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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她重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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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透过窗帘间的缝隙,微微撒了进来。躺在床上的女人轻松动了动身体,慢慢睁开眼眸。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肌肉微微绷紧起来,呼吸都不知觉变得小心。房间里很暗,很安静,偷偷撒进来的月光,似乎成了唯一引人注意的东西。
女人动了动脚,她感觉到似乎有铁链隔着柔软的东西束缚在上面。她感觉到了身上的压力,是个人,熟悉的气味,但是她不敢确定,因为按道理来说,她已经与他永远分离了。“你是谁?”女人的声音平静微弱,带着几分冷意。
身上的男人缓慢抬起搭在她颈间的头。眉心微皱,迟疑一会后支撑起身体,抬手抚上她的额头。体温无异,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
男人叹了口气,站起身,为女孩压好被子后,转身走出了房门。
在门打开带来的亮光中,女人看到了这个男人,是她在不甘中失去意识前,心里最后出现又缓慢消逝的身影。
是灵魂脱离这个世界带来的光点吗。对于刚才感觉到的重量与额头的轻抚她有些许留恋。疲惫的闭上眼,她想消失在刚才温暖的余韵中。
她是被开门声,和三两个人进入房间,放下箱子的声音吵醒的。微睁开眼,似乎还不适应房间的光亮,眨了几下眼。窗帘被一个女佣拉开了一半,却也足够敞亮,天亮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床旁,将他的箱子放在了床头柜上,从里面拿出一些常用的检查设备。
床旁还有那个她熟悉又好像不是特别熟悉的男人。看上去年轻了一些,也没有那么憔悴了。似乎是他们刚成婚时候的样子,稳重,儒雅,又有几分不可靠近的气场。
她慢慢的将与他对视的目光转向了正在为她检查生命体征的医生。他的眉眼间有着几分厌恶与不耐烦。是认识的人,江译,有名的内科医生,江家家族医疗产业的继承人。与时瑾池是发小,关系好,技术硬,时常被拉来充当家庭医生。
此刻江译检查完,正收拾着他的设备。“目前并没检查出什么问题。”他说,又看向我,“我是谁?”他指着自己问。我端详着他,似乎,也要比记忆中的样子年轻了一些。“江译。”我平静的答道。
时瑾池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是谁?”江译指着一旁的女佣问。“肖阿姨。”我上下打量了两眼,起初,时家派来照顾我的女佣,倒也算尽心尽力。
江译一边嘴角微抬,给出一个“我就知道又要折腾什么幺蛾子”的冷笑。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看着他们。肖阿姨的脸上露出了诧异与心疼。时瑾池只静静看着我,但是那目光,却如此具有威慑力,似乎把我禁锢在了他面前,只有我们两个。
“你与时瑾池成婚了,这是你的住所,时太太。”江译漫不经心的回答,又特别咬重了后面几个字,微抬起眼眸看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反应。
我安静了一会,又平静的问,“为什么禁锢我?”我挪动我系着铁链的那只脚,传出铁链移动敲打床尾的声音,很细却很牢固的铁链,它被锁在了床尾。
“因为你想跑,去找你在外面找的情夫。”江译看着我。
我记得成婚后我逃跑过很多次。离成功最近的一次我和汉宇站在港口离渡轮几步之遥。我被抓了回来,就被系上了铁链,不得离开房间半步。若大的别墅里外都有人看管着。
我依然很平静,我需要理清思路。“现在是几年,几月?”至于具体的几日是不必要的,我已经记不到那么详细了。
“18年4月。”江译观察着我。
我靠在床头上沉思着。我重生了?时间倒流了?这是我们成婚后两个月的时候。一切似乎很真实的样子。
江译转移了他的目光,提起他的箱子,和时瑾池一前一后的出了门,阿姨出门后,哀伤的看了我一眼,关上了房门。
江译对时瑾池说,“我目前检查不出什么问题。建议到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如果不放心,可以请一个心理医生。如若还是没有问题的话”,他叹了口气,“新的作妖又开始了。”江译拍了拍时瑾池的肩,离开了。
时瑾池回到卧室,看我正用脚拉扯着绑着的铁链。“我们要去医院一趟。”他走过来想抱起我。
