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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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开学典礼后便是一个星期的军训。
在这之前是一个晚自习的小假期，我和沐蘅争分夺秒的赶去离学校挺远的超市买东西。
"这个破学校"
沐蘅骑着小电驴，我坐在后座上环住她腰，开始骂骂咧咧："哪家好人学校会开在城乡结合部啊？"
她带着头盔，因为骑得快，声音都被风吹散了："就当旅游呗，虽然没什么好看的。"
好不容易跑到超市里面，我们因为要住校，而且行李箱小，没怎么带东西，所以去买洗漱用品。
她震惊的看着我拿着一瓶舒肤佳的沐浴露："你就拿那个洗头洗澡洗全身?"
我点点头，不解："这样方便啊，而且惠而不费，挺好的。"
她看看我购物车里的一瓶沐浴露，一瓶大宝，显得空荡荡的。再看看她满满当当的购物车里的水，乳，精华，防晒霜等等，她陷入了沉思。
"诶，这个不错诶。"我看看货架上协和的薄荷身体乳，心里开始动摇。但是看看价格……
"我天，三十多一瓶的身体乳……"我咬唇，最后决定忍痛割爱。
沐蘅修长的手拿起那瓶身体乳，然后丢向我购物车里，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沈棠同志，你不能这么糙自己。"
"你看看哪个女生像你一样，用沐浴露洗头洗全身的?"
我看看购物车里面的简单的三样，叹了口气，语气略显沧桑："等到你真正开始打工赚钱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多么想省下来之不易的每一分钱。"
沐蘅看看我，眼光变深，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就这样，我成功的保住了我的沐浴露，不过那瓶身体乳还是在沐蘅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买下来了。
05
军训照例的团团坐，拉歌，才艺表演。
沐蘅借了个教官的手机，放了一首《low》，然后开始尬舞。
不得不说，她跳街舞确实有模有样。高二高三教学楼那边一群男生女生，一下课就围在楼梯口那里围观。
以至于，我翻学校的表白墙，好几天今天的说说，都是求【那个高一四班穿军装跳街舞的，好飒，皮肤好白，长得好看的小姐姐】的联系方式。
我吃瓜不怕事情大的@雪柏：小姐姐快来鸭~【捧心.jpg】
沐蘅几乎秒回：小姐姐心有所属了【狂拽炸.jpg】
我握着手机的手一抖，看看对床下铺的沐蘅："你啥时候心有所属的?我怎么不知道?"
沐蘅翻了个大白眼，随后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问我："你的理想型长什么样?"
我苦思冥想了很久。
曾经，或者现在，也没有主动表白过我的，更没有我主动表白过的人。
要说理想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眼睛都快冒出小星星了："喜欢猫系的?狗系的?小奶狗?狐狸精?小狼狗?"
我看她要继续，赶忙制止她："我就不能，喜欢是人的?"
她"噗嗤"一声，很不给脸的笑出来，随后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是……立志要把恋爱谈死啊？"
我存心报复她，于是我非常认真的看着她，深情道："我觉得，你和我的理想型非常神似，以至于无论男女我都可以接受。"
我满以为她会再翻一个大白眼，没想到她突然脸爆红。
我这辈子（包括上辈子）都没见过她脸这么红过。
她慌慌张张丢下一句："我出去洗澡了"就走了。
背影极其狼狈，像落荒而逃一样。
我摇摇头，继续躺在床上，把手机息屏，然后开始背三千五百词。
06
军训这几天，沐蘅看上去非常高兴，在食堂干饭都多干了几碗。
军训很快就过去了，开学考试悄然降临。
已经脱胎换骨的我，扎扎实实复习过了，考的意外很好，跻身于年级前五十，班级第三。
沐蘅，不出意外的，班级第一，年级第二。
她为此气的咬牙切齿："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比武胜那个家伙低两分，明明我数学英语比他高那么多。"
我看了眼她的语文成绩："蘅蘅，得语文者得天下，你语文成绩有点低了。"
