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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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花裕姬刚走出高专结界，就感受到了一股独特的、腐朽的臭味。
这个味道......
贺茂羂索？
柚花裕姬满脸嫌恶。
这么嚣张，很明显是想引她去某个地方。
柚花裕姬轻嗤一声，有些不爽，既然他这么想要她去，她偏偏不去。
也不知道他千年来有什么造化，指不定有法子监控她在干什么。
倘若他敢出现亲自见她，她倒是会高看他几分。可他藏在暗处，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蝇营狗苟，愈发令人恶心。
柚花裕姬双手插兜，竟慢悠悠散起了步。
她一路走到东京中心，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那股味道却仍挥之不去。
足足步行两个小时，暗中的人也没有出现的意图。
柚花裕姬手指微微摩挲，开始思考将东京的人全杀了找出羂索的可能性。
在她耐心彻底耗尽之前，面前突然飘过来一张报纸。
羂索的气息简直要把它浸透。
柚花裕姬伸手抓住，上面血红的大字鲜艳得诡异。
【仙台多地突发爆炸，高温夏季，煤气罐等易燃易爆物究竟该如何保存？】
仙台。
柚花裕姬若有所思。
好像是那什么......喜久福的原产地？
她掏出手机，循着记忆有些生疏地买好票。
不得不说，某些时候，人类不仅不愚昧，还颇有智慧。
柚花裕姬随口感慨，却不怎么真情实意。
蚂蚁筑成的巢穴如此精妙，可也没有人将它拔高到人类的层面来吧？心情不好了，没踩上一脚都算他们大度。
仙台......
柚花裕姬饶有趣味地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
羂索给她准备了什么惊喜呢？
不满意的话，她可不会手下留情。
......
“哈？？早点回高专比较安全吧?”五条悟震惊中带着无语。
“这是天元大人的命令，必须满足天内里子的一切要求。”夜蛾正道在电话那头说。
“未免太纵容她了，这个时候去学校......”五条悟两手插兜，有些不满。
“别这么说，悟。”夏油杰面带不忍，“你我都知道，虽然天内那么乐观......但是夜蛾给我们任务的时候，可是用了‘抹杀’一词。”
同化啊，尽管听上去是天内理子所说“天元大人就是她，她就是天元大人”的歪理，可是天元大人活了上千年，哪怕属于天内理子的部分不湮灭，可是她短短十几年的人生砸进天元上千年的记忆中，一点水花也溅不起来吧。
少年又陷入了茫然。
众多辅助监督与窗的安危、所有的结界、咒术界的未来、普通人的存亡......
这似乎是最优解吧？
仅仅是需要牺牲一个无辜少女。
可是，为什么是她呢？
为什么不是那些邪恶的诅咒师......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性格开朗的、有着家人和朋友的中学生呢？
而他自诩拥有力量，是为强者，为什么无法保护一个柔弱的少女呢？
这是一个残忍的、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面前的选择。
一个人生命的逝去与寥寥无几的亲朋的悲伤，和关乎大众的存亡、社会的动乱。
如何将他们放在天秤上比较？
明明很显而易见，谁清谁重，一目了然，不是吗？
无论是选择哪边，他都是间接的刽子手。
这双祓除咒灵的手，终有一日会握上杀害弱者的屠刀么？
夏油杰紧紧攥着拳头，血从指缝流出来，吻过他的指骨，落入衣兜里。
是他太弱了......
如果是柚花的话，她会怎么做？
莫名的，夏油杰想起那双血红的、宛若富士山顶经年不化的雪一样淡漠的眼眸。
虽然是在笑，可是眼睛里一点笑意也没有呢。
也就悟看不出来吧......不对，他也知道的。毕竟悟其实骨子里也是一个很冷漠的人啊。
在这一刻他不去想柚花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又有怎样的过去。
他只是在想，如果柚花在这里的话，她会选择哪一方呢？
不，她大概不会选。她看不顺眼的就杀了，觉得有意思的就留着。拯救与毁灭？人类的存亡又与她何干。
真任性啊。夏油杰垂眸，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鲜活的少女为腐朽的咒术界献祭生命。
那就让他也任性一下吧。
他抬眸，看向五条悟。
“悟......”
