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杯》竹生木辛

49、马甲掉了

　　孟央君并没有给秦辛雨提供什么有用的情报，每个月的三百万全都打了水漂。
　　秦辛雨换好衣服，等着辛温九收拾完行李。
　　“我要不要买点儿东西，送给她们点儿什么。”
　　“我姐缺不了她俩什么，不用买礼物。”
　　“真不用？”秦辛雨把手机放进了兜里，“行李箱拿好了，待会儿见完阿姨和妹妹直接去机场。”
　　“这么急？”
　　“家里炖的羊排，凉了就膻了。”他拉住辛温九的手，“走吧。”
　　“等等，你这次身上没有违禁品吧。”
　　“我哪次有啊。”他无奈的笑了，“以为我是法外狂徒啊。”
　　“差不多了，套个头套的话。”

　　两人到的时候辛温仪她们还没到。两人坐在咖啡厅里的沙发上。一个词，如坐针毡。尤其是秦辛雨。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镜子，每隔五分钟就照一下自己，然后整理一下发型和衣服。
　　“我才发现你今天穿的这么正式啊。”辛温九上下打量着他。
　　秦辛雨翻出了已经好久没穿的西装。还是最贵的那一身。甚至领带夹都是银的。
　　“你鞋都擦反光了。”
　　“你先别说话，我看见你姐了。有点儿紧张啊。”他长舒一口气。
　　“姐！”辛温九喊到。
　　辛温仪看到了两人，转身催促霍瑶和辛温拾快些走。
　　霍瑶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裙子，肩上披着毛皮披肩，脚下踩着高跟鞋，脸上的妆容很精致，身上的配饰也都很贵气。
　　活脱脱的一个贵妇。
　　她看见辛温九，抬起手打了个招呼。然后笑着走向两人。
　　“这就是辛雨吧。”她看着秦辛雨，笑着说，“哎呀，长得这么标致啊。”
　　霍瑶坐到了辛温九的位置上，拉住秦辛雨的手一直不放。
　　“阿姨好。”
　　“我就说小仪都夸的人肯定好。你现在是有自己的店对吧。”
　　这跟秦辛雨了解的霍瑶不一样。辛温九说她很温柔，不爱说话的。
　　“妈，你怎么变了这么多啊。”辛温九说到，“这样好，大大方方的，多有魅力。”
　　“阿姨，我是秦辛雨。对对对，自己开了家店，做一些小吃，一个月挣不了多少钱。”
　　秦辛雨现在紧张的开始胡言乱语。
　　“小雨啊，阿姨很喜欢你，有空我们常见面啊。”
　　没想到她居然不讨厌秦辛雨。
　　“阿姨，您不讨厌我？”他问到。
　　“不讨厌，很喜欢。”她看着秦辛雨说到，“你看，又好看，又会做饭，身体还好，除了不会生孩子，再也没有缺点了。”
　　他和辛温九听了这话同时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妈，不至于……”辛温仪笑了。
　　“哎呀，有点口不遮拦了，不好意思啊小雨，阿姨就是太开心了。没想到我儿子眼光这么好。”
　　“妈，您有点激动了，不是说今天要高贵一点吗。”辛温仪提醒到。
　　霍瑶咳嗽了一声，挺直了身子。
　　“妈，不用这样，放松就行。”
　　秦辛雨低头看了眼表。飞机还有两个小时起飞。不着急，还能聊一会儿。
　　“妈，您别扯着他了，他俩待会儿得赶飞机去西城。”
　　霍瑶这才松开秦辛雨的手。
　　“对对对，你看我，一高兴什么都忘了，你俩快去赶飞机吧，我们改天再聊。小雨，下次阿姨带你去更好的地方喝咖啡。”

　　上了飞机秦辛雨可算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感觉浑身力气都没了。
　　“麻烦来瓶水。”辛温九把空姐叫了过来。
　　“好的先生，请稍等。”
　　等到空姐拿来水，辛温九接过，拧开瓶盖递给了秦辛雨。
　　“我还以为你渴了呢。”他缓缓喝了两口，“不过说实在的，刚才真的紧张死了。”
　　辛温九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呢，侧过脸看着秦辛雨。
　　“我妈之前是大学老师，之前大学里什么事儿都有，她见惯了。”
　　“你这是子承母业了。”他低下头，“你母亲之前的软弱……你姐姐让你看到了她真正的样子。”
　　听了这话，辛温九仰起头，鼻头一阵酸涩。他把泪憋了回去。
　　“我妈原来是这样的吗？”
　　虽然这是在头舱，舱里就他俩，但辛温九仍不想让秦辛雨看见自己哭的样子。
　　其实已经见了不止一次了。
　　秦观雨之前见过霍瑶，因为大家都是Top，私下见面很正常。那是在一次宴会上，他和秦悬一起出场了那次宴会。那时的霍瑶手端酒杯，挽着辛温仲平的胳膊，笑着跟人谈生意。
　　“她在我的印象里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辛温九开口到。
　　当时的霍瑶已经结婚了，辛温九也不小了。
　　她变化为什么会这么大呢。
　　“她现在从辛温太太又变成霍瑶了。”秦辛雨说，“休息一会儿吧。”

