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草的九尾狐》一禾草木

9、河边的夜

　　伴着落日，云彩被染得五颜六色，耳边是瀑布坠落的声音，云雾缭绕，仿佛漫步在仙境，对面的瀑布也云里雾里看不清。
　　“跟我走，这有一条小路，顺着下去就能看着瀑布。”猫波波在前面领着，妲妲二人在后面小心跟着，也不知走了多久。
　　“要不咱们先回去吧，很晚了，怪危险的。”妲晚宁有些担心，以前也从来没有自己跑这么远，正打算原路返回。
　　“晚宁姐姐，我们都到这里了，去看看嘛，我们都没有见过瀑布是什么样子。”妲灵拉着晚宁紧跟着往山下走。
　　“走吧，相信我，这条路我这两天走了三四遍，很安全，况且管家跟我说了，天山已经设了结界，魔界的人进不来。”猫波波信心满满打包票。晚宁拗不过二人，便跟上去了。
　　随着瀑布落地的声音越来越大，三人很快就来到了瀑布落地处，瀑布落在河流上溅出的水花滋润了周边的悠悠青草，青草上偶尔的几朵小花更是增添了几分韵味，湿润的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混合起来格外沁人心脾。一块牌子上立着“天河”。
　　晚宁和妲灵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驻足在草地上看了好久，水汽扑到脸上呼吸到肺中，夏日的夜晚更清凉了。
　　“此情此景，我想到人间的李白说过一句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猫波波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李白？是你的朋友吗？”妲灵问。
　　“不是，我二哥跟他有过交集，很喜欢他的诗。”猫波波答。
　　“诗是什么？”妲晚宁接话。
　　“嗯……就是诗嘛，就是书，等我下次从家里回来给你带一本。”猫波波想起二哥收藏的诗集，从中拿几本过来讨这个女孩欢心也不错。
　　“灵儿你要不要也看诗？”晚宁问。
　　“不了不了，姨母给的书还没看完……”妲灵连忙摆手，本就只有被关禁闭的时候才会看两眼的东西，多看一眼都犯困。
　　“快看快看，这里面有鱼发光诶！”河中的点点星光倒是引起了妲灵的注意。
　　“奥~这是星星鱼，你们喜欢吗？我去给你们抓一只。”还不等妲灵喊住，猫波波已经纵身跃进了河中。过一会儿，猫波波便提着两只闪闪发光的鱼上来。
　　“你们玩儿吧，我饿了，我去采点果子吃。”妲灵自知拦不住他们，便由得他们去了。
　　“妲灵，这也有你的一只呢！”猫波波急忙喊住。
　　“她就是这样。”妲晚宁翻了个白眼。
　　“好吧，南边有草莓和樱桃，妲灵你去采着吃吧！”猫波波喊道。
　　“知道啦！”妲灵头也不回，掉头去了南边。
　　此时岸边也只剩下妲晚宁和猫波波两人。
　　“晚宁，你也饿了吧，这个鱼不好吃，我去给你抓好吃的鱼。”猫波波抖了抖已经湿透的外衣。
　　“还好，要不还是早点回去吧，太晚了。”妲晚宁其实肚子也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现在天黑了，上山危险，还是等明早天亮了我送你们回去吧。”猫波波的七姐在人间待过，他学着七姐讨好人类的表情，眨着眼睛，“我特会烤鱼，尝尝我的手艺吧好吗？”
　　“额……好吧好吧。”妲晚宁也没见过这场面，连连后退。
　　猫波波兴奋地转身投入河中，接着又跳回来：“你自己在这里冷吧，我给你点些火把，暖和。”
　　“谢谢……”
　　“别客气，以后你就把我当大哥一样保护你。”猫波波挺起胸脯，拍拍胸膛保证。
　　“好……好吧。”妲晚宁也突然觉得有兄弟姐妹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就不用每天都跟下人们一起玩了。
