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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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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茨利亚依旧被凛冽的哀风笼罩,瑞雪纷飞。
因天气而冻僵的毛发直挺挺地立在小黑猫的脊背,原本不显眼的黑灰色胡须也暴露在毛毛细“雨”中,随着黑猫的动作摇摆。
黑猫胸前的宝石掩盖在皑皑白雪中,看不出原先的色彩。它缓缓抖落遮挡视线的雪,伸出舌头舔向胸前。
好一会儿,积雪才化成了水,透过水渍宝石它迈着僵硬的步伐穿梭在茨利亚的大街小巷,像是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它的大脑向身体传达出最后的指令。
黑猫在街头拐角处停住,扫视巷内可供遮挡风雪的地方,最后在垃圾桶旁蜷缩闭上了眼睛。
同样蜷缩在垃圾桶旁的少年听到了声响,睫毛缓缓抖落粘上的雪花冰晶。
路过的旁人只淡漠地扫了他一眼,而后匆匆赶路。毕竟在这片土地上他们都有因严寒随时丧命的可能,更何况现在又陷入了混乱。看他一眼只是为了确认这人身上的价值——食物。
毕竟这里的雪常年不断。政府也有派出针对此况的异能者,只是没什么用,这儿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这一方案就被淘汰了,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为这片土地的人们发放各式的御寒用品与食物。至于结果如何,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政府发放的物资不足以支撑人们的需求。他们去抗议、罢工、到政府前嚷嚷。可那又怎样呢,到最后死了不少人才换来政府的呼寒问暖。
他们也发现了这个国家的领导人丝毫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于是都不再力争,而是掠夺。心中想存活的欲望指使着他们去抢夺。
这片土地陷入无尽的混乱。
“乌拉!早上好~小祈安不能再偷懒了啦~蚯蚓要钻没啦。”人群中的喧嚣被耳边的声音阻断。
任祈安的目光逐渐焦距,目光下移看到了脚边趴着的黑猫,它似乎睡着了。
在耳麦中的人发出不满前,他先一步问道:“教父才醒吗”
“我们那么早来执行任务,可教父还在甜美的梦乡吗。”语气中的暗讽摆在明面上。
可对面丝毫不在意,任祈安耳麦中传来轻笑,他不自然地乱飘眼神。
“啊——祈安是想听我的梦吗。”对面停顿了下。“梦到我们俩个,只有我们俩个去环游世界了啦!超赞的!你懂吗祈安。”
“呀这么好,我怕我们还没登上飞机就被你亲爱的挚友咔嚓掉呢。”
对方似乎也考虑到这种可能性很大,惋惜地叹口气。
“太糟糕了——”
随着对方逐渐减弱的声音任祈安拎起一旁的枪踏出小巷后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boo—booo——”本就陈旧的铁锈门因雪天冻地邦邦硬。任祈安持枪靠在大楼栏杆上慢慢上膛,他手中动作一顿,拉开弹夹,里面一颗子弹都没有。“新的恶作剧吗,教父。”
“我不喜欢。”
刺骨的寒风夹杂在片片雪花中。白皑皑的大雪纷飞,仿佛可以遮盖世间的罪与恶。
耳边清晰地传来不满的抱怨声”啊,真是莫须有的怪罪。”
“或许您应该想想您那位相知恨晚的好友?而不是您的刎颈之交”
寒风渡过少年的衣摆,吹拂起少年的黑发,任祈安挑起嘴角露出被喜悦笼罩的笑容。
“他呀,是该好好地交流感情了。”
任祈安缓缓站起身,萧瑟的风不断摆弄着少年的碎发和那一抹兴奋的笑。任祈安向前靠住栏杆,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撑住脸颊。眼皮耷拉下来,而眼睛随着目标的动作眯成弯弯一条。
前脚刚踏出轿车的老翁在迎面而来的严寒下眼球逐渐凸出,紫红的血丝蔓延到皮肤的各个地方随后从七窍处溢出,鲜血喷在司机身上。而着紫液仿佛有毒似的,逐渐蔓延至司机的全身,他愣在原地,眼眸睁大,就如同刚刚的老翁七窍流血死去,成了一滩紫水与白白的碎渣。
不远处紧紧跟随的部队,与大厦里接应的一小帮人见状纷纷警觉地寻找,他们都等着大厦前金发少年的指令。少年眼球扫了地上那一滩一眼,眸中清亮起来,视线乱扫。
最后停在一栋大楼上。
跟在少年身后的高个子黑衣男询问道:“伊戈尔大人,需要抓捕吗?”
