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满夏》修代

4、第四章，称谓

　　考完试，教室里面一片哀嚎。
　　“我这次完了我去。”“拜托我肯定比你更废，无语了。”“这什么试卷啊。”
　　景烟寒看向窗外，放空着自己的思绪。
　　“切，完了，考废了，真有人信？”顾相枫开口。
　　“那些人考完说是这么说，结果一个个考的比谁都好。你说呢？景烟寒？”
　　景烟寒转过头去，顾相枫正无聊地转着笔，倚在椅背上。
　　“你突然叫我名字我还有点不习惯来着。”景烟寒开口。
　　“别叫我公子哥，谢谢。”随后他补上一句。
　　“嘶，那叫你啥？小景？景哥？”
　　“你要是不嫌弃，我叫你景哥哥呗。”
　　“滚，你生日几月几？”
　　“我啊……”顾相枫思考了一下，“五月十三号。”
　　“我七月二十八号。”
　　“那得你叫我哥啊，来，叫枫哥。”
　　景烟寒白了他一眼，“我看叫你疯狗还差不多。”
　　“算了，我也没指望你能叫我哥，就你这人……”
　　“我去，你们前面两个人干啥呢？”顾相枫感觉到桌子的撞击，说道。
　　前面打架的薛仲轩停下动作，指着英语试卷上的一道题说道:“枫哥，你看看这题，是不是选A？”
　　“傻缺玩意儿，这题肯定选C!”一旁的张旭泽回道。
　　景烟寒默默地看着前面两个因为答案不一样大打出手的二人，用胳膊肘碰了碰顾相枫，问道:“还真有人叫你枫哥啊，你的小弟？”
　　“薛仲轩这人和我初中同学，从那会儿就这么叫了。小弟倒还算不上，我又不是什么校霸。”顾相枫瞥了一眼景烟寒，问道:“那题我记得是选C吧。”
　　“嗯。”
　　“薛仲轩，我们几个都选的C!”顾相枫朝薛仲轩喊道。
　　“不可能吧，不是A吗？”
　　“爱信不信，真像张旭泽说的，你就是个傻缺玩意儿。”
　　张旭泽听了，腰板都挺直了，“看看!我说啥来着!是不是选C？”
　　薛仲轩欲哭无泪，乖乖坐回座位上，转头对顾相枫说:“枫哥，你变了，你不向着我了嘤嘤嘤。”
　　“嘤你个大头鬼!”“闭嘴。”
　　顾相枫和景烟寒同时开口说道。
　　“唉，世界孤立我任他奚落……”薛仲轩一脸无奈。
　　“他在上初中时就这么弱智吗？”“对的。”“怪不得会跟你混。”
　　顾相枫听了，侧过身子，手搭在椅子上，看着景烟寒，“我发现你是三句不怼我你就浑身难受啊烟寒。”
　　“不错，你说的都对。”景烟寒两手摊开，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阳光从窗户中透出来，景烟寒将外套解开几个扣子，从桌位洞里掏出那本练习册看了起来。
　　“哇塞，好用功啊。”“你别逼我扇你。”
　　走廊外吵闹声嚷嚷，景烟寒看了几道题就放弃了，刚考完试，他实在没啥心情再刷题。
　　“哎哎哎，你们知道吗？过两天可以报社团和住宿了。”薛仲轩从教室外踉踉跄跄跑了过来。
　　“你咋知道的？”坐在位子上的张旭泽开口。
　　“我刚刚去办公室听到的。”
　　“你去办公室干啥？”
　　空气突然如死一般沉寂。
　　“不是，薛仲轩，你……”张旭泽面带疑惑地说道，“你不会真去问老师那道题答案是啥了吧……”
　　“是的，结果真是选C。”薛仲轩摇了摇头后，将头垂了下来。
　　“我说什么来着，就是C吧，我们这三个人都选C。”顾相枫插了一嘴。
　　“老梁没训你？”一旁看戏的景烟寒此时说道。
　　“这不得训啊，那么简单的题要是再错那不得好好训一顿？我初中的时候一次粗心错了一道题，我们老师整整让我罚站一节课，我心里苦啊。”张旭泽回忆起初中时的特殊待遇，悲从中来。
　　“额，老梁训了吗？也不能说训了，也不能说没训。”
　　“她当时说，哎呀没事，不就是错了一道基础题吗，不就是丢了不该丢的分吗，无所谓的，大不了回头在高考的时候也丢呗，不碍事的。”薛仲轩将梁老师的话原封不动演绎了一遍。
　　“啧啧啧，”景烟寒现在很佩服这个有个性的班主任，“没想到啊，咱班主任不仅骂人技术一流，还是个阴阳家呢。”
　　“这说话语气，绝对的辩论大师。”顾相枫附和道。
　　正说着，辩论大师便走了进来。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
　　半小时后放学，自行安排时间，没及时出校概不负责。
　　“老师，你这是要干啥去？”顾相枫喊道。
　　梁老师将手中的粉笔扔到盒子里，说道:“我要去吃饭去了，先走一步，你们半小时后走就行了。”
　　梁老师的眼神在顾相枫和景烟寒身上停留片刻，打趣道:“哎呀，你俩没干架啊。”
　　“老师，他怎么可能打的过我？”顾相枫随即拍了拍景烟寒的肩膀，“是吧同桌？”
　　“啊对对对，你说啥都对。”景烟寒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盯着练习册发呆。
　　“行吧，我也不管你俩了，走了哈各位。”梁老师说完，潇洒离去。
　　“我去，我从没见过这么洒脱的老师。”张旭泽不禁感叹。
　　“烟寒，要不我带你在这学校里转转？你也别盯着这练习册发呆了，再发呆也看不出个花来。”
　　“我都行吧。”
　　“走，回来咱转完直接就可以放学走人了。”顾相枫拿起书包，朝门外走去。
　　看着顾相枫的背影，不知为何，景烟寒愣了两秒，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顾相枫转头和景烟寒视线对上，开口:“嘿，我发现你这人有个问题，时不时就发呆，刚刚盯着练习册发呆现在又看着我发呆，赶紧的跟上啊。”
　　“哦，哦，来了。”景烟寒将练习册塞进书包里，跟上顾相枫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顾相枫在前面谈天说地:“我告诉你，虽然清水中学这个把学生畜生使的学校不让我们带吃的和喝的，但我们有的是办法。”
　　“唉，到了。”
　　面前是清水中学的小东门。
　　“嘶……这清水中学走廊上设的是栅栏拦着就算了，这校园还用跟栅栏似的围起来，监狱吗？”
　　“习惯些就好了。唉，保安大叔，早啊!”