　　下了飞机，两人坐着专车去了秦宅。
　　因为需要地方放货，秦悬又把宅子扩建了。现在的秦宅快赶上刘氏的清园大了。
　　“爸。”秦观雨推开了秦悬书房的门。
　　秦悬正打盹儿呢，看见他一下子就不困了。他唰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秦观雨看了眼孟央君，从腰带里拔出枪，朝着他心脏来了一发。
　　“我去！”
　　秦悬都没来得及躲，血溅了他一身。
　　好长时间没听枪声了，秦观雨一阵耳鸣。他冲秦悬摆了摆手，坐到椅子上抽烟。
　　“他是陈氏的人。”
　　“可他跟着我干了二十多年了。”
　　“卧底，不分时间。”他歪着头，饶有趣味地看着秦悬，“怎么，有感情了？”
　　“我就这一个秘书。”秦悬指着地上还没死透的孟央君说，“还能救活吗？”
　　秦观雨朝着他又来了一枪。
　　这下彻底活不了了。
　　“我会给你找新秘书的，之前我身边那几个都不错，明天就让他们过来。”
　　“怎么，在我身边安插眼线？”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他掐灭烟，“楼音待会儿就到，我让厨房炖点儿羊肉，让辛温九和申寻他们尝尝。”
　　“滚滚滚。”

　　辛温九正睡午觉，被爆仗声吵了起来。说来也奇怪，只有两声。
　　“谁放二踢脚啊。”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辛雨……”
　　他来到房外，寻找秦辛雨的身影。绕着走廊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
　　走着走着就到了货仓，里面传来秦辛雨的声音，他刚想进去打招呼，就听见里面一个男人叫了一声大少爷。
　　他站在原地，从门缝里看，货仓里只有那人和秦辛雨。
　　辛温九一阵耳鸣。
　　“大少爷，这些货怎么办？”
　　“这是那批实验的？”秦观雨问到。
　　“是。”
　　“烧了。另外，明天你让刘欢宁去老爷子那儿顶孟央君的职。”
　　“欢宁他行吗？”
　　“他跟了我十几年了，不能让他一辈子当我跟班儿，叫他出去见见世面。”
　　“好，我待会儿就告诉他。”
　　听到这儿辛温九再也忍不住了，他想找秦辛雨问个清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有个人从身后捂上了他的嘴，之后他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再之后他就晕了过去。
　　不至于被灭口吧。
　　秦楼音看着倒在墙边的辛温九，对身后的几个人说：“抬到会客厅。”
　　辛温九刚被抬到会客厅里没有十分钟就醒了。
　　“你……”他指着秦楼音，一句话也说不出。
　　“把你看到的烂在肚子里。”
　　“他是秦观雨？”
　　“不然我为什么把你迷晕。”她站起身，“别让他知道你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不然他会灭口。”
　　“我？灭我的口？”
　　“你就当没睡醒，把今天看到的全忘了。不然，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等辛温九再问，门外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快救火啊！”
　　“仓库着火了！”
　　秦楼音朝着仓库的方向看去。
　　“你要是觉得他跟我父亲一样的话，大可跟他分开。”
　　秦楼音想出去看看情况，因为这火烧起来可就没办法控制了。
　　“他有什么苦衷，告诉我。”他拉住秦楼音的衣袖，抬眼看着她。
　　秦楼音并不想把这些事告诉一个外人。她思考了一会儿，扯过自己的袖子，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这事儿本不该跟你说。”她看向辛温九，“十几年前秦悬走了一批货，有人就想分一杯羹，他拒绝了，对方记仇，害死我母亲，我们当时年纪小，不知道这些事。直到六年前，现在的秦夫人发疯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我们几个也就不再给他办事儿了。你可不要说我们走的太晚，之前干的坏事太多，有些事我们没参与。”
　　“他……呢？”
　　“他是第一个走的。之后的几年，我和秦愿也走了。我们确实做了很多不干净的事儿，但是我们杀的人大多是不干净的。”
　　“那你们为什么要回来，不是断绝关系了吗。”
　　“只是不帮他做事了，不是断绝关系了。外面的仓库就是最好的证明。”她站起身，咳嗽了两声，“你能放弃辛温家给你带来的一切吗？放弃不了，因为我们是Top，生下来就是为了名利而活。我知道你是读书人，不追求这个，但是你一辈子也摆脱不了辛温家，摆脱不了你的责任。”
　　她脸色又白了几分。
　　辛温九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完全不知道想什么。他还能想什么呢。
　　“你说的保真吗？”
　　“保不保真你自己会知道的。”说完她就离开了会客厅。

　　等火扑灭已经是下午。秦悬站在一片被火烧焦的草地上，看着旁边站着抽烟的秦观雨，心里想杀了他的念头都有了。
　　“你放的？”
　　“孟央君放的。”他双手插兜，一股流氓劲。
　　辛温九站在秦观雨身旁，这一刻他像个一米九的小学生。
　　原来这就是□□吗。原来之前看的电视剧还是拍保守了。
　　真的好想离开这里。什么时候可以吃晚饭啊。
　　“走吧，吃饭了。”秦观雨挽上辛温九的胳膊，“你不是一直想尝尝这边的羊肉吗。”
　　他木木地点了点头。跟着众人一齐去了餐厅。
　　秦悬坐在主位，他没有胃口。自己刚建的仓库被烧了，里面的货也都没了，自己秘书也没了。
　　秦观雨拿着筷子，给辛温九夹着菜。秦楼音还在给申竹雪喂饭，没空在秦观雨和秦悬之间周旋。
　　“大过年的，别相互找不痛快。”秦观雨吃了口菜，“这菜可以。”
　　“我仓库刚建成的。”
　　“我知道啊。这冬天天干物燥的，一个火星子就着，干我什么事儿。”
　　房间里特别安静，除了申竹雪在吧嗒嘴。
　　“我吃完了，先走了。”秦观雨拉起正在往嘴里塞肉的辛温九出了门。
　　“嗯？”他端着盘子跟着秦观雨出了门。
　　两人当晚就飞回了珅城。　

作者有话说

　　希望没有错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