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渡春风》木离风

8、削耳

　　交代完今日事宜，赵世雄不敢耗在这里，匆匆退了身。
　　旋灵眉间含笑俯身道谢。
　　“王爷，小女子不才又得了王爷的恩惠，不敢惹王爷清静，先退下了！”
　　退出几步欲要转身，林逸宸便厉声叫住了她“昨夜的大夫呢？伤本王诓骗本王，惹本王的清静，灵儿姑娘是个生意人，你给我说说这些账该怎么算？”端着茶盏细细品了一口，唇角缓缓露出几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王爷想要我怎么算呢？”旋灵困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有点诱人，不敢多加驻目。
　　林逸宸起身下了座，垂眸看她“不知赵大人和你家做的什么生意？”
　　“王爷不知？”听着让人有些意外。
　　“如实说。”
　　“赵大人到任四凰已有五年，刚到此时流寇盘山而占，百姓苦不堪言，可平定流寇的义军走后这里的城池营垒，沪城盔甲都损失过半，赵世雄便找到我叔父购其铁器铸兵器防卫流寇，三年间四凰城兵力恢复，百姓富足一切井然有序，百姓都感谢他，可就这两年，四凰城南的百姓不断出逃，有的流到巴蜀，有的到江郭还有到南蜀，我觉得事出必有因。”
　　这几日在四凰城巡视，城内一派祥和百姓安居乐业，可城南地界却空着，只有少数铺面撑着，更多的是被洪水冲塌的房屋和流离失所的难民。
　　“赵世雄身为四凰城的知府，是百姓的父母官，城南城北皆是子民，他这样做官府不但不管制还要免了粮食税收开仓赈济。”旋灵目光投向林逸宸，语气愤愤说道。
　　“那照你的意思赵大人中饱私囊是吗？”
　　旋灵不语顿时厅内安静下来，忽而娇媚细语从外传来“公子，昨日我，怠慢了公子特此过来谢罪！”
　　柔弱不胜春风的舞姬扑扑赶来，半身作揖跪在地上，眉波流转暗垂珠露，瞬间竟能让人生出些怜悯之心来。
　　瞬息旋灵意识到了什么，不觉两耳发烧二分假笑掩饰脸上的尴尬，退身向后匆匆逃离。
　　晨风拂面，旋灵觉得清爽一片，苏穆看她神态慌张问道“小姐，你耳根怎么这么红？”
　　旋灵当即用手摸了摸“哦，是吗？兴许是里面气氛烧人吧！”
　　“烧人？”苏穆不解。
　　旋灵打开骨扇扇风迈着轻快的步子，“这附近可有什么早茶？”
　　“小姐我们不去西塘口吗？今早方伯折船回来时说要见见小姐。”苏穆一边说着，一边将今早备好的糕点递过去。
　　临街的铺子断断续续挂上了牌子，粮铺前来的客人排上了长长的队伍。
　　“你听说了吗？义仓那边的粮食今早围了许多人，说那边的粮食要运走！”
　　“运到哪里去？我们四凰的粮食还不够吃呢，义仓的粮食运走了，我们吃什么啊？”
　　“可不是嘛，义仓的粮食运走了，这几家粮铺又要涨价。”
　　“啊，涨价，还要不要人活了。”
　　百姓的埋怨声此起彼伏，旋灵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四周，微微叹了口气“赵世雄今日这粮食给了我们，四凰城内可就不安了！”
　　“如果他不把私藏的粮食放出来，城内的百姓必然生事！”
　　“这个老狐狸，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放粮的，想要这火再大些还需要个引子。”
　　西塘口处聚集着几艘货船正在装载粮食，方伯看到旋灵的身影远远跑上前“小姐此番作为不得了，欠款今日一早就送过来了，真金白银妥妥四万两，这些粮食虽然不多，可也能解当下的燃眉之急啊！”
　　“叔父心中有大义，我做的这些算不得什么，后期百姓的安置还是得靠叔父的这些银子，做了这番事，希望表哥入仕之路顺利！”
　　“家中公子学业已成，如今就需要家里做些好事来锦上添花，有了县令和赵世雄作保，日后前程定会无忧啊！”
　　“作保不能是赵世雄，此人心思深沉，私心重！”
　　方伯听着甚是满意，笑着点点头“小姐果然慧眼识人，赵世雄在这里为非作胆，昨日竟然奸害百姓性命，小姐现下请随我来！”
　　登上领头的航船，苏子钦面色憔悴躺在踏上昏迷不醒，旁侧的乔玉手拿白色丝帕搭在他额间，听到有人来转身看去。
　　“旋……旋姑娘！”眼底透出光，甚是喜悦。
　　“乔公子我们又见面了！”苏穆笑道。
