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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   姜覆之——密须国相国,他从追月国而来,密须国老国王当时只是十个王子中最不受宠的一个,他因救老国王于灾厄,得以信任,自请辅佐,顺利登位。

      根据探查到的情报,追月国国姓为宁,他本名宁覆之,是追月国的上任太子,之所以说是上任,因为他已经被废,被废之后他幽居三年,三年后便离开了追月国,约莫半月,他曾写信予家人,言踏入空门,不再理俗事,勿要挂念,自那封信后便杳无音讯了。

      姜府是他的母家,当家的是他的舅父姜冠清,也是最后得知他前程之人。

      诸此种种,学富五经有之,谦虚恭谨有之,英俊淡雅有之,唯独没显露姜覆之有任何逆天才能,除了出身特别以外,并没有任何迹象将其与魔物挂钩。

      如果不是此人与魔物息息相关,又不知所踪,整个来历听起来特别适合放在学堂当做勉励范本,一朝跌入谷底,他日重登高位。

      不过,他居然没有想要回追月国。

      “他因何被废?”

      “据说是梦游,在噩梦中不知遇到了什么,失手弑了母,国主亲眼见证,震怒不已,当场就废了太子,宁覆之未曾辩驳,坦然求死,因舅父百般哀求得以保全,但心灰意冷。”

      “唔,听起来不简单啊。”

      “可不,要说被算计呢,也没见他复仇,要说他失心疯,在密须国却又很正常。啊不对,都跟魔物勾结,想来也是不可能正常。”

      封渊笑了几声,肺腑震动,不由咳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停,面对钟含山关切的询问,他只说呛到了。

      “说来也巧,姜冠清我见过。”

      “什么时候?”

      “我见到木阴的时候,他正在姜冠清身边嬉笑,俩人衣衫不整。”

      “???他俩?”

      “你……咳咳,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吗?”

      封渊上下思量,“你也都二十二了,熔天城没考虑过给你介绍一门亲事?”

      “什么,什么时候,谁有心思谈情说爱,光奔波都要人命好吗?”钟含山莫名其妙,他脸皮一向没有对方厚,但不甘落后“说的好像你有人要似的?哪个姑娘能看上你?”

      他忽然福至心灵“等等,莫非,你有看中的姑娘了?”

      “啊……看中的姑娘自然是没有,像你说的,也没姑娘能跟着我奔波劳碌啊。”封渊坦率,神色若有所思。

      论嘴上功夫,对方认输这么干脆,钟含山反而狐疑“你吐血吐傻了?”。

      “……”

      “算了,别岔开话题,然后呢,你就当人面追杀木阴?”

      “是啊。”

      “……”这下,轮到钟含山无语凝噎。

      “怎么了?”

      “没怎么,只不过你也许明天就要进监狱了,那可是姜府,权利滔天,你就不能偷偷摸摸地……”

      “他死了。”

      “啊?”钟含山愣怔,而后眉毛一皱,“你失手打死的?”

      “嘶,你何时见我失手打死过人,顶多教训几下……”

      “哦,半身不遂的那种教训。”

      “……”

      “所以他是被木阴弄死的?”

      封渊点头,有些不太自然。

      木阴作为魔物,不吃人,还能与人如此狎昵,他险些以为自己认错,便按下攻势不动,隐匿在人群之中。

      也许是筠清呢,毕竟他们长得如此相像,而对方又侧着脸,如同名贵羽雀依偎着身边体格壮硕之人,他见不到木阴的眼神,很难区分。意识到这一点,不知为何,他反而内火生旺,不同于对木阴魔物的警惕和敌视,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

      若真是筠清找到心悦之人,过得显然很如意,华服锦簇,他应该为此欣然祝福不是吗,但他没有,甚至连静心都做不到,如果可以,他更想将那人从筠清身边狠狠扯开。

      那俩人坐上轿撵,出了城门,而后下轿往林中去,当他们挥手脱开仆从之时,封渊仍然紧紧盯着,木阴转过了身,这个角度正对着偷藏在树后的封渊。

      那眼神充斥着邪念与恶意,但又媚态百端,勾的姜冠清色心大动,急切地吻了上去。

      是木阴。

      封渊紧攥着的心脏一松,随即又警惕起来。

      倏地,姜冠清身骨骼嘎嘎作响,短促的呼救来不及发出便软倒在地,如同揉皱了的一张纸,五官,四肢,胸腔皆卷缩起来,及其诡异。

      木阴满意地舔了舔嘴,正要转头就一股气流携飓风扑面攻来,闪躲不及,被打了个正着,新鲜入体的血液瞬间从嘴角倾泻而出,木阴来不及惋惜,他借着后退之势,看清了人脸,有些惊诧,嘴角甚至勾起了一瞬,很快收敛神色,飞快地朝远方逃去,封渊跟随其上,双方纠缠打斗,一时之间,封渊竟不能将其逮住,一路打到了西境深渊。

      “他逃命功夫比你厉害。”讲述完大致情况,封渊不免揶揄。

      “你拿我与魔物比,瞧不起谁呢?那是我让着你懂吗?”钟含山不甘回道。

      “懂,懂”封渊点头极其敷衍。

      “姜覆之最近没回追月国?”

      “没有,姜府一切如常,哦不对,明天姜府就要满世界抓人了,不过要抓也是抓木阴,据说姜冠清三天前从小倌楼带回来一位绝色,日日厮守,他居然能忍得住三天?”

      “可能那样的血喝起来更美吧。”

      熟悉之人瞬间成恶鬼索其命,极致的诧异,惊慌,怨恨,绝望,恐惧在血液之中沸腾,别具滋味。

      “真变态。天道催生这样的魔物,究竟为何?”钟含山既恶心又迷惘,“我真的想不通,难道真的注定要降天罚?为了惩罚当年人神混战生灵涂炭还是惩罚如今乱世人心不齐民不聊生?”

      道在天地,无情众生,既是无情,何须降罚?

      烛火朦胧,他透过封渊似乎望见了那座巍峨耸立于山林之间的寺庙,万千香火供奉,袅袅香灰从四面八方蒸腾而上,缥缈合聚渐渐汇成眼前人。

      缘觉寺虽然在众修士绝望之际挺身而出,献良策,结众英,但主持伤势过重,常年闭关,静离因守护而不得离寺,只有封渊能够四处走动,他天生龙气,驱魔降诡,龙啸惊天动地,身后伤痕累累。

      凡是有点气候的魔物,都由他奔波四境一一铲除,没有人问过封渊,累不累?

      灵气凋零,然而数千修士的目光都沉沉地压在封渊的身后,没有人问过封渊,重不重?

      魔物百端,此灭彼生,然而各国仍纷争不断,各扫其雪,修士数千人,真正奔波驱魔为此生使命的又有几个?

      人心不齐,梵阵不立,何以扛天罚?

      作为挚友,钟含山有时候甚至没法说出你且退后,让我来。

      因为他有心无能,他们无能更无心。

      可能天道早就将他们看穿,天罚,罚的不是个人,而是众生。

      他们又何须困兽之斗呢?

      封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就算是天罚,仍留有一线生机。”

      钟含山愣怔片刻,抹了把脸,点了点头,问“生机何在?”

      “我啊。”

      “……”钟含山抵着凳子往后挪了一点,凳子擦着地面“兹嘎”作响,他双手向两旁平伸比了个手势,面无表情地示意封渊。

      封渊“?”

      “这是你的脸皮。”

      “……”封渊毫不羞愧,哈哈大笑。

      这一打岔,那种惘然绝望的思潮褪去,钟含山想着,那又如何呢?奋战到最后一刻就是了,有什么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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