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end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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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仿佛过了很漫长的一生。
有光在刺激我的眼睛。我睁开眼睛，脸被键盘压出了红印，电脑的屏幕在散发着冷光，莹莹的。
我感到精疲力尽。就像小孩子留在沙滩上的脚印，最后被夜里涨潮的海浪卷洗的无影无踪。
好像黄粱一梦，黄粱米饭蒸熟了，我做了一个漫长的和人生一样的梦。然后我醒了，繁华过后的幻灭，我突然感觉好累啊。
生命有无数种可能性，你选择了一种，就不能选择其他种，所以生命本质是遗憾的。
我永远没有办法去接触梦中的人生。那个我和沐蘅在一起的世界线，终归是梦。
我试着接受和沐蘅最终止步于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事实，但是一想到我会失去她，我的胃就一阵绞痛。
我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脸按到了键盘的几个键，屏幕上无意义的混乱字符又被延长了几页。
我捂着心口，同时承受着胃和心脏的抽搐绞痛，另一只手摸到了桌子上远处的手机。
“喂……”
“阿棠？”沐蘅的声音很朦胧，她应该是被我的电话给吵醒了。“怎么了，这么晚还在加班吗？”
“我想见你，可以吗？”
我沉迷于虚幻与真实的分界线，快要分不开了。
“你怎么了？”她的声音紧张起来，“我现在去见你。”
“嗯……你别挂电话，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45
说真的，从高中之后还能保持联系的同班同学少的可怜。像我和沐蘅这样，考到同一个城市，而且亲密无间就更是逆天。
毕业后我们在同一个城市的不同区工作，距离不是很远，坐公交车就可以到。但是因为大半夜的公交停运，所以她在网上叫的网约车，风尘仆仆的赶来。
我和她在24小时快餐店见面了，我以为我已经冷静了。
但是一看到沐蘅，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最后抱住她，泣不成声。
她回抱我，她的怀抱好温暖，带着栀子花的清香。
她永远是那么理性，那么冷静，静静的听我讲完所有的故事，一言不发。
我以为她会说:“你大半夜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让我听这个？”
她没说话。
好半天，她才开口。
她似乎斟酌了很久，很缓慢的说，几乎是一字一句:“阿棠，我知道你对我的喜欢。但是真的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去喜欢一个人。”
“因为我好像……经过这些事情，我发现我很难爱上一个人。所以你看，我目前也仍然是单身，我仅剩的那点母爱都给了我养的狸花猫。”
她叹口气，把桌子上的豆浆盖子打开，让滚热的豆浆更容易冷却下来。
“很抱歉，如果我实在和你在一起，我会觉得自己是个渣女。我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和你试试看，因为我知道我不会对别人有恋人的感情。”
“所以……就是这样。”
她抬眼看我，深黑的眼眸迎着灯光，却不反光。
“你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哪怕不作为恋人。”
我凝视着她，她像那天在奶茶店一般。
热奶茶腾起了阵阵白雾，她的眼眸深处是黯然。
我没有看错。
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越否定，越回避，就越是真相。
“你在骗我。”
46【沐蘅视角】
沈棠在凝视我。
漂亮的琥珀色眼眸，在24小时快餐店的灯光下，清亮无比。
“你在骗我。”
她怎么可以那么笃定，一眼就看穿了我所有理性的伪装。
47【沐蘅视角】
我很多时候在想，自己会不会已经变成了一个媚俗无趣的中年人，和外界妥协。
我选择了别人认为很好的人生，用理性和隐忍的伪装保护自己，小心翼翼的让自己的真实不被发现。
“阿棠……”
我的声音抖得很厉害，她也发现了，露出讶异的神情，因为我从未如此失态。
“你真的觉得，之前的经历，是梦嘛？”
那不是梦，如果可以用相对论来定义的话，我更愿意将其称为平行时间线。
沈棠在那个时间线确实已经猝死了，我握着她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流。
口袋里藏着用攒了很久的存款买的定制对戒，装在一个深蓝色的天鹅绒盒子里。
我真的无法克制自己对她的喜欢，差一点点，差一点点我就会在那个夜晚过去的第二天，把沈棠约出来，然后向她表白。
我许了一个愿望。
“如果真的有神灵，请复活她，哪怕她不记得我也好。”
“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心甘情愿。”
48【沐蘅视角】