伊戈尔眼球绕着周围转了一圈,最后锁定在一栋楼上。他微微向那边抬头回应道“抓不到就别回来了。”话音刚落伊戈尔转身消失在大厦外。
而得到命令的部下们纷纷向对面楼射击,更有甚者提着疑似迫击炮的小型武器向大楼发射。
子弹穿过夹杂着雪花的寒风射向任祈安,但子弹不知怎的在半空中一颗颗都炸成了紫红色的烟花。
而射出子弹的一个个人们都仿佛被自己的子弹射中而炸裂成一滩紫水与碎渣。
而被炮弹击中的大楼也发生了坍塌
爆炸声响彻整个街道,高楼瞬间倒塌,连带着还未来得及逃脱的任祈安。
爆炸后街道又重回了安宁,只见惨白与紫红的混合物被压倒在高楼的废墟里。紫红色的液体在街上蜿蜒流动,直向道路的尽头。
厚重的白雪搭上森林的发梢,与地上散落的掺杂在一块的雪与松构成一幅别样的花卷。而那一大片落地窗仿佛是这独特美景的画框,永久封印在这里。
落地窗旁坐落着俩个捧着大桶冰淇淋的少年,都十一二岁的样子。
呼呼作响的下雪声盖住了客厅门关合的吱呀声。而那俩个少年都不约而同地往向披着黑色风衣的另一个少年。
任祈安脱下了被泥块浸透的大衣,里面成了深褐色的高领毛衣,有的甚至已经打成一结,完全看不出这原本是如雪般白皑皑的毛衣。
他从挂风衣的挂钩上取下俩个发带,其中一个边走边绑住自己过长的发尾。另外一个随手挂在了手腕上。
身穿白衬衣的少年瞧着对方愈发加深的笑意,将身旁的大口挖雪糕的同僚推到任祈安眼前。“都是他,是伊戈尔想看你出糗的!”
伊戈尔握住勺柄的动作顿住,猛的站起身,黑色兔耳卫衣上的耳朵随着动作晃动立即发表自己强烈的不满:“啊????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你的鬼话吗!会吗!”
任祈安推开面前的脑袋,黑绿色的眼睛盯着偷摸挖冰淇淋的少年,伸手递给少年一条深红的发带。
“给茨利亚的最后一件礼物发出去啦~”任祈安顺势蹲下就着桶边的勺子挖了口送到嘴里。
“啊啊~祈安一如既往的能干呐。”被称为教父的少年抬手接过发带扎起及腰的青灰色长发。
瞧着对面少年露出满意的神色,问出了正事:“情报怎么说?”
任祈安回答道:“今晚就会送来新的老鼠哦,知秋~”
“啊呀?过家家游戏到此为止了吗就?”任知秋拨开脸上的碎发掩到耳后,手掌撑住一半脸,不满地抢过任祈安的勺子送入自己口中。
一旁的伊戈尔见状凑过来提议:“我要去亚洲亚洲啦!这里真的够冷了!”伊戈尔边说边狠狠地咬下勺子里的雪糕,试图发泄心中的不满。
“欧洲也有很暖和的地方呢,伊戈尔。”任祈安反驳道。
伊戈尔瞧着任祈安挖走了最后一口冰淇淋,不满到了极点。
“啊啊啊啊你们俩个寄生虫,我已经累死累活在欧洲做了俩年社畜啦!!”
见任祈安还想反驳伊戈尔接着补充道:“这俩桶冰淇淋还是我买的!从亚洲空运的!你知道多贵吗!!”
“你的工作任务那么好还不是得靠我!”任祈安叼起勺子冲伊戈尔喊道。
“是呢是呢~祈安知道现在我的眼圈有多黑吗~”伊戈尔用食指摁住乌黑的下眼皮往下拉,连带着翻了个白眼。
刺啦——突兀的响声在争吵中响起。任知秋咬棒棒糖看戏的动作一顿,快步冲向书房。
任祈安见状拉住伊戈尔跟上。“走啦~小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