若妩都没有在时创科技碰见韩译，如果在繁忙枯燥的修稿日程中，这件事情也算是提供了极高的情绪价值。

　　直到按例采访，她再一次上了顶楼的办公区域，听到的却是带着韩译这两个字的八卦。

　　例假来的突然，她捂着小腹跌跌撞撞地进了厕所，心底还在庆幸撑到了采访完，下期杂志专栏不会开天窗。

　　等到小腹的绞痛缓和了稍许，她才慢慢起身。刚准备打开门，就听到有人从外面走进来，还边走边说着话。

　　重要的是在对话中她捕捉到了关键词“韩总”。

　　她扶着门锁的手，还是没能按下去。

　　“你听说没，韩总带着新来的总裁助理出公差去了。整整三个周，只带了一个她一个人。”

　　原来这才是她三个周都没有在顶楼碰见韩译的原因。

　　“我就说——”进来的不止一个人，但好在姜若妩都不认识，议论的声音不间断的传进里间。

　　“你看看总裁办什么时候招过女助理，特别是韩总，这突然招进来一个，肯定不简单啊。”

　　“不过成年人了，谈恋爱也正常。”第一个进来的女同事，应该是在补口红，话语不太清晰，但大致可以猜到内容。

　　“谁说不是呢，不过，广告部那边的女同事可都是蠢蠢欲动了，这有了第一个，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第二个。”

　　“怕就是怕，咱们韩总偏要在一棵树上……”

　　实在是听不下去，她趁着两人说的内容不过火，急着想逃出这里，即使是顶着尴尬的目光。

　　她再一次因为他，落荒而逃。

　　不知为何，听到他有女朋友这个消息，她的第一反应将此分类到了好消息一列。

　　以往放不下的久久挣扎，可以因为他不是单身的身份，得到喘息的机会。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不会像广告部的女同事一样，去肖想他身边的位置。

　　而这颗不自主跳动的心，应该可以短暂的停止为他而跳动。

　　她天真的如此认为。

　　刚出厕所，就发现陆辞铭的助理徘徊的脚步。这个人事部总裁很贴心，吩咐的是一个女助理。

　　姜若妩在关切的目光中反复说明自己的情况已经好转，也随时备好了日用品，尽管苍白的脸色好像不足为信，助理也只好尽快回去报告。

　　此刻，她孤身走在技术科的区域里，身体是无法控制的沉重，心底却是不住的轻松。

　　旁若无人的走进电梯，直到抱着采访资料手腕，感受到温热的液体。电梯镜里的她，眼眶发红，眼角含泪。

　　时间治愈的伤疤再次撕裂开来，彻底的，无法愈合了。

　　缓缓下降的电梯里，只有压抑的，微弱的抽泣声。

　　八卦传播的速度是惊人的。姜若妩上午结束采访，下午就在采访组里听到了韩译的八卦。

　　大家似乎都对传说中的“韩总”感兴趣。

　　姜若妩对桌是同期来的记者，姓徐。年纪比她大些，平时特别照顾她。

　　发现她脸色不对，特别给她拿了红糖姜茶，姜若妩早已缓过情绪激动的那阵，但眼角的红色还没有散尽。

　　“徐姐，你对我太好了……”经期的疼痛依旧折磨着她，她趴在自己的工位上，有气无力的感谢，顺便遮住自己哭过的痕迹。

　　如此，也没有人拉她进入关于韩译的恋爱话题。

　　但连绵不断的议论声，还是声声入耳，字字诛心。

　　“不过据说韩总明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可以好好看看这个传说中的美女助理。”

　　明天吗？她抓住对话中关键的时间点，下班的时候，她就喊住组长，交了一张为期一天的请假申请，补录的工作徐瑕说可以代她完成。

　　浑浑噩噩的睡了一晚，直到第二天晌午，她才转醒，由于经期的原因，身体像是被碾过一般。

　　床头的手机震个不停，她艰难地抬起手来，点了接听。

　　她识趣的将手机稍微拿远了一点，听见熟悉的问候声。“囡囡啊，下个月过年回来？我和你尚叔叔约好了，两家人一起吃个饭侬晓得伐？”

　　“你跟寒郁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还是高中同学，早就该联络联络感情哒……”

　　姜若妩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她这个妈妈的用意。“妈妈，我不是跟你说了我现阶段没有恋爱的打算。”况且尚寒郁，那就更不可能。

　　这确实是实话，她在杂志社的工作正在上升期，今年升个组长问题不大，但如果公司知道自己恋爱了，那升职的名额一定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苦口婆心地继续劝。“可是你今年都二十八了，这个时候再不谈个恋爱，我这个做妈妈的还有没有时间抱外孙了，你妈妈也是命苦，卖心卖力的把你生出来……”

　　这段说辞，姜若妩都快要背下来了，但每次还输会因为这些话打破原本的计划。“好好好，朋友见面可以，别给我安排相亲。”她有气无力地回答电话那边操心的母亲。

　　“妈，我去工作了，不聊了。”抓紧在谈话的缝隙找了个借口逃之夭夭。

　　电话那头终于心满意足地结束了聊天，姜若妩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点开了手机。被全是小红点的消息弄得眼花缭乱。

　　依次回复了必要的消息，直到看见陆辞铭发来的问候。

　　不过就是问她今天采访为什么换了人，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一些点到为止的关心。

　　姜若妩只得说不是身体原因，只是家里有事。

　　那头像是守着她回消息一样。明明是早上八点的消息，她十二点回复，对面也能秒回。

　　“姜小姐，今天听徐记者说下了班有事，没办法把补录的稿子给你带过来，但明天杂志又要交初稿，看人事登记你住在随苑，我这边正好有个朋友要过去，我让他给你带过来。”

　　姜若妩没多想，只是觉得十分麻烦别人，但她目前也没有什么解决方法。昨天请假让徐姐替班的时候，是忘记她每周五都要去接孩子的事情了。

　　她再次礼貌道了谢。

　　那头应该是在忙，只回复了一个傍晚的时间过来。

　　姜若妩也识趣地没再打扰。撑着身体起来洗漱，顺便提前整理昨天的采访录音。

　　“无门槛人才引进……新科技新创新引用……国内顶尖人工智能——”她整理的认真，没注意天色渐晚，华灯初上。

　　直到最后一秒的录音播放完毕，她才从采访中抽身出来，反复校对着稿子。

　　不对。

　　她再次翻阅了一次转录稿，把今天中午陆辞铭给她发的消息找了出来。

　　她的采访稿里，两人没有一句话是聊家常的，况且已经连续采访一个周，徐姐应该跟不熟，为什么会聊到今天下午徐姐没空送资料呢？

　　指尖在那条消息上反复摸索，心底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答案。

　　这时，联系人的申请栏突然弹出了消息。空白头像，昵称只有一个句号。

　　“你好，我是陆辞铭的朋友，来给姜小姐送转录稿的。”

　　她心下虽然疑虑重重，但还是加了空白头像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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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居心莫测制造见面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