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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早读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发明。
      艾娅无疑是这项发明的受害人之一。
      “啊!不想起床!”

      “嘿嘿,黄花大闺女,让太君我享受一把。服侍得好的话,我就去老班那替你滑跪求情。”
      邻床的吴珐用那张清纯的脸作出猥琐的表情,兴奋地掀开艾娅的被子,将魔爪伸向她单薄睡衣下的曼妙身姿。

      不管看多少次,艾娅都无法习惯这个世界。
      痛苦的是,她是系统盖章认定的唯一一个正常人。
      天可见,她要多么超凡脱俗,才能不被这搞笑至上的世界同化。

      无声地默哀了几秒,艾娅推开面前进入角色,手脚不老实起来的吴珐。
      “怎么回事?你这个女人竟敢嫌弃我!这可是其他女人羡慕不来的福分呢。”

      从艾娅的床爬下去前,吴珐换成一副丑恶的嘴脸,还作势朝床上吐了口唾沫。
      “嘁,不识相的臭女人。”

      “耶!神明大人笑了!今天也要元气满满,争取多逗笑祂几次。”
      下床后,吴珐耳边传来一阵轻笑,听到后她开心得跳起来。
      洗手台那边的两位室友闻言,探出头来向她道喜。

      那道声音明显不属于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但她们见怪不怪,甚至以听到它为傲。
      这就要从昨天艾娅绑定的一个系统说起。

      艾娅昨天还是一名大学生,只因她在睡梦中答应了某系统的无耻请求,就穿越进一本小说里,做回高中生。

      已经习惯大学自由懒散的生活,她怎么可能适应高中的魔鬼日常。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障碍,除了睡不够的觉、刷不完的题,还有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清醒头脑。

      回忆起昨天梦中无良系统的话,艾娅很想给那个相信它鬼扯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你是什么绝世单纯的小白花,喂,你圣母病发作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买单的人是我诶。

      完了,艾娅觉得自己也不太正常了。
      她快分裂成现实的她和梦中的她了,尤其是系统时不时抽风地怀念起小白花的善解人意。

      “男主是谁?我找到他后,一口气说完他的十项优点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你怕不是在想桃子吃,这么快就把活干完了,那我存在的意义是啥,让你和男主见面的一次性鹊桥吗?”

      “呵呵,你接受过系统的上岗培训吗?是谁教你这样跟宿主抬杠的?我看的系统文里面那些系统都是称呼‘宿主’的,我就好心地免费培训你吧,先从正确的称呼开始。”
      “来,小统子,应该叫我什么呢?当然,你要加上‘大人’这样的尊称,我也不介意。”

      “您亲爱的系统已下线,请一小时后再与它联系。”

      说不过就逃走了,真幼稚,看来我家系统真没经过培训。
      我的话是不是勾起它被受过培训的正规系统嘲笑的回忆了?
      你宽宏大量的宿主又不嫌弃这点,不就是学历低点嘛。

      来都来了,艾娅虽然被坑了很不爽,会嘴臭一些。
      但她还是想和自家系统好好相处,毕竟它是正常的,不会当着她的面把她当成表演段子的道具。
      等它上线了,向它道个歉吧。

      艾娅下楼时,距离早读还剩五分钟。
      幸好高中不像大学,校园面积不大,从这里跑到教室还来得及。
      但去食堂吃早饭是不可能的,希望课桌里有原主备着的小零食。

      “真青春啊!”
      看着还有很多和她差不多时间出宿舍楼的人,她加入进踩点冲到教室的大军。
      “不对!我不是在回忆青春,只是看到这个世界的神经病正常的一面太感动了。”

      毕竟一心想着不要迟到受罚的人,是不可能有精力即兴表演个小品或段子。
      好吧,是她输了,事实证明这样的鬼才还是有的,而且不在少数。

      “将军,现在还不是冲锋的时候,我们要静待时机。”
      “军师说得对,我等创作全班同人志的大业,还得到教室坐下再说。”
      “将军,军师已经叛变了!他这是想让你推迟作战,给他通风报信的时间啊!”

