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番外三:番茄鸡蛋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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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天气渐渐凉了，裴准的野外勘探工作也忙了起来。有时候他要去郊区的山区，住上三四天才能回来，每次回来，都会带一袋子岩石标本，还有一本写得满满的勘探日志。
“这次在山区发现了一处断层，”裴准坐在阳台的矮凳上，把标本摆开，“你看这个断层角砾岩，颗粒很粗，说明当时断层活动很剧烈。我还拍了照片，你看看。”
严徊走过来，接过他的手机，照片里的断层清晰可见，岩层错开的痕迹很明显。他指着照片里的一处：“这里的岩层走向有点问题，可能是后期构造运动影响的，你可以结合当地的地质图再分析一下。”
裴准点点头，把严徊说的记在勘探日志上——日志的扉页上，有严徊帮他写的“注意安全”，是他第一次去野外时，严徊写的，现在字迹已经有点淡了，但他还是一直带着。
严徊的工作也不轻松，他最近在做一项关于矿物光学性质的研究，需要大量的实验数据。有时候晚上，他会在阳台的实验台上整理数据，裴准则在旁边的桌子上写勘探报告，两人偶尔会交流几句，比如裴准问他“这个矿物的折射率是多少”，严徊问他“这个地区的地质构造有没有特殊之处”，更多的时候，是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只有馒头在他们脚边来回蹭，偶尔“喵”一声，打破安静。
“饿了吗？”严徊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我去煮点面条。”
裴准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好啊，加个鸡蛋，我今天跑了一天，有点累。”
严徊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有裴准昨天买的鸡蛋和番茄。他煮面条的时候，裴准也走了进来，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严徊煮面条的手艺是跟他妈妈学的，番茄炒得很烂，汤汁很浓，裴准很喜欢吃。
“明天我要去趟外地，大概要去一周。”裴准突然说，“那边有个地质公园，需要做个详细的勘探报告，可能没法给馒头喂饭了。”
“没事，我早上早点起，喂完馒头再去上班，晚上回来再喂一次。”严徊把面条盛出来，撒了点葱花，“你在外面注意安全，记得每天给我发个消息。”
裴准接过面条，吸了一大口：“知道啦，我会跟你报平安的。对了，我给你带了点那边的特产，是种坚果，你可以当零食吃。”
第二天早上，裴准走的时候，严徊还没醒。他把馒头抱起来，跟它说“我要去出差啦，乖乖听严徊的话”，馒头蹭了蹭他的脸，像是在回应他。他在桌上留了张便签，写着“馒头的营养膏在冰箱第二层，每天喂一次”，然后才拎着行李出门。
裴准出差的这一周，严徊每天早上都会早起喂馒头，晚上回来，会把馒头抱在怀里，跟它说“裴准今天发消息说，那边的标本很好”。有时候，他会把实验数据整理好，发给裴准，裴准则会把勘探时拍的照片发给严徊，两人虽然不在一块，但每天都能知道对方的情况。
裴准回来那天，严徊去火车站接他。他刚走出出站口，就看到严徊站在人群里，手里拎着个纸袋——里面是他喜欢吃的糖炒栗子。
“回来啦？”严徊接过他的行李，“馒头在家等你呢，昨天还对着你的标本盒叫了半天。”
裴准笑了，接过纸袋，剥了个栗子放进嘴里：“还是热的，你什么时候买的？”
“刚买的，知道你喜欢吃热的。”严徊说，“先回家，我煮了粥，你肯定饿了。”
回到家，馒头看到裴准，立刻跑过来，蹭他的裤腿，还跳上他的怀里，小声地“喵”着。裴准抱着馒头，坐在沙发上，跟严徊说这次出差的情况，严徊则坐在他旁边，听他说着，偶尔递给他一杯水。
阳台的标本盒里，又多了几块新的标本，严徊的实验台上，也多了几张新的实验数据图。夕阳透过阳台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也落在馒头身上，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烟火气。
十二月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早。裴准早上醒来，拉开窗帘，看到外面的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屋顶和树枝上都盖着雪，像裹了层白糖。
“下雪了！”裴准兴奋地喊了一声，严徊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真的下雪了？”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雪景，“今天不用上班，正好可以在家待着。”
裴准想起冰箱里还有饺子，是上周和严徊一起包的，有白菜猪肉馅和韭菜鸡蛋馅。“我们煮饺子吃吧！”他说，“再煮点粥，暖和。”
严徊点点头，走进厨房，开始煮饺子。裴准则抱着馒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雪——馒头第一次看到雪，很好奇，伸出爪子扒着窗户，想摸外面的雪。
“别扒了，窗户上有哈气，会弄脏你的爪子。”裴准把馒头抱回来，擦了擦它的爪子，“等雪停了，带你去楼下玩雪，好不好？”