“杰。”走在前方的少年突然转头，嘴里叼着棒棒糖，墨镜下的眼睛却透漏着少见的认真，“我们让里子回家吧？”
夏油杰一愣，眉目舒展：“啊，悟，这种事得去征得天内的同意吧？”
“还有，想好怎么跟高层交代了吗？”
五条悟嚼碎了嘴里的糖：“那种事，完全不担心呢！”
、
“毕竟，我们可是最强啊！”
五条悟冲着他得意地笑，呲开一口大白牙，在阳光下晃眼得紧。
夏油杰微笑起来，一抹苦涩却涌上心头。
说到这个，星浆体任务会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执行任务吧？
毕竟悟已经实实在在领先了他许多，完全可以一个人执行任务，再也不需要他的协助。
会累的吧？一个人的话。
夏油杰有些担忧地看着前面吊儿郎当的高大身影。
果然还是他太弱了吧。
他鬼使神差又想起了柚花裕姬。
要努力变强了啊......为了追上他们的步伐，为了保护弱者。
......
柚花裕姬下了高铁，拿起手机。
群里已经有很多消息了。
因为觉得提示音太吵，早就开了免打扰。
看见“星浆体”三个字，柚花裕姬挑了挑眉，点了进去。
......一张五条悟被扇大比兜的照片。
群里跟过年了一样欢快，柚花裕姬皱起眉，快速往下翻。
他们要和“星浆体”去冲绳旅游？
啊，居然还很坚定地表示尊重“星浆体”的想法，如果她最终选择不同化的话就护送她回家。
真是一群天真的小鬼啊。
天元活了上千年，这期间抱着不同目的想阻止她同化的人或组织有很多，为什么都没有成功呢。
她心思缜密，必然挑选了不止一个星浆体。
、
如果最后同化没有成功，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天元自己不想同化。
而且那密密麻麻的门。柚花裕姬想起了曾见过的高塔，与其说保护，更不如说监控吧？
天元明明拥有可以进化成更高阶的能力，会甘愿任人摆布，让一群力量孱弱的蝼蚁把她当做一个加强结界术的工具么？
羂索又跟她说了什么呢？
真是让人期待呢。
而那两个天真的小鬼嗅不到山雨欲来的先兆，还在那里纠结，未免太可笑了。
温室的花朵骤然见到人性的黑暗什么的，哪怕是千年前也是有这种话本的啊。
柚花裕姬畅想着他们可能露出的表情，竟然有些兴奋。
她捻了捻袖口，惬意地眯起眼睛，循着逐渐浓郁的咒力残秽，揣着袖子不紧不慢地走。
脚步停在了巷子口。
柚花裕姬皱眉，咒力残秽完全消失了？
可是有什么奇怪的气味传过来，还莫名地十分熟悉。
奇异地，她竟然还觉得十分亲切？
柚花裕姬看着巷子中间粉发金眸、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小孩，一时失语。
他身上带着的那股暖洋洋、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的气息里，一半竟然混杂着羂索浓厚的因果，还是关于.....羂索是他的母亲？
气息里还有一半，竟然来源于她的弟弟，堕天！
只是弟弟身上的因果她从来看不真切。
是羂索给他准备的受肉体？不对，在没有受肉之前，理论上两者不会产生任何联系，只是灵魂会比较契合而已......
如此浓厚的因果，柚花裕姬有些恍惚，不会也是关于亲缘的吧？
柚花裕姬看着那与弟弟一模一样的粉发，还敏锐地注意到他发根是与羂索如出一辙的黑色......
她深吸一口气，站在原地冷静两秒，麻木地往外走。
毕竟也有一千岁了，说不定在她没发觉的时候身体某些零件老化了，出现幻觉了。
车辆轰鸣声传来，柚花裕姬转头，发现飞驰在巷子里的车快要撞上站在中间的小孩。
柚花裕姬面无表情地看着，巷子里有开这么快的车，说不定是天意。要是这个小孩死在这儿，那她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那个三四岁的、还没有车头高的小孩，发现疾驰而来的车，竟然没有惊慌，而是在尖叫声中纵身一跃，从车上面翻了过去。
柚花裕姬陷入沉默，再怎么不与常人接触，她也明白一般的三四岁小孩不可能做到这样。
更何况，小孩很明显连咒术师都不是......