      “同学们,早读开始了。”
      在上课铃敲响的时候,艾娅刚好到教室门口,她只好顶着班主任不悦的目光走向座位。
      “封同学,你迟到了,拿上课本到外面去读。”

      封纸紧随艾娅,慢她一步进教室,但铃声已经响完。
      他对这本可以通融下的惩罚却毫无怨言,并借着去课桌拿书的机会,将放在衣服里保温的早饭递给艾娅。
      恰好是她喜欢吃的糯米鸡和桂花糕。

      “我料到你会多睡会,没时间买早饭吃,就把你的那份一起买了。”
      注意到班主任用目光催促他后,封纸蹲下身,在混乱的课桌里翻找当堂早读的书。
      “一定要趁老班看不到的时候,悄悄把早饭解决掉哦,不要饿肚子了。”

      艾娅不擅长接受别人的好意,父母从小就教导她别人给了她什么,她就要找机会还给别人。
      尽管系统告诉过她男主对她很恋爱脑,她接下来会受到许多次他不求回报的付出。
      “我该为他做点什么?”艾娅喃喃自语。

      “都没张嘴吗?怎么才这么点声音?”
      “你们听听,隔壁班的读书声多大,难道就他们吃了早饭,你们没吃?”
      班主任在教室走来走去,监督着学生读出声来,不要睡着。

      艾娅随便挑了本桌面上的书,又随意翻了一页,照着书上的字念起。
      明明为高考拼搏的时光才过去不到一年,她却产生了种割裂感,怀疑自己是否有过这样的经历。
      曾经背过无数遍的知识也无法带给她熟悉的感觉。

      “我怎么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对正在经历的一切都有种莫名的即视感,却丢失了与之相关的所有记忆。
      继续深入回想,抓住了一些记忆片段,却转瞬即逝,直至她关于原来世界的记忆全部丧失。

      艾娅只留下了关于男主优点挖掘系统,关于搞笑版的小说世界的认识。
      “别摆出一副‘全都完犊子,啥都没意义’的表情,只要你完成三个小世界的任务,就可以回归原来的生活了。”

      “你不是还要半个多小时才理我吗?”
      “关注点在这吗?我这不是看到你灰心丧气,好心来给你打气嘛。哼,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系统用带点磁性的成熟青年音说出又傲娇又幼稚的话语,却毫无自觉,还以为自己端出的是正经人的架子。

      “谁在沮丧?记不起就记不起呗,你不给我提醒就把我的记忆清零了,还不准我感叹一下。”
      经历过刚才记忆缺失的震撼后,有了系统的归还保证,艾娅再无负担地享受起与骗子系统斗嘴的日常。

      “统子啊,做人不能太霸道了,不对,你不是人,但做系统也是一样的。”

      艾娅觉得被她暂时忘记的原本生活应该过得不是很开心,否则她怎会毫不留念地拥抱起如今更有趣的生活。

      “哎呀,被贫了,你班主任来了。”
      玩了一波艾娅名字的谐音梗,系统幸灾乐祸地看着她被赶出去背书。

      “这么快就和男主独处了,你小子很行呢。”
      艾娅拿上课本,把封纸带的早饭迅速地揣兜里,来到走廊上。
      她头一次没有反驳系统的揶揄,眼下她专注于封纸认真背书的模样。

      他穿着夏季的灰白色短款校服,纤瘦白皙的胳膊和小腿露在外面,让艾娅有种他是易碎品的错觉。
      打理整齐的黑短发和方框眼镜下的狭长凤眸,颇有招蜂引蝶的学霸之姿。

      下一秒,他因为班主任的怒吼而注意到同样被赶出来的艾娅。

      “艾娅别给我杵在门口!”

      “你这是被男主帅呆了?”
      就因为呆滞了两三分钟,艾娅不得不承受全班的注目和系统的揶揄。

      两三分钟似乎也不短,得看是在那种情况下。
      现在是她背对教室的人,盯着封纸看了那么久,他的读书声不断,而听不见她的声音。
      这下倒是给了那些喜欢八卦、编段子的同学充足的素材。

      “我还是装病算了,挽回一下我和男主的清白。”
      “人不能碰到点小挫折就逃避,给我拿出一点干劲来。”

      “娅娅,你是出来陪我的吗?”
      封纸转头看见艾娅,欣喜地发问。

      “看来男主并不需要他的清白,这就是恋爱脑吗?爱来爱了。”
      “喂,他眼睛里面是真的在冒爱心吗?还有头顶的‘爱意值’是啥玩意?”
      “这不是男主对你的爱意已经充溢而出了,男主嘛,比其他人多点特效不是很正常吗?”