饺子煮好的时候，雪已经小了。两人坐在餐桌前，吃着饺子，喝着粥，馒头则蹲在桌子底下，等着他们偶尔掉下来的饺子皮。
“明年春天，我们去趟冰川公园吧？”裴准突然说，“我看同事拍的照片，那里的冰川地貌特别好看，还能采集冰川擦痕的标本。”
严徊抬起头，看着他：“好啊，我正好有个关于冰川运动力学的研究，去实地看看，能收集点数据。”
两人一边吃饺子，一边规划着明年的行程，馒头则在桌子底下睡着了，尾巴轻轻晃着。窗外的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饺子碗里，泛着淡淡的光。
下午的时候，两人带着馒头去楼下玩雪。裴准把馒头放在雪地上，馒头一开始有点害怕，缩着爪子，后来慢慢适应了，在雪地上跑了起来，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裴准和严徊跟在后面，偶尔会互相扔个雪球，像小时候一样，笑得很开心。
“你看馒头的脚印，像不像小梅花？”裴准指着雪地上的脚印，严徊点点头：“像，还挺好看的。”他拿起手机，拍下馒头的脚印，也拍下裴准笑着的样子——照片里的裴准，眼睛亮得像星星，和四年前在图书馆里跟他讨论地质图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回家的时候，两人都有点冷。严徊煮了点姜茶，裴准则把馒头抱在怀里，用毛巾擦它身上的雪。“今天玩得真开心。”裴准喝着姜茶，暖意在身体里蔓延开来，“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以后周末我们可以多出来走走，”严徊说，“或者去附近的公园，你可以采集标本，我可以看书，馒头也能晒晒太阳。”
裴准点点头，靠在严徊的肩膀上，看着怀里的馒头：“有你，有馒头，还有我们喜欢的工作，这样的日子真好。”
严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窗外的夕阳渐渐落下，把房间染成了暖黄色，馒头在裴准的怀里睡着了，发出轻轻的呼噜声。
新年的时候，两人回了各自的家，过了年之后，又一起回到了出租屋。裴准带了妈妈做的腊肉，严徊带了爸爸烤的饼干，他们把腊肉挂在阳台的钩子上，把饼干放在客厅的饼干罐里，每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都会吃几块饼干。
“今年的目标，是完成冰川公园的勘探报告，还有我的实验研究。”裴准坐在阳台的矮凳上，看着他的标本盒，“你呢？有什么目标？”
严徊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实验笔记：“我的目标，是把矿物光学性质的研究做完，然后跟你一起去冰川公园。”
裴准笑了，转头看着严徊：“那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好。”严徊点头，目光落在裴准的脸上，又落在旁边的馒头上——馒头正蹲在标本盒旁边，看着里面的岩石标本，像是在研究一样。
阳光透过阳台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也落在馒头身上，落在那些整齐的标本盒和实验笔记上。岁月安稳，时光静好，他们还有很多个岁时要一起度过，还有很多的风景要一起看，还有很多的标本要一起采集，还有很多的实验要一起完成——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傍晚的时候，裴准去厨房煮面条，严徊则在阳台整理实验数据，馒头蹲在他们中间，偶尔“喵”一声，像是在为他们加油。窗外的晚霞很美，染红了半边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温馨的气息，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生活——简单、安稳，有彼此，有热爱，还有一只叫馒头的黑猫。
裴准端着两碗番茄鸡蛋面从厨房出来时，暖光灯的光刚好裹住瓷碗边缘，热气腾腾地往上飘，一碰到微凉的空气就散成细雾，扑在他脸上。他把面放在餐桌两端，刚坐下就吸了吸鼻子，鼻尖被热气熏得发红：“快吃，番茄熬得烂，汤汁浸了面才香。”
严徊拿起筷子，挑了一筷子面，热气同样漫到他脸颊。两人没多说话，只偶尔传来筷子碰碗的轻响，暖光落在瓷碗里的荷包蛋上，连蛋黄的纹路都透着暖。
没一会儿，脚边传来“喵呜”声——馒头不知什么时候弃了自己的猫粮碗，绕着两人的腿蹭来蹭去，小爪子扒着裴准的裤脚，尾巴竖得笔直，鼻尖还在往面碗的方向凑。裴准低头笑了，夹起一小截没沾酱的面条递过去，馒头立刻凑上来叼住，尾巴晃得更欢。
严徊看着一人一猫，指尖在碗沿轻轻敲了敲：“别给它吃太多，等会儿还得吃猫粮。”话虽这么说，却往裴准碗里又推了个荷包蛋，“你多吃点，下午还要整理勘探标本。”
热气还在飘，暖光灯把两人的影子叠在桌布上，馒头蹲在脚边啃面条，连呼吸声都透着安稳。
电视里放着无声的画面，暖黄的灯光笼罩着小小的客厅，空气里满是食物的余温和猫毛的轻软。
裴准忽然觉得，原来所有故事最好的结局，从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圆满，而是大雪过后的夜晚，有人为你留一盏灯，煮一碗热面，在漫长的岁月里，与你肩并肩坐着，看晨光漫过窗棂，看猫咪在脚边安然睡去。
日子就这样照旧过下去，好像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番外三:番茄鸡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