　　顾相枫跟远处的保安大叔打招呼，保安大叔看到他，大喊道:“怎么又是你小子？这次来买啥来了？”
　　“不知道，这不是过来看看嘛。”
　　景烟寒对于顾相枫和保安很熟这件事感觉有些震惊，但又觉得没什么。
　　有的事情很奇怪，但在顾相枫身上就是这么得意料之中。
　　“唉，顾相枫，买什么啊？”栅栏外的人朝学校里面说。
　　“我看看你那小推车再说。烟寒，你看看你想吃啥？我请。”
　　景烟寒凑了上来，那人的小推车里面倒是样样俱全，汽水，饼干，
　　还有早上买的同款的糖。
　　“奥对了烟寒，这是新晖文具店的老板，李肖正，平常过来做我们学生生意的。老李，这是我同学，景……”
　　“景烟寒对吧，我早上见过他。”老板对景烟寒笑了笑。
　　“老板，那个……你多大？”景烟寒轻声问道。
　　“嗷……我二十七，你叫我李哥，或者和顾相枫一样，叫我老李也行。看你这样子……是想问些事情吧。”
　　景烟寒点点头。
　　“早上那个学生，说是你同学的那个？”“嗯。”“那人啊，你小心点吧，平常避着些，现在混社会，天天惹事。我也不是说瞧不起你们，怕你们打不过，只是你们这种人和他那种人不一样的，懂吗？”
　　“嗯，知道的。”
　　“哎呀行啦行啦，怎么今天气氛这么僵呢？”顾相枫笑着，打趣道，“老李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么认真，平日里不已经讲了两个趣事儿了吗？”
　　“行行行，你到底要啥？别跟我说只是来我这唠嗑啊。”
　　“那两瓶芬达吧，橙子味的!”
　　老板闻言，利落地从推车里拿出两瓶芬达，看样子制冷做的不错，杯壁上还挂着水珠。
　　“给，每一次都买橙子味的，你是真喝不腻。一瓶三块，一共六块。”
　　“那是，橙子味的最甜，来，烟寒。”
　　景烟寒接过顾相枫抛来的芬达，轻摇了两下，“谢了。”
　　“老李，给你五块钱哈，走了拜拜!”“你这小子，占便宜占上瘾了是吧!”
　　“走吧我的同桌，貌似马上要放学了。”
　　顾相枫拽着景烟寒的手臂，向学校的大门奔去。
　　“你跑那么快干嘛？又不是多赶。”
　　“不知道，一时兴起，就想跑一跑。你体力不错啊。”“你不也是？”
　　校门口的两人轻喘着气，不知是谁开的头，笑了声，随后就是两人的傻笑。
　　“靠，别笑了。”“你死，不是你先笑的？”“啊行行行烟寒，我笑的我笑的。”
　　半晌，他们才停下来。
　　“你走哪边？”“往东边走，去公交车站坐车。经过老李的店。”“我也往东边走，一起？”“行。”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时而传来学生的笑骂声，打闹声。
　　“烟寒。”“嗯？”“烟寒。”“叫你哥干啥？”
　　“你就这么自然而然得让我叫你烟寒了？还有，你什么时候变我哥了？”
　　“你找骂吗？我不介意说实在的。”
　　“没意思的人。”
　　顾相枫往前疯跑几米，见景烟寒没追上来，两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公子哥!你开学第一天够装B的!”
　　然后拐进一个巷子消失了影儿。
　　“艹。”景烟寒暗骂一句。
　　他为什么没有注意到顾相枫对于他名称的改变，他自己都不知道。
　　也许是对顾相枫的行为习惯了，不对，什么玩意儿，第一天见面哪来的习惯。
　　不管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说实话，这开学第一天，还挺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