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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哐哐,金榜题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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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山上,那绿树成荫,那花香馥郁,那粉蝶翩翩,那鸟儿啾啾,那,哎,一个字来形容——美,两个字来形容——好美,我笑笑地站在凸出的小小山崖上兀自高兴,这样的景色没来由地让人觉得亲切。
“月笛姐姐,在看什么?”景皓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后。
“在看,风景。”我笑着回身。
“月笛姐姐,你快乐吗?”
我看看山,看看水,看看花,看看树,再想想我心尖子上的那个人:“快乐。”
“月笛姐姐,你很喜欢师傅吗?”
“嗯。”
“有多喜欢?”
“我会一直对他好。”
“不论处于怎样的境地,不论他怎么对你?”
“是,不论出于怎样的境地,不论他怎么对我。呵呵,皓,问这些做什么?走,看看房间准备好了没。”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站在舱外回望苍苍的君山,我不由得叹了口气,秦如舟拢我入怀,摸摸我的发:“笛儿,以后,我们再来。”
我点点头,心里却清楚,如若秦如舟真的入了朝,以后,哎,以后哪里来的时间陪我纵情山水呢?
秦如舟仿若知道我在想什么,低头亲亲我的额头:“我会尽早离开朝堂的。”
如若我说,对于秦如舟的话,我总是深信不疑,你,信不信,呵呵,真的,我相信秦如舟,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我总是相信他的。
起了心思想要绣个香囊出来,让小环备好了绢布,备好了香料,一针一线地开始折磨自己的手,好死不死被秦如舟看了去,居然执了手中的书,端坐在我旁边,美其名曰:与娘子共同用功。咄,谁是你家娘子?!八抬大轿嘞?
一个香囊,三五日下来还没有好,我颇有些不耐烦,正欲掷了它,却见秦夫人身边的大丫环风文袅娜而来,说是秦夫人叫我,没奈何乖乖地跟了去,远远地便瞧见秦夫人一袭宝蓝色的衣衫端坐堂上,发髻一丝不苟,妆容精致非常,就连端着茶的手,小指都翘得恰到好处,福了福身子,道了句万安,只见她持了锦帕矜贵无比地拭了拭唇,才道:“月笛,论理,你跟君水两情相悦,我应该欣慰才是,”我不说话,等着她的后半句:“可,乡试在即,应当让君水多花些心思在功课上,你说呢?”
我明白秦夫人的意思,无非让我少在秦如舟面前晃罢了,遂摆了乖顺的笑容在脸上:“秦夫人说的是。”
秦夫人点点头,摆摆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真真是,婆媳融洽就不要想了,秦夫人出身世家大族,对我这个来历不明一脸艳媚的女子自然是看不入眼的,因为无论如何素淡的衣衫在我身上都失之端庄,可,秦如舟愿意入朝,无疑让秦家上上下下欢欣非常,所以,这秦府,少不得我。
夜黑风高适合做什么事情呢?呵呵,当然是适合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啦,比如,现下。
轻轻敲了三下窗,秦如舟霜月似的脸庞探了出来,待看到是我时,乐得咧开了嘴,又赶紧收声,开门让我进去,问道:“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红袖添香夜读书啊,爷,小女子伺候你来了。”我亦笑。
秦如舟点点我的鼻头:“笛儿,你啊。”抱了我在腿上,细细地问:“说吧,到底怎么了?”
“君水,秦夫人说让你多花些心思在功课上呢,所以只有晚上偷偷来看你了。”我把头在他胸前蹭蹭。
“嗯。”
“君水,你,最近你有些不一样了,从君山回来之后就不一样了。”我眨巴眨巴眼睛。
“哦?”
“嗯,君水,你,以前是,是慈悲,现在,现在是以苍生为念,君水,你,想要推行新法是不是?”
“笛儿怎么知晓的?”秦如舟玩味地看着我。
“我听见你跟小皇帝的话了,而且,君水,我知道,你,有些事不做便罢,做便要做到最好,可对?”
“对,笛儿,你真是我的解语花。”
我那时尚不知道,这个解语花要付出的代价是怎样的,是了,我从不知道,为了秦如舟的新法,为了万怡朝的黎民百姓,原来,我会付出那样的代价,以至于,以至于几百上千年不得安宁。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净月轩了,呵呵,定是秦如舟送我回来的,在床上笑了一会子,小环撩帐子探头进来了:“姑娘,醒了也不说叫小环一声,自己闷笑什么呢?”脸上的揶揄不言而喻。
我有些脸红,呵呵,偷偷私会情郎呢,清咳一声:“水准备好了吗?”
“好了,公子走的时候就说估摸着姑娘得这会子醒呢。”啊,原来小环知道的啊。
我的脸益发地红了,小环终是笑出声来:“姑娘,呵呵,以后去看公子的时候带上小环吧,大晚上的,您也不怕黑。”我被调侃了,啊啊啊啊啊,秦如舟送我回来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偷偷摸摸的呢?!为什么非得让人撞见呢!
