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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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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祝英台躺在床上却睡不着,眉间全是化不开的愁绪。
再一次听到祝英台的叹息声,丁香趴在她身上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祝英台又叹了一声:“我们还能瞒老师师娘多久?”
丁香却是开朗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能瞒多久是多久,这有什么可忧心的。”
祝英台摸了摸丁香的脸庞,愧疚道:“香儿,你会不会后悔当初做的决定,毕竟你如果不与我成亲的话,本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的。”
丁香点了点祝英台的鼻子,说道:“你整日瞎想什么呢,真要论起来,这该后悔的难道不是你吗,当初可是我死缠烂打你才同意与我在一起,要不然你也不必以男子的身份伪装这么多年,也能遇到心仪的男子成亲,拥有自己的孩子,你这般问我,难不成是你后悔了?”
祝英台急道:“不!我不后悔!如果不与你在一起,我会孤苦终身。”
丁香噗呲一笑,低头亲了一口祝英台:“真是个傻子,别胡思乱想了,既然你都辞官了,不如我们出去远行游历一番?”
这话将祝英台的思绪拉远了,她不由思考起来:“你想去哪玩?”
“不如去扬州吧?烟花三月下扬州,这阳春三月自然要去扬州远游。”
“好,都听你的,明日我便让吟心准备行李,咱们后日出发。”
说到这,丁香想到了什么,问道:“吟心如今也二十有三了,你还真打算将她留在身边一辈子不让她嫁人啊,我记得当初不是听你说她喜欢四九吗,怎的现在二人也没个什么动静啊。”
祝英台摇了摇头,皱眉道:“其实我一直觉得四九配不上吟心,我断然不会同意的。”
“那你这不是棒打鸳鸯?”
“两相情愿的才叫鸳鸯,这些年四九也没怎么找过吟心,想必他心中也不怎么爱她,而且四九这人呆笨木讷,又毫无上进心,实在不是吟心的良配。”
丁香认同的点了点头,祝英台继续说道:“我早已将吟心脱离了奴籍,她现在其实已经是自由之身,我给她物色了一个良配,城东张秀才。”
丁香疑惑道:“张秀才?”
“上次李大妈家里出了事,就是这个张秀才免费帮忙写的状纸,我暗地里调查过他,家世清白,人品也是人人赞好,只因家贫,才一直未娶妻,平日里以替写些书信文章谋生,上次那状纸写的条理清晰,字迹隽秀有力,日后定能出人头地,所以我想给吟心牵这条姻缘线。”
“听起来似乎不错,到时候让他二人见一见,若是互相看对眼了,促成了这对婚事倒也不错。”丁香感受到腰间那双不安分的手,拍开了之后嗔道,“早点睡觉!”
祝英台嘿嘿一笑,翻身将丁香压在身下,“这才什么时辰,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还未等丁香开口,香唇已被堵上,床幔落下,隐隐约约映出二人交织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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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的颠簸令丁香头昏脑胀,祝英台拿出最后一颗梅子关切道:“你先吃下压一压,天色也暗了,咱们就前面找处客栈住下吧,扬州也不远了,在此休息两日,待你身子好些了咱们再继续上路。”
她们也没出过远门,没想到丁香的晕车反应会这么厉害。
找到一处客栈落脚后,丁香便躺下休息了,祝英台见她如此难受,让吟心留下照顾,自己则打算去医馆给丁香开点晕车药。
祝英台问了店小二医馆位置后,便急急的往医馆方向走去。
此时已是戌时,这是个小镇,人们都休息的比较早,祝英台一路上竟没有碰到一个人,她有些担心医馆大夫也早已休息。
祝英台焦急的走着,此时突然听到旁边已打烊的摊位上传来一阵声响,祝英台扭头看去,却没看到什么,正欲走过去看个究竟的时候,前面跑来一群官兵,待她看清为首的人后,惊喜道:“路大哥!你怎么会在这!”
神色凝重的路秉章看到祝英台后,顿时展开了笑颜:“英台??”随即对官兵们挥了挥手,他们继续往前追去。
祝英台看着远去的官兵们,疑惑道:“路大哥你不在京中做你的征西大将军,来这小镇做什么?如意来了吗?”
路秉章当初得了第五名后,又去考了武状元,被皇上看中,派去了军营做了个小将,这些年他屡战奇功,被皇上钦点为征西大将军。
“如意还在京中,你还记得当年赵中书被行刺一事吗。”
“记得啊,他府中进了刺客,只可惜他当时受了点伤罢了,不然我们也不至于这么辛苦才掰倒他。”
路秉章谨慎的看了看周围,小声道:“前几日三王爷府中进了刺客,虽也只是受了点轻伤,但这身手看起来与当年赵中书的刺客是同一人,皇上看我太闲,便命我来调查此事,我查到刺客的行踪后,追他至此。”
祝英台忍不住笑道:“如此说来这还是个行侠仗义的大侠啊,专杀坏人,不过要说他身手不好呢,他居然能闯进守备森严的中书府和王爷府,你要说他武功好呢,他又没刺杀成功过,只是伤了他们而已,这大侠也挺好笑的。”不过这个荒淫无道的三王爷确实该杀。
路秉章问道:“好了,不与你寒暄了,我还要追那凶手,明日再来找你。”
“好,我就宿在同来客栈。”
路秉章告辞后,便急匆匆的走了,祝英台正欲抬脚离开,却听到一旁那个摊位似乎传来一声隐忍的痛苦呻吟。
祝英台皱着眉头,走了过去,她走到桌椅后面,却看到一个蒙面黑衣人缩在那,对方额头冒着冷汗,一手捂着胸口,双眼通红恶狠狠的瞪着她。
祝英台睁大了眼睛,低呼:“你…你流血了!怎么…怎么办…”
“闭嘴…你…你竟敢…竟敢说我…好笑…”
黑衣人无比虚弱,说话也有气无力,祝英台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看出了他身受重伤,当下又四处无人,也不知道此人是好是坏,但她不能见死不救,想了想,便横抱起黑衣人,往医馆走去。
好在黑衣人身子骨轻,祝英台还坚持得住,怀里的人挣扎着,但因为虚弱,实在没什么力气推开祝英台,但这挣扎还是影响到了本就走的吃力的祝英台。
祝英台咬牙切齿道:“想要活命,你就给我安分点!”