      没有记忆也意味着过去积累的常识烟消云散了,也就是说艾娅好骗极了。
      她觉得系统的鬼扯有道理,甚至认同地点了点头。
      “算是吧。”和系统聊完,艾娅才冷淡地回了一句。

      又咋回事?这不是她打算做出的回应啊!
      面对她的疑问,系统化身良心被狗吞了的资本家飙起演技来了。

      “充值怎么能不通过系统的同意呢?你和男主之间的互动我都看在眼里,将由我来监督,严厉打击私下交易的行为!”

      “说人话,还有别演上瘾了。我只是听着,拳头就忍不住在你身上开几个洞。”

      “简言之,男主对你的爱意值低过60就不会对你表现出恋爱脑的样子,你们开展一些友好交流、不健康的互动可以提升数值。”

      “重点呢?你还没解释我刚被鬼上身是怎么回事?”
      “我们不搞封建迷信那套,下次记得换个说法,那不就是好心系统为不让主角OOC代理了下账号嘛。小事,不用谢我。”

      “呵呵,我谢你二大爷的。一想到和你共享一个壳子,我快恶心吐了。”
      “我都没计较你把我比作鬼,你怎么说得这么难听。”系统委屈地抽泣着。

      “好吧,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你聊天就会控制不住地口吐芬芳。”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艾娅感觉她的拳头又硬了。

      “按原著来说,虽然你和男主是青梅竹马,但男主单恋着你,你现在该表现出对男主纠缠你的厌烦。但如果他对你的爱意值在60以下,他会进入恋爱脑的另一种极端——黑化后的病娇!”

      “也就是说,低于60就意味着男主的恋爱脑欠费了,他就会变成病娇来强迫我续费。”
      “没错。”

      “那我就不能让它一直保持在60以上吗?”
      “这个想法很美好,但不可能实现。咋们要按照原著的感情线来,你不久就会把他对你的爱意值作没。”

      系统在内心愉悦地自责:很抱歉,你摊上了个喜欢看乐子的系统,就想看你在男主的爱与恨中摇摆。

      “放心,病娇状态只是暂时的,你们多贴贴,就能解除了。”
      发现艾娅对必将迎来的破灭结局一脸生无可恋,系统热心安慰她。
      “我不想跟叠词怪说话。”

      “我好开心,不过外面有点冷,容易着凉。你能出来看我一眼,我就知足了。你快进去吧,我不用你陪着。”

      封纸没有埋怨她回答问题前的走神,反而一边不舍地看着她,一边让她快回教室。
      当然,如何单方面片面地解读刚才艾娅脸上急剧变化的神色就任凭他脑补了。

      “没事,我身体倍健,不怕这么点小风。而且我顺带出来吃个早饭,对了,谢谢你给我带的早饭,多少钱?我回去转你。”
      艾娅心中充满了苦涩,总不能坦白她也是被班主任赶出来的,教室不是她想回就能回的。

      封纸笑着摆了摆手,“不用啦,每天给你带早饭是我自愿的,你能允许我继续下去就是对我最好的奖励了。”
      艾娅竭力抑制住想要骂醒他的恋爱脑的冲动,忽略了表情管理。

      “好吧。”她一脸扭曲地从嘴里艰难地吐出两个简单的字词。

      为了不让系统附身,艾娅拼尽全力地琢磨“厌烦”如何表现。
      但她二十多年一直都是位性情中人,即使失忆也没丢掉这份本质。

      表演是她最不擅长的,非得赶鸭上架的话,她就不得不将自己的真实情绪藏在意味丰富的颜艺之下。

      “噗呲,你的表情好搞笑啊!让我擅自解读下,不停挤弄的眉头应该是在控诉我吧,翻的白眼是在鄙视男主肆意花父母钱追女孩吧,抽搐的嘴角是在传达你心里编排的说教吧,动来动去的鼻头是在表达对屈服了的自己的嗤之以鼻吧,挺形象的。”

      “你读我心了?”全部被说中后,艾娅顿时收住面部表情,有种被冒犯到的感觉。

      “不是,我真说中了啊。我不会读心术,只是你比较好懂而已。我要是会读心术,肯定首先读一下目睹女神颜艺的男主在想什么。”

      艾娅刚才太忘我了,忽略了此时她正与封纸面对着。
      她朝他的眼睛看去,双手合十,略带歉意地眨了眨眼。

      “这是我的一个小癖好,你是第一个见到的人,记得为我保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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