我回望他,“我要换衣服”。我身上还穿着睡衣。由于我经常不配合,动不动就拿东西砸人打人,除了时瑾池,已经好久没有人帮我打理了。而面对时瑾池,我又每每故意与他对着干,他便也经常顺着我。
他打开了衣柜门,里面全是我故意与他作对,买的非主流的衣服。
他望向我,我摇了摇头。他又打开下一扇衣柜门。我看了一眼以黑色为主,又夹杂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有点被自己无语凝噎到。
“我要穿白色的。”我说。他蹲下身,在衣柜里堆叠起来的衣服中翻找着。终于翻找出了一件还算得体的白色连衣裙。看了我一眼,我坐在床上伸出手,他递给了我。
然后他就静静的看着我,我看着他。“我要换衣服,你得出去。”还是我开口了。他瞟了一眼被钉死的窗,转身出了门,掩上门,在门口等着。
我下了床,在衣柜里翻找内衣裤和外套。我想把身上的衣服都换掉,没有什么,只是个人感觉不大舒服。我又感觉我的头也该洗一下,也想洗个澡。我又翻找出一件睡衣。
他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很久了。开门进来,看着我蹲在衣柜面前,抱着一些衣服。
“我要洗澡。”我说。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我能找出很多事情来。“在我洗澡的期间,让女佣把床上的垫单被套等东西都换一遍。”我又说。
他点了点头。我进了卧室内卫生间的门。由于脚上铁链的原因。浴室门并不能关紧。我透过门缝看见他,背对着门站在那,让女佣拿来床上用品,又关上了卧室的门,亲自动手给我换着。
浴室的镜子等易碎的东西都被拆掉了。洗发露沐浴露换成了塑料瓶子。吹风机等可能被我用来伤人或者自残的东西都被收掉了。
我洗完后打开了门,“我要吹头发。”床铺已经被换好。他让女佣拿来吹风机,递给了我,站在门口看我吹头发。
“我还要护发精油。”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自从我与他成婚,开始与他作对,每每想给我收拾打理一下,都要闹得天翻地覆。
他让女佣拿来了护发精油,玻璃瓶装的,他拿在手里,按出一些到我手上。我擦在了头发上。
“水,乳,精华,面霜。”我已经好久没有护肤了。他会在我睡前的牛奶里加入微量的安眠药,这是后来才知道的,我还大闹了一场。他很晚才回来,多数时间我已经睡着了。再时不时给我打理一下,拥着我入眠,又会在很早的时候离开。其实我有感觉的,在身边床铺下沉的时候。
他一样唤佣人拿了过来,拿在手上,又倒或者蘸到我手里。“镜子。”我终于是没忍住,要了镜子。一个女佣,举着镜子,站了进来。
我看到镜子里的脸,虽然有几分憔悴,但我依然觉得是好看的。因我闹绝食,他只能给我输营养液。后面他逼迫我,如若我不好好吃饭,他就让汉宇破产,一点点吞并汉家的企业,让他流落街头,四处欠债。我就不情不愿的吃了,但是吃得并不规律,有时打砸饭菜,有时一遍遍挑剔为难佣人。他也不逼迫我,只是增加轮班的佣人和加薪,再让佣人们尽量避开我,避免被我伤到。
“眼霜。”“唇膏。”护理的东西一样一样的上。时院的人都知道我又要开始折腾了,但是不知道我要折腾什么。我还是没化妆,我觉得有些疲惫,似乎这具身体没有什么精力。
护理好后,我又开始赶人,我要换衣服。穿到打底裤时,脚上的锁链让我没有了办法。为了方便,我的底裤都换成了系带的,但是打底裤不能,我也已经好久没有收拾打扮出去过了。
我还是把时瑾池叫了进来。他看着坐在床上的我,蹲下身。抓着我的脚踝,打开环着的皮革和锁链。给我穿上裤子,又锁上了铁链。
他从铁链中间解下来另一端,环在自己手上,想要抱起我出门。“发饰。”我说。他停了手,看着我。“我要白色珍珠的发箍。”简单一点就好,我已经好久没有用过这种类型的装扮了。
他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告诉佣人,在他卧室的梳妆台上有。那是成婚以前,他按照我的日常风格给我准备的饰品,只可惜从来没用上。
佣人拿来一个架子,上面全是从梳妆台上挑拣出来的白色珍珠发箍。珍珠有大有小,有圆的也有不规则的,有缀满的,也有简约的。我选了一个,戴上对着佣人手里的镜子照了照,总体清冷一些,但还算满意。
我们终于出了门。在到医院下车前,他还是解开了我的脚链。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几个保镖跟随着,进了医院。
我配合着医生们的检查。结果出来了,除了身体有些虚弱,没有问题。意料之内的结果,他把我带回了家,依然锁在卧室里。吩咐佣人们给我做一些补身体的东西,然后加强了时院的警戒,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感觉我表现得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