　　“是啊！”乔玉起身朝旋灵走过去“旋姑娘此番前去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谢过乔公子，并无大碍！”
　　乔玉不知再说些什么，湿漉漉的手指摸索着衣角。
　　靠前几步，榻上之人额头上的白色丝帕直冒白烟，这人病的不轻“方伯好生照料着！我看他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的。”
　　“嗯，那这人如果醒不来，我们要如何安置呀？”方伯立于一侧，这人身形卓然，体态不凡不像是庄户人家，倒像是哪家的公子。
　　旋灵思索片刻说，“他身上有没有什么要紧的物件可以证明身份？”
　　“都搜过了，什么都没有！救上来的时候差点溺亡，吐了水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方伯道。
　　“这样先不让他露面，派人看好他，让他随船到江郭。”
　　“是！”方伯点头。
　　乔玉温柔的目光晕开，捏紧衣角的手自然垂了下来，声音渐轻“姑娘上善若水，利万物而行，济人之急，救人之危，样貌又如花似水，绝世而独立，入京后我愿追随姑娘，日后姑娘有用得着我乔玉的地方尽管开口。”
　　众人纷纷笑作一团，旋灵回眸笑瞥了他一眼“公子过誉了。”
　　船身有些摇晃不稳，旋灵率先觉察出来，出了舱只见一小厮慌慌张张跑过来“姑娘四凰城的百姓闹起来了，粮食还搬不搬呢？”
　　这么快就闹起来了？旋灵打开骨扇看了看正在运粮的工人对小厮吩咐道“让他们加快速度！”
　　城中，赵世雄派出的卫兵手持铁戟竖起一道人墙跟闹事的百姓对峙着带头的是一位约莫五十岁的老夫，衣衫褴褛满头乱发，高大的身板有些单薄，脸色显出一种苍白似病容“赵世雄自身不清，以权压人，以权谋私，贪赃枉法荼害我儿性命，如今霸占山庄私藏粮食压榨百姓……”
　　城楼上赵世雄听到这声音面露急色，看着左右随从“还愣着干嘛呀，赶紧给我把他抓起来啊，好好的人看不住，是谁让他给跑出来了！”
　　众人中看着这老头，突然一人说道“你是苏老爹，原来你还活着！”
　　“我活着，两年了赵世雄关押了我两年，霸占山庄藏粮，乡亲们就是我那山庄里面全是粮食，赵世雄私藏粮食和兵器估计是要造反，可怜我的儿子还捏在他手里，赵世雄你还我儿子！”顿时楼下百姓怒火被点燃，向前冲上去卫兵们抵不住，纷纷后退几步。
　　“污蔑全都是污蔑，快来人把带头闹事的人抓起来，如有反抗就地正法！”旁侧的师爷指着苏老爹说道，眼底浮现出一抹杀意。
　　卫兵上前众人纷纷后退，唯独苏老爹依旧向前，嘴里还不停念着刚才的说辞他虽瘦弱但是抵抗十足，对抗的卫兵一不小心倒在了地上后面。
　　“老不死的，竟然敢撞老子！”随后起身用手中铁戟直戳向苏老爹的心口处，鲜血染湿了衣衫他干瘦的手指捂着胸口要说什么却戛然而止倒身应地。
　　见势，旋灵绕开人群如风一般跑上前一脚将面前的卫兵踹出去老远“老伯！”
　　鲜红的液体抵在她指间，接着染红了她的白衣，旋灵知道世道险恶，却不知在权势面前一条人命竟然如此轻贱，愤恨涌上心头随手一挥，手中的峨眉刺如利剑一般削过那卫兵和师爷的耳朵。
　　刹那间鲜血迸发，待反应过后，两人耳朵各被削掉了一只，师爷看到自己地上的耳朵两眼发直，好似魂魄也跟着飘出去了整个人又惊又怕双腿胆颤起来。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声腔破碎，整个人最终跌倒在地。
　　围观的人看到此处又是杀人又是削耳，纷纷四处逃窜，旋灵缓缓将死者放在地上，原本肤如凝脂的脸色开始涨红冷眼朝城墙望去，赵世雄正俯身望着这一切，随后一挥手下面的卫兵便行动起来。
　　“把她拿下！”卫兵中一人喊道，接着几人倾巢而出，苏穆一人挡在前面旋风扫过之处一片哀嚎。
　　城墙上赵世雄看着这一幕，缓缓道“拿弓箭，不知死活的疯丫头，偏要多管闲事，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箭离弦而出，箭心直指旋灵眉心，带着怒意的目光盯着箭，一秒两秒她的头轻轻一侧箭打中她的发丝朝后方飞出。
　　这一躲，赵世雄彻底被激怒了，“放箭，给我射死这个妖女！”
　　矢如雨下，漫天飞舞的箭犹如密集的雨点一般对着两人倾巢而下，苏穆拿出剑来格挡，旋灵则是撑开了自己的骨扇，但因箭袭来的速度过快，两人支撑不了太久。