她鼓起腮帮子，气哼哼的："可是我阅读理解做的也不错啊……"
我放下错题集，叹了口气，拿起红笔指了指她的作文："蘅蘅，你作文才得及格分，就算阅读理解做的再好也没有。"
沐蘅有点泄气，但是并不灰心："你看看，我写的哪里有问题？"
我看看她作文，无奈道："写的是挺好，就是不是议论文。"
她颇为不服的指了指【文体不限】这四个字。
"说是这么说，每年高考作文也会有记叙文得满分的。但是……"
"幸存者偏差，那些得了低分的人，不会有人知道。写议论文，只要不跑题，就会得分。"
沐蘅看着我。
有那么一刻，听我这么说，她显得有点悲伤。
07
这一天是转折性的吧。
因为肚子疼，我找班主任批了张假条，回家休息了。
等到我早上昏昏沉沉的起来后，发现外面下着很大的雨。
肚子里一阵绞痛，我拔腿冲到厕所，上吐下泻。
等我腿发软的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我马上就要迟到了。
我妈又要去外地交流学习，在埋怨我这么大人还不会照顾自己的时候，丢给我一板藿香正气胶囊，就急忙去赶飞机了。
阴沉沉的天空，扑面而来的潮气。
毫不夸张，豆子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砸了我一身，我几乎是争分夺秒的赶去学校。
谁知道鬼学校地势太低，一路上的积水都能淹没电动车的脚踏板。
于是毫无疑问的，当我出现在校门口时，看上去活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都是湿的。
这也是我从小到大为什么讨厌下雨天的根本原因。
因为每次下雨，我总是同学里面最狼狈的那一个。
没有像样的雨衣，家长也不会接送我。
然后更加不幸的是，我被年级主任逮到了。
我就差一秒就可以冲进教室了。我现在无比懊恼。
虽然我极力和年级主任解释，但是年级主任固执己见，死活不听我的说法。
唯一幸运的是，年级主任是我的语文老师。看着我经常拿语文单科的年级第一又是初犯的情况下，他大发慈悲没有给我处分，而是让我去义务劳动——擦教师办公室的玻璃。
我无比懊恼的回来了，心情糟透了。
我想毁灭世界。
我已经死过一次，我只是想当个遵纪守法的好学生，小透明，而已。为什么那么难?
我昏昏沉沉的回到教室，身上的校服因为被雨淋湿透了，沉甸甸的。我在沐蘅吃惊和担心的目光注视下把书包丢在座位上，去教室后面拿了个扫把，然后急匆匆出去了。
"阿棠……"
沐蘅几乎是踩着早读结束的铃声出来的，看到浑浑噩噩的擦玻璃的我，她的话到了嘴边却最终没说出来。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我以为你还请假待在家里呢。"她靠近我，然后抱了抱我，"我差点就要向班主任打电话问问阿姨怎么回事了？"
"我真的……担心死你了。"
久违的关心，让我一下子破防了。
我还记得我猝死的那一天，也是如此阴沉压抑的雨天，一切都是灰色的。我为了减轻还房贷的负担，申请加班，却不顾自己已经熬了五六个夜晚的事实。
也没有人会关心我过的怎么样。谁会管你压力大不大？孤不孤独呢?
我活该在深夜凄凉的死去。
毕竟我真的没有什么可牵挂的。
沐蘅看我哭的格外伤心，用手试了试我的额头："你发烧了。"
她不由分说的帮我请了假，扶着神志不清的我回宿舍。
临走前，她看到同班的女同学，丢下一句："我和班主任说过了，去照顾沈棠"，就扶着我径直离开。
我记不清楚怎么到宿舍的，只记得我烧的厉害，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开始冒热气的那种。
因为硬生生把湿透的校服用体温捂干，我是真的发烧了。
她一边从她那占了大半个行李箱的药里面找出小柴胡，一边抱怨："吴狗真的迂腐死了，你都这样了，他还罚你去义务劳动，脑子被门夹了吧。"
我注视着她无比熟练的冲药动作，忽然想起她上辈子不经意间对我说起，她家是个中医世家，她祖上五代人都是中医。
那个时候她和我一起坐在咖啡厅里，我的视线被氤氲着的现磨咖啡香气所模糊，她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裤，我问她为什么去学了审计而不是学医。
她笑笑："这不是想和你考在一个城市嘛~"
我直视她的眼睛："又说谎。"
她耸肩，喝了口咖啡，叹息："我有的时候被逼无奈，只能当一个媚俗的人。"
"我爸希望我去学审计，不要像他一样，一辈子只能当个穷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