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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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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怀干呕几声后像是终于觉得自己性命无忧，眼泪再也止不住，哭了个尽兴，最后昏厥了过去，少年没有哄孩子的经验，手忙脚乱地扶住他，最后无措地看向封渊。
封渊摸了摸鼻子道，“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来带你们出去吧。”
少年开口，说“你认识他吗？”他示意怀中的孩子。
这小子眼睛还挺尖……唔，声音还挺好听。
封渊想了想，像模像样地缕了缕自己的胡子，点头道“正是，你怀中这孩子，我已找了许久，此乃我故人之子。”心下忖着“他警惕性看样子挺高，想必不会信，算了，打晕了带回去，等那孩子醒了，慢慢解释不就行了。”
他悄悄抬起手，只听那少年道“恩，那你带我们出去吧。”
“……”
封渊将手一转，顺势握住了小孩的肩膀，说“下次别这么轻易相信人……”
？？？少年疑惑地看着他。
“咳，我叫封渊，渊者幽深，我自封守，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他愣了愣，目光撇见自己被压在孩子下面的法衣袖，上面有他的相景，是他出生就显现的，也将跟随他直到寿命终结。
“云清……”他小声地说，毫无愧疚之心地借用了云怀的名。
“哪个云？”封渊跟着他的目光转向那衣上的一丛苍竹，栩栩如生，只是眼下被血侵染，那丛竹子泡在血色中，看着略微苦涩。
“啊……原来是这个筠，竹也，筠清，恩，竹瘦揽风流，清风入我怀，这名儿不错啊。”
“……”这名字听起来好像也还行？筠清半忖着点了点头。
背后传来含山幽幽的声音“别杵在这里瞎摆弄行吗？”
“……”
封渊和含山搜查一番，发现寨内确无活物了，恐云怀醒来再见到这血腥的地方又昏过去，便决定马上带着这两人回他们之前寄宿的客栈，途中，筠清身躯瘦弱，背着十岁的娃娃，像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两孩子，显得格外的令人心疼。
封渊被拒了几次索性放弃了，和含山两人走在前头带路。
含山用手肘撞他，说“你好意思吗？！让人家半大孩子去背！”
封渊拍开他，说“你行你再去问啊，你不也一样。”
“我哪里一样了，我要是你，我在一开始我就直接抢过来背……”
“好了好了，不如说说为啥没追上，以你的功力不至于。”
“啧……真没追上，我感觉……”含山侧身凑到封渊耳边，声音压低不想吓着筠清，他说“我感觉这不是个小角色，只怕后患无穷。”
“你觉得他会是算出的那个大魔？”封渊也低声说。
“不知道啊，反正我没见过哪个魔被你一击伤了以后还能逃地比我还快的。”
“……”
一路出了峡谷，路上的行人奕奕，朝向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多了些责备，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含山被身后针扎的目光刺的难受，又捅了捅封渊说”哎，你再去问问，再这样下去，还不到客栈咱俩就要成虐待儿童的背讨伐对象了。”
封渊也没办法，那人倔的很，虽然跟了过来，但死都不让他们碰云怀，他干脆耍赖似地摸了摸头皮和须子，说“老衲年事已高……要是被讨伐，也都是讨伐你这个壮小伙子啊。”
“你你你……”含山被他的厚颜无耻惊了，最后道“不要脸！”
“不要脸！”另一道声音和他重合，是有一路人看不下去出声了。
含山略虚，解释吧又挺假惺惺的，尴尬死了，筠清解了围，他停下步，将趴在他身上的云怀向上托了托，说道“侠士别误会，是我要背着我弟弟的，我弟弟不习惯别人触碰。”
那路人一身修身短装，腰间一把白色长剑，是一位侠义之士，他点点头，见不是儿童被欺凌便自行赶路去了。
含山拱手，说“小……小兄弟，多谢了。”
筠清空出一手，擦了擦脖颈间的汗，说“不要这样说，是我执意这样，倒是让你们被误会了。”
含山轻叹，这年纪有这涵养。又和云怀兄弟相称，云怀是独子，想必是……“你们是表兄弟？”
“啊？不是，我和他没什么关系，若真要说有什么的话，也许就是我们一同在牢里受难罢了，他比我小，叫我几声哥哥而已……我的亲人……都被寨里的人害死了。”
含山是很想了解个前因后果，但两孩子衣衫狼狈，他不欲掀人伤疤，就只好住了嘴。
他勾着封渊的一边肩膀，快走几步，感慨道“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你没把他跟那只魔混在一起了，他这样，是跟残忍嗜血的魔归不到一起。”
封渊斜眼看他，说“那你原先以为什么？”
“我以为是美色误人……诶，别打别打。”
两人打打闹闹地进了客栈，封渊理了理袖子，又端出一副老持望重的高僧模样，收获含山白眼数枚。
筠清被他们安顿与云怀一处，称累了要休息，便闭门不出，他静静地坐在房内，听见门外封渊交代店小二过会儿给这间房备好洗澡水，等他们叫就送。
他好奇地打量着房内的设置，又低下头戳了戳云怀的脸，滑嫩嫩的。
“运气不错，正好摆脱木阴了。”他想着。
筠清并不讨厌木阴，但也感受不到亲近，准确来讲，不过是个和自己一样抢夺猎物的同类罢了，狡猾而烦人。猎物因惊惧而散发出的美味他可一点儿也不想与他人共享，但比起那些，他对万千世界更为好奇，就比如那声龙吟，比如路上人们口中的“人性”“跑马”诸如此类。好奇怪，他才化形多久，却天生知道这些词，却又好像不识得这些。
窗户打开着，日暮未歇，天边的云又暗了几重，未融尽的新雪却迎着天末的光将天地印成一片亮眼的白。
他的耳力不错，楼下小二的吆喝，坐客的闲谈，碗箸磕碰声，门窗开合声，以及隔壁的窃窃私语。
“封渊，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把那孩子带回怀远门啊。”
“那那个孩子呢，就是那个……十六岁是吧，人家六亲无依，你打算怎么安排？”
“不知道，让他们今日调养好精神，明日问问他自个儿的意思吧，实在不行，我带着他就是了。”
“你带着他？跟你去寺里当个和尚？你自己都不愿意的事儿你让一个没成年的孩子去……”
“谁说让他当和尚了！我云游四海，带个人没什么问题。”
“你是没问题，呵呵，人家累死累活跟着你受罪啊……”
“你这话就不对了啊，怎么就累死累活的呢？我什么不会，传他几招让他日后自己闯天下岂不有利？对，我可以……收他为徒！”
“不行！你那些本事都是糙汉子才学的，那孩子那么清瘦……不合适！”
“啧，那你说怎么办？”
“恩，我觉得他身材轻小但根骨很不错，其实适合学些轻便的功夫，呆在一些与世无争的门派，不然他那模样一出江湖，那肯定不平静。”
“……噢噢~我算是知道了，讲了半天，你也想收了他……”
“怎么了？有问题？”
“没问题……我们打个赌，你猜他选谁？”
“赌就赌，聪明人都知道哪个适合自己。”
莫名多了两个师父的筠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