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妖女不想身陷修罗场》神经症病毒

5、第 5 章

　　做人要专一，不然会遭报应的。
　　“为什么还不拿出你的弓呢？只有第六才配你这样做吗？”魔皇似笑非笑，王父的脖子上细细的血流已经一路滑下衣摆滴在地面了。
　　第六。第七。
　　白乌恍然大悟谢肃口中古怪的人名原来是这个意思，魔物没有血缘更没有家族，只是生来就饥肠辘辘的灵体，只有人类才会想给它们取名字，被前身杀掉的魔皇称为第六，是因为它是第六个能打破护山大阵的魔物。

　　“你究竟在气什么？”白乌念及谢肃提起她名字时并无敌意，冒险问道。
　　“瑞雪！”王皎咬牙切齿，横剑在胸前，“你把我爹放下！”
　　王皎认识她。可见她之前与白乌的往来不是秘密。
　　幸好没叫第七。白乌心下庆幸，否则又得惹出麻烦。
　　“你我之间，不必牵扯旁人。”她模棱两可道。
　　“谁准你叫这个恶心的名字！”魔皇怒道，手指收紧，王父惨叫一声。

　　场面剑拔驽张，心魔趁机坐地起价，“我帮你救人，你去一趟问天台，让观星人回答你一个问题。”
　　“告诉我问题是什么？”白乌呼吸急促，紧紧盯着魔皇血红的长指甲。
　　“作茧自缚，比之逆来顺受，如何？”

　　白乌慢慢扫过院内众人，三个呼吸间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十全十美的办法。法宝作用之前魔皇就能拧断王父的脖子，打嘴炮如果失败恐怕王皎身上的谜团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轻易被窥探和利用。事到如今，似乎只能与虎谋皮。
　　“你为什么不说话。”瑞雪，或者第七，阴森森地发问，“你恨我吗？”
　　“事到如今，你甚至连撒个谎哄我都不愿意？你觉得我无可救药，要像杀他一样三箭解决我是吗？”她冷笑道，“反正魔将数不清，随便再扶持一个好了。”

　　这一段话信息量极大，白乌却一时无心分析，角落里温驯的灵力突然暴动，并不如周围人一样环绕身边作环绕姿态，而是隐隐呈漩涡状。
　　她看向异变处，瞳仁猛缩，竟然有人抽剑要偷袭第七.
　　简直不自量力到要把她气笑了，脊椎骨奇痒难耐。他激怒魔皇后，恐怕她就只能和心魔做交易以暴制暴争取在第七把他们都杀了之前拦住。灵力漩涡越来越猛烈，白乌背在身后的手指甲卡进手心，既然她能感知到灵力的各种状态，她能不能控制灵力的聚集？修仙者操控灵力来运行各种法诀，如果没有灵力呢？
　　灵力漩涡竟然真的如她所愿散开了。

　　假如当场站着另一个人类大乘修士，他就能清楚地感知到：自王府方圆十几里，所有的灵力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动，越靠近白乌就越快，仿佛这里凭空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灵力就是水流，不停往最低点倾泻，但那里根本不是最低点，相反，越来越密集的灵力让所有人都感到或多或少的呼吸困难。这一切只发生在眨眼间，白乌身边的灵力已经快凝固成实体的墙壁。
　　修仙者修的就是天地灵力，修士高低之别就是号令灵力的多少。哪怕白乌无法化灵力为己用，王皎作为正常的金丹修士却可以。然而王皎一旦犹豫或者天赋不够驾驭如此海量的灵力，必定会失败。
　　她决定冒险一试，反正有心魔充当最后选择。
　　“王皎。”她轻声道，“出剑。”

　　剑随心动，少年毫不犹豫地挥剑斩下！
　　他身形如燕自檐上跳落，没有任何招式，直直斩向魔皇。
　　白乌全神贯注，灵力压缩再压缩，汇聚在长剑上一同劈下。
　　魔皇头也不抬，嗤笑一声只看向她，魔物天生被灵力排斥，第七感觉不到异状，也不认为这个小白脸能对自己做什么。
　　“就这样让他来....”
　　她话音未落，王皎的剑就到了。
　　少年目光如炬，丝毫不担心白乌是否只是让他送死，她说出剑，他就出剑。风不吹日不晒的贵公子的手握住剑柄，像挥动柳枝一样轻巧，随便，毫无章法，甚至没有剑意。
　　白乌暗自将部分灵力凝结成墙以防对方提前恼怒地对王父动手，但是轻敌的魔物根本没有被激怒。
　　这就是魔皇要追悔的错误了。

　　因为王皎斩断她的手臂时剑其实都没碰到她的皮肤，其上的灵力就迫不及待地冲向魔物周身的灵力空洞，汹涌的灵力瞬间填满了它们寻找的空白，前赴后继地陷落进去。
　　手臂离开她就散成一团黑雾，王父来不及呼痛，连滚带爬地被其它人赶紧扶起护住，王皎收剑回身。
　　白乌指间掐住丹药摔向王皎，他点地一跃接住后立刻闪回至王父身侧喂他吃下。过程中白乌并未从魔皇的脸上挪开视线，一眨不眨地防止她突然暴怒报复他们。
　　可是瑞雪只是愣在原地，泪水滑过饱满的脸颊，随及消失在雾气里。

　　断肢至于痛到魔皇流泪失声吗？白乌看着逐渐消失的黑雾，好一会才想起当务之急，收剑落地。
　　“感谢斩月尊伸出援手。”王父咳呛着向她拱手行礼，王皎红着眼跑向她。
　　“服完丹药后还有大碍吗？”白乌客气道，少年悄悄执起她的手努力把温热的手指塞进她冰凉的指缝里。
　　“并无大碍...”王父语气怪异，语塞后仍然说，“那魔物其实并未痛下杀手，她只是在掐我脖子，并没有像其它魔物一样吸取我的灵力。”

　　如此一通大闹下来，王父不再说什么家法或者要他们分开，客气地请白乌在此下榻。她心想以后怕这老顽固再提，不如一次解决，所幸答应了。
　　入夜后她只关注着王皎那边，因此有闲一心二用，复盘今天的闹剧。第七的恨意并非装腔作势，但她却没有下杀手，只是吓唬着叫他受皮肉之苦。魔皇竟然不敢杀一个没有依仗的普通修士。
　　一声碎镜脆响伴着王皎的低念，白乌却神志清晰地等了好久。
　　他懊悔地啧声，脚步声伴着树叶抖落的沙沙声。再念着她们的名字，白乌才如愿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