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抉》怡岚

4、栽培

　　一道粗喘的声音传来:“主上，种子买好了。"
　　霜清指向院旁已经开垦好的土地:"今日种下，若我们大家每日尽心养护半月便可做为你主上的药引，你主上的毒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济沧海拿过种子:“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一个时辰后来到了正午阳光肆意，种好了苓尤众人也落得了清闲，过几日便是清明温度不冷不热。
　　霜清望着战果:“明日再浇灌一天，清明节前后变不用浇水了。我和沧海也必须回霜府一趟,在此之前我会把过几日的药量和步骤写在纸上,顷云今日可以试一试我在旁边看着。”
　　顷云微微颔首后便默不作声。墨守叶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清明，小雨如约而至，霜清回到了霜府。霜清看见了墨竹青:"你不回墨家吗?"墨竹青解释道:“先拜姨夫姨母。”
　　“嗯。”
　　二人一同上山祭拜过霜清父母后，雨下的越发大了霜清和墨竹青只好在庙内躲雨，济沧海在霜府急的团团转。
　　“今日怎么穿的如此薄?“说罢墨竹青将身上的大氅披到了霜清身上。
　　霜清照单全收:“没料到。”
　　“等雨下小了，我们便下山。”
　　霜清不解:“我可以将就的。”
　　“嗯，那你靠着为师睡吧。”
　　"为何?"
　　墨竹青蹲下身缩做一团:"为师冷。"
　　下山的路太过泥泞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霜清心一横在墨竹青身旁贴着墙坐了下来，将一半大氅分给了墨竹青闭眼小憩。
　　身旁少女慢慢熟睡头也慢慢垂落，墨竹青扶着霜清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头。刚失去父母的霜清亦是如此，同样的地点身侧同样的人，在梦里的少女喃喃着“哥哥”，墨竹青摸了摸霜清的头:“哥哥在。”
　　宛如十几年前乳臭未干的孩童时期，霜清一直都在叫墨竹青哥哥。
　　墨竹青的回忆总是冷清的，但有了霜清好像就不那么孤独了，冷冽的冬天，梅花与冬天一同绽放，正直新年一向冷清的墨家也贴上喜庆的春联，刚满岁的墨守叶被父亲抱着共赏烟花。
　　与此同时郊外的容姨用尽力气，直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才合上眼。寒风与雪交加，侵蚀着破旧的竹屋。
　　婴儿满月时，容姨给他取了应景的名字。随父姓墨，屋外竹林萧瑟便取名为竹青。容姨想让她的孩子如同这些竹子一般，生长不息。她将墨竹青送进了霜府，她本和霜府夫人
　　是旧相识，如今却物是人非。
　　容姨将自己的玉佩给孩子系上，笑着道:"年少时与你做一辈子的朋友恐怕是我要先毁约了，我将着信物留给竹青，如果我熬不过这年冬帮我照顾好他。"这个冬天还是太冷了，正月廿九容姨卒，她还是没陪他长大。
　　墨竹青两岁时,霜夫人生出了霜清，那时霜夫人笑着摸了摸墨竹青的发顶,柔声问:“竹青，喜欢妹妹吗?"
　　墨竹青仔细打量着婴儿:“眼...眼睛大!就就是她的脸皱巴巴的。"霜夫人听后轻笑了一声:"妹妹长大就好了，想和妹妹一起玩吗?"
　　墨竹青的小指被婴儿抓着，他看着妹妹:"想!”“那就要保护好妹妹哦。”
　　墨竹青断断续续的问:“姨...姨母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妹妹啊叫霜清。”
　　“霜清妹妹!”
　　思绪回笼，两人身份已经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处境了，他不只想当她的师傅，当她的哥哥，他想与她相爱相守共白头。
　　思绪万千，但理智仍存他向庙外走去，坐在屋檐下守着她。
　　清晨，霜清醒来发觉身旁无人，大氅下压着一张便条才知道墨竹青早就下了山。霜清收拾过后准备下山，却在途中发现被人尾随。
　　“谁？”霜清转过头寻找着人影。
　　“来取你命的人。”随后一支箭没入霜清肩膀。
　　“主上！”济沧海随之赶来，与那人近身搏斗。
　　霜清拔出肩上的箭，朝着倒地的黑衣人走来，蹲下身狠狠将箭捅入那人胸口，直到那人咽气：“走吧，没事了。”
　　谁聊箭上有毒，霜清在快要倒地时被济沧海搀住，济沧海一不做二不休抱起霜清回到了霜府。
　　“来人，快来人啊。”陌生的霜府除了墨竹青无一人认识的济沧海无助的喊道。
　　下人们围过来，见墨竹青快步走来纷纷让道。
　　“发生什么了。”墨竹青皱眉探脉。
　　“有人想杀害主上，箭射偏了想补箭时我发现了主上。”
　　墨竹青走向药房，转身道：“先送霜清回屋，我抓完药来。”
　　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口中呢喃着哥哥，墨竹青抚上她抓着被子的手轻声安抚:“哥哥在，妹妹不要怕。”
　　原本紧抓着被子的手慢慢松开，墨竹青将药喂进霜清口中。
　　墨竹青改善了药方后，过度的疲劳使他食不下咽，小酌了几口清汤寡水去佛堂给霜清祈福，回来时霜清已然苏醒，床边却多出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墨守叶。
　　墨守叶起身淡然看向墨竹青”人可不是这样照顾的，弟弟如果下一次..”
　　墨竹青打断道:"没有下一次了。”
　　霜清醒来便听见两人争吵，越发头疼了:"不怨任何人，是我大意了而已。”
　　墨守叶扶起霜清:“既然人已经醒了，那我就带走了。”
　　"不可。”
　　墨竹青漠然看向墨守叶。
　　墨守叶回问:“有何不可?”
　　“霜清还未痊愈。”
　　这时霜清阻止两人的争锋相对:"你们兄弟二人可问过我的意愿?”
　　墨守叶和墨竹青皆是一愣，墨竹青抢先问:“你想去哪里师傅都依你。"
　　“墨大公子的病刻不容缓，明日一早我便回墨家。”
　　墨守叶看向墨竹青:“弟弟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
　　墨守叶道:“甚好，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翌日早晨，墨竹青和霜清坐在同一辆前往墨家的马车，墨竹青不由的抱怨着:"苓尤还没种好，你就不能爱护好自己的身子，再去管别人?"
　　“就是因为徒儿知道不用自己做什么才回的墨家，再且最近一段时间徒儿久居墨家，我正是中了毒师傅您不是不知霜府药库匮乏了不少。”
　　“这倒是师傅的不是了，怪师傅思考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