看看灯光下颇为专注的秦如舟,我探了过去,问道:“君水,你说,小皇上会不会就你要推行新法这件事出考题啊。”
秦如舟笑笑,点了点我的鼻尖:“无论怎么样,你家相公啊,这个状元是拿定了!”
“啧,这么十拿九稳啊,状元又怎样,这朝里的官官脑脑们哪个不是寒窗十年,乡试会试殿试的上来的啊,你一入朝啊,不过就是这个!”我拿起碟子里芝麻酥上掉下的芝麻粒比划。
秦如舟捏住我的下巴,笑笑地道:“这么看不起你家相公啊,嗯?”唔,那样的眼神,那样邪魅的眼神从秦如舟如海深沉的眸子里射出来竟是别样的诱人啊。
我几乎有些结巴,血液全部涌往脸上:“君水,你,我喜欢你。”
秦如舟因我突如起来的话语,颇有些怔楞,愣过之后红了脸,放开手指,别扭地清咳了一声:“嗯,我也喜欢你。”
小环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状态,半个身子探过书案的我与僵僵的秦如舟在深情对望,两个人的脸都红得似火,扭捏而暧昧。
“姑娘是在调戏公子吗?”小环的声音带着笑意。
“啐!死丫头,跟谁学的?!”我醒过神儿来,骂了小环一句,慌慌地拿起披风准备跟小环回净月轩。
临出门听见秦如舟低而清朗的声音传来:“笛儿,明晚早些过来。”
小环又笑开了,我没敢回头,紧走两步出了秦如舟的院子。
啊,我真是越来越,呃,脸皮薄了啊,这可真是,真是,啧。
“姑娘,您跟公子的感情越来越好了啊。”
咳,我装作没听见闪进了屋内,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的说。
乡试要开始的时候,秦如舟就回原籍了,说是要在那里参加考试,唔,美其名曰,不能搞特殊化,啧,谁还不知道你是秦府的大公子,万怡朝的帝师不成?!
秦如舟离开的日子比较乏味,我很少出净月轩,唔,为了避免遇到秦夫人,其实,我是知道这样不对的,我应该想办法跟秦夫人缓和下关系,可,哎,小皇帝自君山之行以后时不时地赏赐给秦府些东西,次次都有精巧的小玩意儿指明了是给洛月笛姑娘的,先头秦如舟在的时候,他不以为意,只觉得小皇帝跟我玩儿得好,所以,有些东西过来也没什么,可,秦夫人,哎,秦夫人,看看现下吧,小皇帝又独独指了一个翡翠的小茶壶给我,极薄的胎,仿若透明了的小壶肚上流淌着一线线的碧绿,看上去春水似的美丽。
风文看见了,笑着说了句:“月笛姑娘这壶可真好看,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一片冰心在玉壶!”我不知道风文是不是故意的,唔,我只知道,秦夫人的脸色变了,哎,本来就被骂成狐媚子了不是么,啧。
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那小壶已经被秦夫人不小心地撞到地上了,哎,可怜的我才把玩了一次而已啊,秦夫人还真是,怎么说好呢,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个任性小姐似的,世家出身的女子,从小被宠过头儿了吧,皇帝赏的东西都敢这么折腾!我按下心里的火气,赶忙凑过去:“秦夫人,没撞到吧?”
秦夫人细眉拧到了一起,刚想开口,却有一个嬷嬷带着一股子喜悦劲儿冲进了厅里:“夫人,夫人,大公子中了解元了,大公子中了解元了……”
“哦?”秦夫人立马地喜上眉梢:“那君水呢,君水呢?”
“报信儿回来的小厮说大公子在路上呢……”然后就是一伙子人贺喜的声音,叽叽呱呱的。
我看看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就拉了小环回了净月轩,啧,好险逃过一劫。晌午收到信鸽的时候,那小皇帝还在信里问我那小玉壶好不好看,啧,好看,好看成碎屑了!哦,我忘了说了,君山回来之后,小皇帝经常会就一些问题跟我讨论,说是要体察民情,就要多方面考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思想也是要知晓的!于是,就开始了通信历程。
跟小皇帝书信来往其实蛮好玩儿的,小孩子么,受过再多帝王之术的教导,也总还是有些小孩子心性的,跟他通信,是在秦府无趣生活里的一个乐趣了吧。
年后便是会试,那一场考完之后,秦如舟夜里摸进了我的净月轩,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跟他偷偷摸摸的,可,哎,秦夫人,啧,那个玉壶之后她愈发地看我不顺眼了。
“笛儿,你猜对了,大题出的就是有关新法的一些看法。”秦如舟兴冲冲地道。
“这样啊,那公子爷是不是已经准备好将□□一举囊获了呢?!”我笑笑地问他,如果我说,那会试题目是我敲边鼓的原因,你会不会觉得这个女子太不守妇道了呢?
□□,我没有太多惊,却有很多喜,因为,于这秦府中,将要有我的一席之地了,于秦如舟身边,将要有我永世地相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