　　猫波波拾完柴火，点好火，便又跳入河中，不过半个时辰，便抓了十余条不重样的鱼上来，每抓上来一条都伴着妲晚宁的惊叹，他便更有干劲了。直到晚宁打住他，说抓多了便吃不完了，下次再试其他的，他才停手。他先把外衣放到上面火烤了起来，接着拿出他们自制的香料烤鱼，妲晚宁连连夸赞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鱼，猫波波便烤了一只又一只，一个味道又一个味道，等妲晚宁实在吃不下了，他才开始烤自己的。
　　“晚宁，要不要给妲灵留一些？”猫波波啃了一口，想起了妲灵。
　　“不用，她讨厌吃鱼。”妲晚宁摸着吃撑的肚子，虽耳边回想起母亲警告的吃饭要吃‘七分饱’，但无奈太好吃了。猫波波听到晚宁这样说，也放开吃了起来。
　　妲灵躺在地上品着草莓的时候老远就闻到了烤鱼的香气，顺着香气来到河边的大树上，看着两人手中的烤鱼，再看看自己怀里的草莓樱桃，虽然瞬间觉得无味，但也愤愤一把一把填进嘴里。
　　月色是这样的柔和，蛐蛐给月光曲伴奏，这催眠曲很快就让人进入了梦想。猫波波梦着他带着妲晚宁游山玩水，妲晚宁梦着所有人都在赞美她而不是妲灵，梦到她和妲灵吵架，但是父亲站在了她的这一边。
　　妲灵又做了那一个奇怪的梦，梦到一只魔怪将她的双手死死钉在树上，下一秒魔怪的手就要掏她的心脏，摄取她的内丹，她孤立无援，害怕极了，她最后一滴眼泪流干，她绝望了，突然一红衣男子从天而降，他是那样的伟岸，他替她挡了一刀，他法力强大，魔怪很快就被消灭了，可梦中的人又突然都变了样子……
　　“啊——”妲灵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她惊飞了树上的鸟，惊醒了妲晚宁，妲晚宁几乎是下意识地飞到她身边来。
　　“怎么了，灵儿？”妲晚宁握着妲灵的手。
　　“没事儿，我就是做噩梦了。”妲灵瘫软到树枝上。
　　“没事儿就好，不然我可没办法跟族长交代。”妲晚宁长舒一口气。
　　“好啦，晚宁姐姐，别担心啦，快回去吧，一回儿要上课啦！”妲灵安慰妲晚宁，带她从树上跳了下来，太阳已经升得很高。
　　“糟了，赶不上课程了，父亲知道定会罚我！”妲晚宁刚放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
　　“这不有我呢嘛，你就说我硬拉你来的不好嘛。”妲灵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宽心。
　　“你说的轻巧，他们只会怪我没有教好你。”妲晚宁想想便委屈起来。
　　“我错了，好姐姐，那咱门快走吧。”妲灵心里清楚锦一长老管束晚宁很严。
　　“我有飞毯，我们就可以早点到，咱们就不用受罚了。”猫波波向吹口哨，接着一张飞毯便“嗖”飞了过来，并来了个急刹。
　　“不可，九尾族训有讲，不可因懒假借外物而颓废功法。”妲晚宁严肃地说。
　　妲灵也犹豫了，她想了想，狠下心：“我不说你不说就谁也不知道，先免了目前的责罚是最重要的。”
　　“猫族也不允许假借外力，我的哥哥姐姐们都不允许用，父亲最疼爱我，只让我用。我也是偶尔才用一次啦！”猫波波已经跳上飞毯。
　　“就这一次，不会耽搁咱们的功法的，就这一次，晚宁姐姐，就这一次。”还不等妲晚宁反应过来，妲灵已经带着她坐上飞毯。
　　她们第一次做飞毯，兜着风，也是十分悠哉，但妲晚宁心中闷闷不乐，这是她第一次违背规矩。
　　“怪不得不让我们使用外力，这也太舒服了吧！太轻松啦！不用自己爬山走路就是好啊！”妲灵兴奋地不行，甚至“啊啊”大叫起来。
　　妲晚宁赶忙捂住她的嘴：“你快别叫了，让人发现了，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妲灵也仿佛泄了气一般，乖乖地坐了下来。
　　“我们这就到了，提前下来吧，我们跑过去，难免被人发觉。”猫波波收起飞毯，三人跑进光明殿中，来到凝神堂。学生差不多都到齐了，先生还没来，但或许由于不熟悉的原因，凝神堂异常安静。
　　猫波波进了门口，问门边一个猫族学生：“这节是谁的课。”
　　“校长的。”猫族学生小声回答。
　　三人也赶忙找了位置坐下。刚刚落座，就见狐南玄把着胡子，拿着拂尘进来了。大家注视着校长，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