那么只可能是她弟弟的血缘了。毕竟弟弟三四岁的时候已经能手撕活人了。
所以，这是弟弟与羂索生的孩子？
柚花裕姬彻底崩溃，也是，她当年陷入沉睡前，弟弟才刚学会封存灵魂的咒物的制作方法，最后到底怎样发展她也不知道。
柚花裕姬心情复杂地走向小孩，一把捞起他。
车主惊慌失措地停好车，骂骂咧咧地走过来：“小畜生站中间挡路......”声音越来越小，低不可闻。
柚花裕姬冷冷地看着他，他浑身一哆嗦，连忙爬上车屁滚尿流地往前开，结果不知怎的一下子以一个奇异的角度，大力地撞在了墙上。
火星四溅，那辆车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莫名其妙爆炸了。
柚花裕姬有些生疏地捂着小孩的眼睛，那小孩竟然也不怕她，好奇地在她手心里眨巴眼睛，长长的睫毛扫过她手心，让她本能的战栗。
好舒服......这个小孩的身上的气息好亲切，却控制在一个绝对安全的领域，让她亲近却不依赖，也不至于会把他当做威胁杀掉。
柚花裕姬垂眸，看着她手下露出来的半张脸，竟然久违地想起了那个女人。
她一直追寻着的......
奇怪的感觉。
柚花裕姬一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直到小孩挣扎着将脸从她手心里挪开：“爷爷！”
精神烁立的老人健步如飞，刚帮出车祸的人打了求助电话，就一下子就走到了小孩跟前：“谢谢你帮了悠仁!”
这孩子叫悠仁么？
掌中温热离去，柚花裕姬竟有些贪恋，下意识摩挲了一下掌心。
“我是悠仁的爷爷虎杖倭助，多亏你挡着没让他看到那悲惨的一幕......”虎杖倭助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不知道你如何称呼呢？”
虎杖悠仁的爷爷？那不就是弟弟的爸爸，可她又是姐姐......
不。弟弟的爸爸又跟她什么关系呢。柚花裕姬冷静地想。
“你好，我是悠仁的姑姑柚花裕姬。”
虎杖倭助笑吟吟的脸突然僵住了，他看着面前穿着和服，衣衫单薄，脸上还显出一两分痴呆的少女，陷入了沉思。
他很快又爽朗地笑起来：“柚花小姐，我过来的时候正好做了饭，你愿不愿意赏脸一起吃呢？”
柚花裕姬还要弄明白悠仁是怎么一回事呢，当即点点头：“那就拜托了。”
虎杖家就离这不远，就坐落在小巷子后边的一条街上。
柚花裕姬刚一进门就沉默了。
正对着的客厅墙上，挂了一张全家福，其中额头上有一条缝合线的女人正冲着镜头笑。
柚花裕姬盯了两眼，还真是羂索，他其中一个的术式就是通过更换大脑来得到肉/体的控制权以及肉/体本身的术式和能力，束缚则是额头上的缝合线。
她又忍不住瞄了两眼，羂索大着肚子的样子......真他妈恶心！就应该早点杀了他！神经病！死变态！
柚花裕姬嫌恶地移开视线，彻底破防。
从照片上根本看不出来粉发的男人是不是堕天......肯定不可能！她弟弟那性格怎么可能乖乖拍照还对着羂索露出那么恶心的笑！
“啊，柚花小姐认识香织吗？如果是她家的姐妹的话，应该算是悠仁的阿姨......不，姐姐吧？”虎杖倭助看着很明显才十几岁的少女，改口道。
柚花裕姬默不作声，虎杖倭助便默认了。
果真还是小孩子，连亲属之间如何称呼都不清楚呢。虽然儿媳自从车祸后就变得很奇怪，可到底是去世了。虎杖倭助叹了一口气，给柚花裕姬夹了一筷子肉。
他笑眯眯地看着吃菜的少女，还有一旁握着勺子边喝汤边悄悄往少女身上靠的孙子，一时竟有几分欣慰。
柚花裕姬沉默地吃着，饭菜意外地好吃，跟弟弟那个追随者做的相比也不遑多让。可是她这会食不下咽，只是往嘴里塞着，连头都不想抬--不想看到羂索和疑似她弟弟的人的恶心笑容。
反正她是不相信羂索穿越千年机关算尽只为了变成女人给堕天生孩子的。
柚花裕姬放下筷子，又薅了一把虎杖悠仁炸起来的头发，果然很舒服......
那就让这孩子留在她身边，她又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主。
柚花裕姬看着虎杖倭助，正色道：“我准备把悠仁带走。”
为什么两个很恶心的人凑一块能生出这么让人喜欢的孩子？柚花裕姬想了想，都说孩子随姑姑，幸好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