　　“苏穆，上城墙，擒贼先擒王！”说着两人朝城门处奔去，而后一阵马蹄声传来，旋灵回身发现竟然是林逸宸。
　　赵世雄看到林逸宸的身影心中一惊“快停手，停手不要伤了蜀王！”暗暗心底骂道:希湘阁那群废物，连个人都留不住。
　　江影率先跳下马，直奔躺在血泊中的人伸手到颈处发现已没了脉息。
　　“公子人已经死了！”身为佛山弟子，江影心道了几声阿弥陀佛。
　　日光照起，一束束闪亮的金线落在琉璃瓦和灰白色的院墙上，四凰城的府衙虽为单檐硬山结构，远观着却气势恢宏，庄严肃穆。进了仪门便是主殿，堂正中设公案，两侧列“肃静”、“回避”及其它仗仪，这里便是知府审案之所，其庄重威严之气氛扑面而来。
　　林逸宸虽未着官服，可在后方高堂明镜几个大字衬托下整个人显得威严霸气，在林逸宸的注视下，赵世雄缓缓跪了下去以一种虔诚的姿态开始了自己的诉告。
　　“王爷，您今日要为我做主啊！旋灵今日在城墙下公然削掉了官府中两个小吏的耳朵，还教唆城中人闹事对我出言不逊！”赵世雄表现出一副失落之态，眼神湿润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赵大人说说看，她是怎么教唆人出言不逊的？”林逸宸手中仔细把玩着那串蓝色佛珠，面露沉色眼神清澈而深邃仿佛早已看透这一切却又不露半分情绪。
　　“口出都是粗鄙之语，我描述出来恐污了王爷的耳朵，王爷有两位小吏的耳朵为证啊，公然伤害官府办案人员，我是不得已才出手，是为了制止她们，还有那个苏老爹，今日我将粮食送给旋姑娘，他带头出面阻止后又与旋灵姑娘发生口角，人群碰撞官兵阻拦是误伤了苏老爹……”
　　一旁苏穆有些听不下去了开口反驳道“倒打一耙，何其狡辩！”
　　“我倒打一耙，姑娘天地良心，我已把粮食钱银归还给你们了，你们还要我怎样今日之事如果不是你们在中间搅浑水，城中百姓又怎会生事，苏老爹又怎么会无辜枉死，王爷明鉴这女子二人是罪魁祸首，王爷应将她们二人抓入大牢严加看管，否则又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赵世雄自觉在理，不由在话上浇了些热油，将罪责一并泼在旋灵身上。
　　旋灵听着他的辩词了无遽容，方寸不乱谈笑间抬眸了眼赵世雄，对视一眼，赵世雄对她眼底的从容升起了几丝恐惧，眉眼不住地躲闪起来。
　　“佛说世人做了父母，便要求子女孝敬，全然不顾自己够不够格。穿了官服，便要求百姓届从，全然不顾自己得不得人心。佛还说有了上下尊卑，便不会再讲平等与民主，赵大人是四凰的统治者，可这位统治者不讲公平公正，正义道德，那么四凰必乱，私利不除便要求人民忠顺，全然不顾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面对赵世雄的倒打一耙，旋灵不疾不徐颇具林下风范。
　　“你，你敢以下犯上，目无尊卑！”赵世雄一时语塞，顿了许久指着旋灵声嘶力竭的喊道。
　　旋灵没理会他，继续说道“王爷你自出身以来便有了显贵尊严，身份权柄，今日之事你若是被小人蒙蔽了双眼，日后百姓断不会服你，断不会服国！”
　　话音未落，林逸宸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心中默念: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针针见血不留余地。
　　此事起因为安民固本的粮食，而苏老爹一直被囚在山庄如今人死了很多线索就断了，眼下缺乏能揭发赵世雄犯下种种劣迹的人，可这样的人现在找已经来不及了。
　　银色光撒过来，明镜高堂四个大字一碧如洗充盈在座下每个人的眼中，犹如皑皑雪山上的危耸。
　　锐利的双瞳在那张俊容上射出一阵寒光落在赵世雄头顶“赵大人百姓聚众闹事是因为什么？”
　　赵世雄缓缓抬头对视上寒光刚要说有人暗中挑事，又惧怕那寒光慌忙中改口道“粮食，因为粮食！”
　　“是啊，粮食有了事情不就解决了吗？”语气轻飘飘的，这件事好似与他不相干一般。
　　“下官明白了，下官这就去办！”赵世雄听不出林逸宸的语气是向着自己还是向着旋灵只得揣摩着字面意思小心作答。
　　林逸宸看赵世雄动作欲要起身接着说道“你说你要办，是不是要把策略呈上来让本王替你参谋参谋，以免后期再出现伤人死人事件，要知道我们盛乾天国是依法治国，杀人是要偿命的。”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我这就把详细章程写出来交由王爷！”
