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 ...
-
“我说，林落，在一起吧。”
“好。”几乎是许诺最后一个字落下的那一秒，林落就应声了。
快，很快，快到林落疑心自己究竟有没有说过那个字。于是看着许诺的眼睛，她低下头又重新着重说了一遍：“我说好。”
许诺停住的呼吸续上，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等半天没听见对面人的声音，林落心乱了一瞬，不想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她抬头想说些什么：“……”
“想笑就笑。”看到许诺压不住的嘴角，林落很纳闷，“你在笑什么？还是说你在开玩笑？为了提醒我分和寸？我好像也没干什么……”说到后面，越发的平静。
许诺停住笑，起身凑到林落面前，眼里闪着微光：“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
林落点了下头。
——不是认真的我也答应了。
身旁安静下来，林落的眼里装着许诺。
许诺站着，只是看着。
林落在等，但要细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耳边很安静，安静到她能轻易数清心脏跳动的频率。
咚——咚——咚——
许诺的眼睛很漂亮，和在手机里反复看到的不一样。她先是看了一眼她最喜欢的，他左眼下方的泪痣。又用视线描摹了一遍他的眉眼，睫毛很密、很黑。
许诺的瞳孔是黑色的，林落在那中心，看见了自己。
刚表露心迹的两人毫无遮挡地把自己放在对方眼前，却都没能读懂对方眼睛里沉淀了过往的情诗。
多年后林落在记忆里寻找，寻找那些当时所谓的寻常。翻遍了记忆，重现了画面，挖空了心思，也没明白，那一次次对上的眼睛，无声诉说的到底是什么。
林落还是那个林落，记忆还是那个记忆。
唯一不同的是……
林落看着眼前安静的许诺，缓缓抬手抚上许诺的额头——
许诺反应过来想躲开她的手：“我真的…没…感冒……”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断断续续地说完了整句话。
在皮肤脱离接触但还能感受到彼此温度的那一刻，在他后退着抬头的那一刻，许诺看见林落微微起身凑上前，在她的手背上印上了一个吻。
很短、很轻、很意外、很珍贵。
他停在了原地。
林落收手，解释：“这个是仪式感。”
许诺看她一眼，沉默两秒后开口：“我刚刚不是在索吻。”
“……”十个手指头能数尽的一句话，成功把林落干沉默了。须臾，她冷笑了一声：“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占你便宜了是吗？”
“那我看大家表白都是成功之后要亲一下的…你没给我花我都没怪你……”
“好好好——怎么的吧？我已经亲了。”
“要去洗吗？反正热水刚烧好，一百度那不正好吗？”
“去去去，去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逮住林落停顿的间隙终于插上一句话。
林落：“那你是什么意思？”
许诺直接在林落面前坐下了，瞬间比坐在沙发上的林落矮上一个头：“我的意思是，我很惊喜。”
“……哦。”怕许诺觉得自己冷淡，眼神飘忽了半晌的林落干巴巴开口，“那你早说啊。”
“噗——”
林落木着脸：“你笑什么？你干嘛啊？”
许诺隔着毯子轻轻抱了下林落，转瞬即逝的温暖——怀里语气梆硬，皱着眉头的人抱起来却很乖，一点也不挣扎。他又笑了，“我很开心。”
林落又一次被顺毛了：“哦。”
许诺是个坏心眼的人，他并不介意在林落面前暴露：“我刚刚看你脸很红，想转移一下话题。”
林落：“……”
许诺：“那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是吗？”
林落：“s——”
许诺：“毕竟你都亲了我了。”
林落：“……”
许诺：“我买了花的。虽然没提前问你，店员说很适合表白。”
林落：“花呢？”
许诺：“……”
林落：“嗯？”
许诺：“和我的行李箱在一起。”
林落：“有人会送过来吗？哪有人花比表白还后出现的啊？你真的…还挺不熟练的。”
许诺：“呃……那个，我今天是一个人来的。”
林落：“嗯。”
许诺：“我的行李箱落在出租车上了。”
林落：“……”
许诺：“……”
林落愣住，不敢相信地看向许诺，“出、租车？”顿了几秒后笑开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不知道林落为什么笑，是不是笑他。那都不妨碍他提出自己的疑问。
含情的桃花眼看过来，带着星星点点不加掩饰的笑意和难以察觉的不熟练的温柔：“你很紧张吧。这次表白。”
“嗯，紧张啊。还好你同意了。”许诺没有丝毫没揭穿的无措，反而一脸高深道：“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
许是对方太温柔，林落在那天问出了不会出现在她思维体系里的一句话：“那我要是没同意怎么办？”
“不会，你会同意的。”许诺很有自信，“那天下雨，你喊我去接你了。”
林落想起来了：“原来还是被发现了啊。那你为什么当时不跟我说？”
“咳、”许诺摸了下自己的鼻子，“那我也要弄清楚自己是什么想法的呀~”
林落看他两眼，道：“不要撒娇。”
许诺：“嗯哼~”
林落：“这就是你晾我两个月的理由？”
许诺：“我没有，我没有敷衍你。”
林落：“算了，那不重要。”
“哦。”刚安分没几秒的许诺又凑过去，缓慢开口，“那什么重要？”
——“那什么重要？”
——“你觉得什么重要？”
——“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对你重要的事情吗？”
——“你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会哭？”
大脑被很多声音充斥，林落很清醒认识到，这样熟悉的声音是她自己的。内心深处的声音，陌生又熟悉。
细碎的声音太过嘈杂，轻易压过了林落口中泄露的声响——
“你留在我身边，更重要。”
像碎石落入滚滚河流，被吞没，被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