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病》小刘同学sy

4、太后有请

　　摄政王雷厉风行，次日下午便进宫复命来了。
　　“陛下，事情臣已查明，幕后主使其实是太后。”
　　“太后？”我故作天真，“太后为何要害朕？”
　　“陛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太后……毕竟不是您的生母。”
　　道理我自然明白。
　　当年我生母死后，先帝将我送去太后膝下。太后虽不喜我，但从未苛待过我，也没有过实质上的伤害。不过，这只是在我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的情况下罢了。如今我成了皇帝，她的亲生宝贝儿子去了大荒吃沙子，她心里自然是想除掉我的。
　　但这背后的人当真是太后吗？
　　我看着摄政王那双深不可测的眼，温顺地笑了笑：“朕知道了。”接着继续低头处理那令人头大的奏章。
　　摄政王走上前来，盯着我看了半晌也不说话。
　　我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他却莫名其妙地说：“陛下，听闻南街十三轩出了新点心，臣下次带来给陛下尝尝吧。”
　　南街十三轩做的东西向来合我口味，我便点头应下：“有劳摄政王了。”
　　他笑了笑道：“不麻烦。”随后拂袖走到一旁帮我处理那些我拿不定的奏折。
　　我手一顿，转头看他，奇怪……
　　“陛下看着臣做甚？臣虽俊美，但也是会害羞的。”摄政王噙着笑道。
　　我偏过头去，撇着嘴嘟囔：“谁看你了。”
　　他轻笑一声，不语。
　　被摄政王出言打断后我也没再多想，埋头继续看起了奏章。

　　因为小福子这件事，摄政王趁机收拾了太后。他借我遇刺受惊一事以太后与我母子情深为由，将她囚禁在她宫中，叫她为我整日焚香抄写佛经。
　　要说太后心甘情愿，这是不可能的。但她没有别的动作，安安分分地一直待在她宫里。这让我有些奇怪，但很快我便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一日，我躺在躺椅上假寐，太监礼斯悄声走了进来，弯着身子轻声唤我。
　　那日摄政王处理完奏折后说我身边没个专门照顾的人可不行，便唤来几个太监叫我挑个顺眼的放在身边，哪怕是传个话也方便。我拗不过他，就挑了个合眼缘的，也就是礼斯。
　　“何事？”我问他。
　　“扶宁宫那边来人说太后许久不见陛下，心中很是想念，特请陛下去吃个饭。”
　　来了。
　　“既然太后如此想念朕，那便去瞧瞧吧。”我悠悠起身，眼中有一丝兴奋。
　　不知道我亲爱的太后准备了什么来招待朕呢，真叫人期待。
　　我带着礼斯东转西转，等到了扶宁宫早已过了饭点，精心准备的佳肴也已经凉透。
　　我撩起珠帘，一边朝主位走去坐下，一边笑道：“朕来迟了太后。都怪礼斯那小子带错了路，朕已经罚过他了，还望太后恕罪。”
　　“既然皇帝已经罚过了，那便算了。”太后面不改色，笑吟吟道，“皇帝还没吃饭吧？冬儿，把这些撤了，叫御膳房再弄份来。”
　　太后的贴身侍女冬儿走上前来，弯腰屈膝应了声，叫宫女把桌上凉掉的饭菜端了下去。
　　太后目光柔和地看着我感叹：“哀家与皇帝很久没有这般坐下好好聊聊天了。”
　　太后虽过不惑不惑之年，但今日打扮稍显年轻，一颦一笑，温文尔雅，倒像是个知心大姐姐。
　　“朕刚刚登基，日理万机。忘了来见见太后，是朕的不对。”我披上了假笑的面具。
　　“皇帝要注意身体啊，希望哀家这几日抄的佛经有用，能保佑皇帝不赴先帝的末路。”
　　“太后费心了。”
　　“哀家就你和阿愐两个孩子，自然是要对你好的。”
　　她口中的阿愐是远在大荒的安王，我同父异母的二哥，李愐。
　　“如今阿愐不在哀家身边，皇帝也不往哀家这儿来。扶宁宫一下子变得冷清许多，哀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怪寂寞的。”
　　这是要我放她出去？我心想。
　　“哀家想叫个宫外的小丫头进宫来坐坐，热闹热闹。”
　　“哦？谁家的小姐？”我问。
　　“尚书府三小姐，焦衾焦大人的女儿，名叫焦柳。”
　　焦衾我记得，是个喜欢直谏的老臣，从未站队。没想到他女儿会跟太后有关系。
　　“既然太后喜欢，便叫进宫里来吧。”
　　太后笑眯了眼，又同我闲聊了几句，等吃过饭后她也没多留我，只是客套地叫我多去扶宁宫陪陪她。

　　回了圣宸宫，我一眼就看见早早就来替我处理奏折的摄政王。
　　我心道不妙，正准备偷溜进门，却听到他头也不抬地出声：“陛下，圣宸宫的膳食味道不好吗？”
　　“啊？”我一愣，眨巴眨巴眼睛看他。
　　“嗯？”摄政王放下折子，回头看我。
　　“还不错。”我轻咳一声，缓缓站直身子，走到主位上坐下，心中忐忑。完了完了，他该不会知道我去扶宁宫了吧？他该不会以为我要帮太后吧？完了呀，他该不会弄死我吧？……
　　摄政王眸光闪烁，勾起一抹不明的笑。他道：“哦？那陛下能否看在臣帮陛下处理这么多奏折的份上，留臣尝尝圣宸宫里‘还不错’的御膳吗？”
　　你跟在先帝身边这么多年难道没吃过吗？我沉默了下，同意他留下来吃晚饭。
　　“谢陛下。”摄政王笑眯眯道。
　　我看着他，总觉得他一副阴计得逞的样子。
　　他又想干什么？

　　等吃过晚饭，摄政王又送了我盒糕点。
　　“十三轩的新点心，臣上次答应给陛下带的。”他说。
　　我抿着唇看向他，不好意思告诉他其实我已经忘了这事。
　　摄政王抬起手朝我伸来，又顿在半空中，行了个礼，“陛下早些休息，臣就不打扰了，告退。”
　　我望着他消失在宫墙转角，莫名有些郁闷。
　　今日扶宁宫一事，他没来问我，怕是已经全部知晓了吧。
　　也对，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