　　说完江影将台上的纸笔递了过去不出半刻便呈交给了林逸宸。
　　本是神情自若的林逸宸看后不禁皱了皱眉，随后将纸揉作一团扔在了赵世雄脑袋上“赵大人出了事就找朝廷，那要你们这些为人父母的官员作甚？”
　　“王爷您别动怒别动怒，下官还有办法！”看到座上暴怒的林逸宸，赵世雄浑身颤抖起来，整个身体趴在地上连连求饶。
　　“今日小的定把粮食筹备出来！您再给小的半日时间！”
　　“半日如果事情解决不了，本王就卸了你的官帽。”
　　旋灵抬眸看着那双孤傲的眼睛，深黯眼底充满了清静可细听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充斥着杀伐果断，有着皇家子弟般的威严。
　　颤巍起身后赵世雄瞥头怒意像是要燃烧旋灵，旋灵则一脸平静“大人别让城中百姓久等了！”
　　今日是有林逸宸出现，可这梁子随着这两天事宜积累不断加高加厚，想着后期出城可是个麻烦事。
　　台上林逸宸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下了堂径直到她近旁“灵儿姑娘勇气可嘉，削掉知府侧旁谋士的耳朵，你觉得赵大人还能放过你离开四凰城？”
　　自四凰城再见，旋灵每遇险境都有这位南蜀王出面，虽在江郭救过他，不过凡事有来有往，如果借着他的势力现下出了四凰日后京都会面难免要落人口舌。
　　“王爷，这又要怪小女子了，好巧不巧每次遇事就逢上贵人，如今我就算有一千颗心也无法表达对您的感激，此后就请让我在内心为您祈祷阖府康乐，得偿所愿，岁序更新，春风得意！”旋灵低头俯身手中骨扇合起攥于掌心一副赤诚相待模样。
　　恭维的话听过不少，不过刚与她那副伶牙利爪的老虎模样一对比，林逸宸感觉像见鬼似的，这丫头机灵的很。
　　微微弯着的腰恰似杨柳，青丝垂绦于身这样看着就像河畔间春日的嫩柳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拨弄一下上面的枝条。
　　视线在她身上流转片刻，旋灵见他不搭腔直起身将骨扇放在身侧，林逸宸瞬时将目光移过去不再打量她。
　　悠悠在堂中走了几步林逸宸缓缓思量起面前这丫头，她胆大泼天，凭借三分聪明七分侥幸在此跟官府斗法其后讪讪说道:“纵使你这丫头舌灿莲花，可当众削人耳朵的事情你逃不干净，要知道致人伤亡要被判处谋杀罪，你小小年纪只身闯荡江湖就不怕本王将你就地正法吗？”
　　置身一愣，在很小的时候旋灵的父亲便教习她《刑法典》，里面记载了各种案例。
　　今日被卫兵合围缠斗，对方人多势众如果不加以防备，躺在地上的尸身就是自己，听到就地正法旋灵不禁笑出声，林逸宸不解继续观察着这位外表柔弱如风的女子，想了解她内心是怎样的魄力能对当朝王爷，州府官员毫无畏惧。
　　“王爷万事万物都有规律，我只是按照这世间规则办事，你说的就地正法我倒想见识见识！”果然，她不畏惧他的权势，反有种得礼一尺的势态。
　　“万物是有迹可循，不过这都是在规矩之内，有时候坏了规矩绳墨也会教你守规矩，你觉得有理不怕势来压，身正不怕影子斜可这世道并非会如你所愿！”林逸宸回想着当初离开天国时的场景，东宫初设众人纷纷倾倒在太子门下，后宫妃嫔前朝大臣甚至从小与他一齐长大的侍读对他的态度由盛转衰，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最受宠的皇子会错失太子之位。
　　旋灵转身，只见林逸宸俊朗面容有几丝惆怅，他是皇室宗亲又是天子之后，有着世人尊崇的地位，人人羡慕的权柄可生在帝王家可选择的路太少太少，规矩，尊卑吗？礼义吗？这些束缚人的东西又是些什么东西？
　　“王爷身为天子尚不能得所愿，更不用说我这棵浮萍了，我不过是想以我的方式在这世间过一遭罢了，规矩该守则守不该守则要废，时代的洪流会淹没我，不过要让小人得志我不甘心！”
　　旋灵手持骨扇自由在空中旋转几圈，打趣说着，待扇落回她手中林逸宸发觉这白骨扇的精妙之处，扇骨洁白光滑为真丝材质，内骨薄而纤细像是水牛肋骨，每片扇叶花纹清晰线条流畅整体与旋灵风格极搭。
　　暗暗观察一番，林逸宸心道“人如其扇，其扇可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