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我发现我站在高中时候的校门口，手里拉着钢青色的行李箱，是那个被沈棠吐槽过无数次的颜色的行李箱。
我习惯性的向校园门口那边看。
她站在人海的边缘，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时隔断我的视线。我望向她，她也发现了我，隔空四目相对时，我差点没忍住想扑上去拥抱她。
最后我看着她向我跑来，带着扑面而来的鲜活气息，我只能克制住自己，露出几分笑意，说道——
“阿棠，你来了～”
49【沐蘅视角】
我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在梦外，一切时间线刚刚开始的时候。
是初见面的时候吗？
她是一个有点闷骚但是心思很细腻的人，她总是清楚的记得很多细节，有的时候可能只是我随心的一句话，她却能默默的记住很久。
而我，又恰好是一个非常吃细节的人。
我从初中和她成为朋友，到高中，再到大学。这种羁绊越来越深。
我喜欢她认真学习时候的样子，喜欢我不正经时她看着我无奈的笑，喜欢她拨弄鼓膜的清脆波长，喜欢她微笑的弧度，喜欢她的全部。
我不敢想象失去她，如果有一天我们渐行渐远。一想到这个我甚至会生理性呕吐，我会无比厌恶自己这种变态的独占欲。
友谊变质了，而且永远不会再是友谊。
我其实很后悔当时在奶茶店拒绝了她，那时她看着我，眼睛闪闪发亮。
她说:“蘅蘅，我喜欢你。”
我的心跳几乎漏跳了一拍。
我好想答应她啊。
但是我不能，我做不到，我害怕她和我在一起会受到世俗的非议。我的父母不会理解，她的母亲只有她一个女儿。
我不能……至少不可以。
我拒绝了她。
我的心在滴血。
回到家我把胃都吐空了，直到吐出的是深绿色的胆汁。
我瘫坐在地上，心里是全空的。
那时候的我好傻，我如果知道我会在未来失去她……
50【沐蘅视角】
我果然是个怯懦的人。
我恨自己的怯懦。
连在平行世界的表白，都是借着真心话大冒险的名义，试探性的。
但是……
她吻我了诶。
好开心～
开心到雀跃～
51【沐蘅视角】
她把我按在身下亲吻，手还不安分的在我的腰上乱摸。
像我在她表白之后，在无数次的梦里做的那样。
我有点想笑，但是不太敢，做出任君采撷的样子，心底暗自窃喜。
直到……
我实在克制不住自己了，那个时候，我如果不去洗澡，我真的怕自己会做出点什么。
52【沐蘅视角】
在梦里的时间线，我们度过了一生。
很顺利，顺利的不可思议。我的父母最终同意了，她的母亲居然曾经也是……
我恍惚了很久。
真的希望这一切不是梦。
53【沐蘅视角】
我醒来了，在床上。
身侧的落地窗忘记拉窗帘了，于是外面巨大的LED显示屏的光就照进了我的卧室，上面是茅台的广告，红艳艳的。
是唯一的光源。
我借着光摸到了手机，想打120，想想这个时候阿棠应该还没有突发状况，于是我紧紧握着手机，想先把电话打过去给阿棠看看情况。
没想到，她打过来了。
“……我想见你。”
我抱着手机，险些喜极而泣。
54【沐蘅视角】
她说了一切，看来不是梦。
我把所有情感深深的压在心底。
我不能说。
这不是梦，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
我不能。
我不能。
但是我可以做她的朋友，默默守护她。
55【沐蘅视角】
我的身体比我的大脑反应快的多。
她剩下的话全部被我堵在嘴里。
我捧起她的脸，肆意的亲吻她，撬开她的牙齿，唇舌交缠。
去他的媚俗。
我只爱她。
56
沐蘅愣住了。
我还想拿话去质问她，没想到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嘴里。
没错，是物理意义上的堵。
嘴唇被封住，她的舌尖触碰我的一刹那，就像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脊柱底部直窜到头顶，我整个人都软在她的怀里，被动的享受在这个吻。
我靠，我的初吻！
我整个人都是软的，提不起一点力气，她身上的栀子花沐浴露的好闻香气把我密密的封住，我快要溺死了。
57
她松开了我，我的嘴角全是银丝，她又凑近我的唇边，轻轻的用唇蹭我。
我的脸现在应该红的快爆炸了，心脏也是。我怕我不争气的猝死在这里。
淦。
“阿棠，我好喜欢你。”她环住我的腰，脸颊在我的脖颈那里摩挲着。
“喜欢到，生怕配不上你。”
等等，这不是我的台词嘛？
我瞪大双眼，稍微拉开一点距离，看着她。
她微微垂下眼帘，漆黑的眼眸中是毫不克制的爱慕，我又红了脸。
“是真的。”她说着自己都笑了，耳尖也是通红的。
“感谢你，让我看清我自己。”
“无所谓了，我不想再去想那些事情了。我真的无法离开你。如果我只能止步于你的世界之外，渐渐淡出你的生活，那么我不如猝死。”
我赶紧捂着她的嘴:“别说不吉利的话。”
她微笑着把我的手搬开，握住我的手腕，放到她的大衣口袋里。
我还在嘟囔着:“天呐这是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你又不是男生，总不可能硬了吧……”
我掏出来一看。
是一个深蓝色天鹅绒的小盒子，里面是银制的对戒，看上去就是非常多的钱。
“你想……做我女朋友吗？”沐蘅清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