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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飞飞,风筝传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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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柳阁那次之后,秦如舟再没有过外宿的日子,只是,呵呵,时不时会宿在书房,想来是最近更忙了些吧,虽然,虽然有那么一些些的不快,但是,我尽量让自己不要在意,又不是新婚燕尔了,怎么可能天天黏糊在一块儿呢?!你说,我这么想对不对?!于是啊,日子就那么悠悠荡荡地又过去了好几个月,直到木棉花开的时候。
鸳鸯戏水,那一日,我画了一副图,哦,不是鸳鸯戏水,是,是院子里的木棉树,那花开得啊,热烈而奔放,盛放的花朵带着一种魔力,一种只有自由的生命才有的生命力,呵呵,我想,我大概是有些厌倦这相府里日复一日,月月年年都这么乏味的生活了,可,天知道,我跟秦如舟不过才成亲两年而已啊。
小环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我对着那副木棉图长吁短叹,于是撇了撇嘴说:“夫人,无聊了吧,早跟您说了,多出去逛逛,您怎么就是不听呢?!”唔,貌似小环是一年年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啊。
走到近前的时候,小环对着我那副画看直了眼睛,扫两眼画面再扫扫不远处的木棉树,一阵怪叫:“啊啊,夫人您真是太厉害了,这花,这树枝,连掉落下来的花瓣都分毫不差呢,不不,好像是更漂亮了,夫人,您真厉害,啊,我想起来了……”看吧,都已经自称“我”了,说明小环现在处在极度的混乱中,啧啧。
我拿着画笔看小环刚踏进屋子不久又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不大会子又走了回来:“夫人,画张鸳鸯戏水作花样子吧。”
我愣住,然后不由得就笑出口,原来可以用作花样啊,于是,我手中就有了正在刺绣的这幅鸳鸯戏水图,小环是这么着说的:“夫人,反正您最近也没什么事儿,这幅鸳鸯戏水您就随便绣绣吧。”呃,于是,我坐在这里绣鸳鸯戏水了。
“在绣花?”秦如舟的声音。
我抬头,夕阳如火,那样朗然的身影镀了一层金红色的光芒,明明是那么清逸的男子,可这会子看起来竟多了一丝魔魅,秦如舟挑眉:“在看什么?”
“看你。”笑着伸手欲抚上他的脸:“累么?”
秦如舟蹭蹭我的手:“累。”
我起身,拉了他往里走:“冷不冷?”
“笛儿,你觉得我在矿税上的改革有没有什么需要再改动的地方?”秦如舟如是问我。
我回身看向他,笑着,却又些苦涩:“君水,我不大清楚你说的矿税。”
秦如舟笑笑,松开我的手走了进去。
小环在一旁看得傻了眼,小小声地跟我说:“夫人,公子怎么了?”
我知道,秦如舟他不信,他定然认为与小皇帝通信里必然次次都涉及到了新法,可,呵,早就不是这样了,自打扳指那次起,就已经减少了跟小皇帝的通信次数,至于新法的事情,更是只有秦如舟需要知道小皇帝意思的时候我才会略微提上那么一下,秦如舟不信。
小环慌慌忙忙地跑来找我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夫人,夫人,他们,他们……”
我看着她笑了:“慌什么,喘口气再说。”
“公子,是我们家公子啦,小厮们都说,公子现在每天都风筝传情呢。”
我整整手中的针线,继续绣着手中的图案:“我跟你说什么来的,不要跟着他们乱嚼舌根。”小环还待说什么,我摆摆手:“去,帮我端杯茶过来。”
风筝传情么?
那夜,我去了书房,隔着窗户,秦如舟带了笑意在看手中的东西,那样的笑,我看到过很多次,以前啊,他望着我的时候都会这样笑的,温柔还有宠溺在里面。
“怎么了,夫人?”小环在身后低低地问。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我笑着转了身。
嗯,这大概就是叫作孤枕难眠的吧,呵呵,望着窗外的月光,就想起秦如舟那朗月似的面庞,尤其带了温柔的笑意时,更是温润如玉,还有那双眼睛,被那样的眼睛望着的时候,仿佛天地间什么都不存在了似的,啊,我好像有些夸张了,可,就是这样的,真的,我,我喜欢他,他跟我说过放心,我许过诺要对他好一辈子。
风筝,哎,风筝,秦如舟刚刚拿在手上的就是风筝呢,笑得那么温柔,直娘贼的,笑给谁看啊,那风筝会说话不成?!一张白纸糊了个四方形而已,哼,有我的木棉图好看吗?!有我的鸳鸯戏水图好看吗?!
翻腾一夜,天微微亮的时候我就把小环闹了起来。
小环揉揉眼,看清是我之后一脸惊吓:“夫人,”望了望天色:“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小环,君水快要上朝了吧,我们去书房看看那个风筝吧。”
那风筝,苍白的纸张,娟秀的字迹,前半段字字不离变法,话语含义铮铮然,后半段缠绵悱恻却字字含蓄暗合了那秀雅的字形。
小环见我握了风筝却久久不言,担心地道:“夫人,还好吗?”
“嗯,还好,小环,你说,君水,他都是跟什么人传的风筝啊?”
“呃,隔壁,隔壁别院。”小环的声音很小,语调很不稳。
我开始思索隔壁别院是哪家的,定然不是一般人家,那些有关变法的分析,端的是纵观全局,胸有千壑的人才能做的出来的,而且,其中,隐隐暗示某些想法是小皇帝所有,所以,这样的女子,定然是皇亲国戚了,搞不好,还是养在深宫大内的,只是,怎么会住在隔壁呢?
“大嫂。”清雪走了过来。
“清雪啊,今天有空过来,快坐。”我放下手中的针线:“小环,倒茶。”
清雪皱皱眉:“大嫂,你怎么还有时间在这儿绣花啊?”
“呵呵,小环说我的鸳鸯戏水画得很漂亮,这不,就绣出来看看了,完工送给你好不好?”
清雪拿起盖碗儿急急喝了两口:“大嫂,我跟民辛都是你这边的,大哥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宿在青楼也就罢了,这次把公主都招来了!”
我眉头跳了跳,心里紧了紧:“公主?”还有那位公主适龄呢,在这万怡朝。
“是啦,端仪长公主,没有过门儿就死了驸马的小皇帝的姑姑!”
哦,那就对了,只有那个女子才可以得出那样的分析吧。
“她,很能干么?”
“哼,那个女人,很有手腕的。”清雪冷哼一声。
“这样啊。”
“不过,大嫂,你别难过,大哥跟她还没见过面呢,也就是这两天飞了几次风筝,我都打听清楚了,大嫂啊,争点儿气,咱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会输给那个老女人呢?!”
看着清雪气鼓鼓的脸,我不由得就笑了,拿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