此话一出,黑衣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只不过瞪着祝英台的那双眼睛还是充斥着怒意。
终于到了医馆,但是医馆已关门,祝英台放下黑衣人用力敲着大门,她又低头看了一眼黑衣人,想了想,将他脸上的黑布一把扯了下来。
注意到对方恶狠狠的视线,祝英台解释道:“你这打扮,我感觉没人敢救你。”
黑衣人怒瞪了她一眼,偏过了头去。
过了许久,终于有人来开门了,一个老头睡眼朦胧的探了出来。
“大夫,快救人!他受了重伤。”
钟大夫低头看到地上靠着的人浑身是伤,连忙说道:“快扶进来。”
祝英台将黑衣人抱进屋,放在木床上,钟大夫拿来了药箱,替黑衣人把了脉之后,他打开了药箱拿出了几个药瓶,说道:“公子请回避一下。”
“啊?”祝英台没反应过来。
“公子请回避一下,我要替这位姑娘上药。”
“啊?姑娘??”祝英台惊讶的瞪大了双眼,随即连忙转身出去。
两刻钟后,钟大夫出来了,祝英台问道:“她怎么样了?”
钟大夫写了副药方递给祝英台道:“还好都不是致命伤,修养一个月就好了,这药一天两次。”
祝英台没有接过药方,说道:“我不认识她,只是路上看到便送来了,这药方你给她就行。”
钟大夫错愕:“你不认识她?那你送她来做什么,还有这药钱……”
祝英台看出来大夫的担忧,说道:“大夫莫要担心,这药钱我替她付了,还有麻烦你帮我开个晕车药,要最有效的,最好是一吃下,一天都不会晕车的那种。”
钟大夫无语道:“哪有这么有效的药,最多只有缓解晕车症状的药,完全不晕车是不可能的。”
祝英台无奈的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劳烦给我开个。”
祝英台拿着药正欲离开,被钟大夫喊住:“公子,那里面这位姑娘……”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认识她,有啥事你问她自己吧,对了,她衣服已经破的不能穿了,我这里有十两银子,劳烦你帮忙给她买身衣服。”
钟大夫满脸古怪的看着她:“你不认识她还出钱给她治病买衣服?”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她也是个父母官,自然是能帮一点是一点。
“这年头像你这么好心的人不多了。”
祝英台回到客栈后,本已经睡着的丁香醒了,她睡眼惺忪的说道:“怎么出去了这么久?”
祝英台将门关好走到床边说道:“刚路上遇到了点事情。”
这时丁香睡意全无,吓得连忙检查起她身上说道:“你这衣服上怎么这么多血迹?哪里受伤了?!”
祝英台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衣服上有好几处血渍,她安慰道:“没有没有,不是我的血,是刚才路上救了个姑娘,她受了重伤,我扶她去了医馆,这血迹是她身上的。”
丁香舒了口气,疑惑道:“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姑娘家受伤?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祝英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此人确实可疑,但愿我没有救错人,你身体好些了吗,还难不难受?”
丁香揉了揉太阳穴道:“好一些了,只是身子还有些乏。”
“来,吃两颗晕车药,明日你在休息一天,咱们后天再继续上路。”
丁香吃了药后躺下了,祝英台边换衣裳边说道:“对了,刚才我在路上碰到路大哥了。”
丁香奇道:“路大哥怎会在此?如意姐也来了吗?”
祝英台将路秉章一事一一道来,丁香道:“这个刺客怎么总是失手。”
祝英台笑了笑:“可能是武功太差了吧。”
“但是他的初衷也是为民除害啊,就光是这一点,就值得令人敬佩。”
“香儿说的对”,祝英台洗漱完后上了床,说道:“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按按。”
“我没事,你也累了一天,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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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路秉章找了过来,几人寒暄过后,路秉章问道:“听梁山伯说你要辞官?”
祝英台翻了个白眼道:“梁山伯这人嘴巴真大。”
“好好的为何要辞官?”
“不想做了呗,不喜欢官场,梁山伯在翰林院做的如何?”
“不被人参一本算不错了,他这性子容易得罪人,好在他身边还有马文才时刻提醒他,才不至于被人针对”,路秉章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说到这个马文才,这二人天天形影不离,以前不是你与梁山伯关系最好吗?怎么现在与马文才这般亲近。”
祝英台与丁香相视一笑,说道:“何时带如意姐与小满儿去我们那玩?香儿天天在那念叨如意姐和小满儿呢。”
路秉章笑道:“待刺客一事了结,我们便去上虞找你们,你们准备何时要个孩子啊?若是个儿子,不如与我们成为亲家。”
祝英台转移话题道:“顺其自然吧,皇上对于这三王爷一事是何看法?”
“皇上对三王爷也是颇为不满,只是现在还动不得。”
“想必也快了。”
路秉章点了点头,几人又聊了聊其他之后,路秉章便告辞了。
祝英台问道:“香儿,要出去走走吗?也不知这小镇有没有什么美景。”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