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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31章 平淡才是生活的本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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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谭家热闹了一镚子,年算是彻底过完了。
国外讲究过圣诞,过年的那几天,谭涑大部分都是自己过,要不就是约朋友凑一起吃顿饭喝个酒,就算把年给过了。
记忆中为了过年这么劳累,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儿,既陌生又熟悉。
过完年的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十六。
早上七点多,谭涑裹着被子,睡的正香,被大早上闯进来的封裕骁,从被窝里捞起来,伺候着他刷牙洗脸换衣服,拖着迷迷瞪瞪的谭涑上了车。
“干嘛呀!这一大早的。”
谭涑烦死了,被按进副驾驶座时,脾气上来了,还踹了封裕骁一脚,可惜终究改变不了什么,只能闭上眼,头抵着车窗生闷气。
挨了一脚,封裕骁的心情依旧极好。
他把自家男朋友拽过来,边亲边按在怀里揉搓,真是要多稀罕有多稀罕。
都快十天没见着人了,可想死他了。
谭涑原本还反抗呢!折腾了半天,屁效果没有,还被吻的差点断气。
谭涑是有气又没辙,只能随他去。
年节结束,开年要办的事不少,全公司动员会、高层的目标任务布置会、给员工发红包,等等……俩人都有的忙。
天是个晴天,晨光细密的洒下来,像金灿灿的沙,穿透着空气的尘埃,可气温依旧低的厉害,呼吸间都能腾出口水汽,荡在人脸跟前,云云绕绕的。
北方的春寒最怕有风,刮起来像刀子似的,露点皮肤在外面,都刺痛的厉害。
去公司前,封裕骁带谭涑去吃早饭。
早餐铺子基本都是敞着的,没什么供暖设备,谭涑体质寒,经不住冻,就算穿的再厚,也经常手脚冰凉,暖都暖不热。
本来封裕骁想让他在车上等,自己买早饭,两人在车上吃。
谭涑不愿意,闲在车上吃东西有味儿,非要跟着去,结果吃到一半基本就冻透了。
封裕骁牵着人往回走时,感觉手掌里的温度冷的像冰,他眉头紧缩,不由加紧了步子。
上了车,封裕骁迅速打开车上的暖气,把谭涑的手扯过来,塞进自己衣服里给他暖,两只热乎乎的手掌钻进大衣里,隔着羊毛衫在他后背上一阵猛搓。
“最近天太冷,你又挨不得冻,叫你别下车,等我买回来,就是不听。看,又冻透了。”
整张脸埋在热乎乎胸口,手摩擦着封裕骁结实的腰腹肌肉,谭涑笑眯眯的蹭了蹭他:“恩,是我想跟你一起。”
自从谭涑回来,两人见面相处,谭涑很少有不跟他拧着说话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封裕骁都选择退让加讨好,生怕哪句说的不对,让对方不高兴。
他甚至有些记不得,谭涑软声细语,浓情蜜意的跟自己说情话的样子,那个又奶又乖的谭涑,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谭涑,好像是上辈子的记忆。
时隔了十年,终于又听到谭涑的眷恋的爱语,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话,都让自己鼻头发酸。
他知道谭涑心里有他,也知道谭涑这么拧巴别扭是因为什么,他以为自己还得磨很久,才能听到对方主动说句贴心话,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突然。
想抑制嘴角不表现的太明显,可却怎么也压不住。
怎么办?他觉得自己更爱谭涑了。
他一边亲着谭涑,一边抱着人继续搓,封裕骁觉得自己的整个心都被填满了。
搓了好一会儿,谭涑终于缓过劲儿,手虽然还有点凉,好在不再冰的渗人。
从早上九点半,到下午五点多,谭涑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各部门流窜着发红包,一整天忙的要死。
终于忙的差不多,晚上全公司聚餐,趁着还有点时间,谭涑回到办公室,屁股刚挨着椅子,封裕骁的电话就来了。
“喂?”
电话那头似乎挺安静,过了几秒钟才传来封裕骁的声音:“宝贝儿,忙完了吗?”
谭涑抓紧时间喝了口水,缓了口气才回答:“等会儿要去聚餐。”
“我这也得聚餐。”封裕骁叹了口气:“忙完不知道到几点去了。”
忍不住笑出声,谭涑安抚道:“各公司不都这样,开年嘛!正常。”
“你今晚不回谭家吧?”
谭涑愣了下:“聚完餐估计很晚了,应该不回。”
“那就好,你要是完的早,就回家等我,我这要是完的早,就去接你。”
听懂对方的暗示,谭涑指尖轻撵了两下,勾起唇角,漫不经心道:“可我今晚只想安安生生睡个好觉。”
封裕骁哀怨的说:“亲爱的,我想你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你就不想我?明天你公司应该没什么事儿吧?我这边刚开年,事也不多,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
其实也不是不想,毕竟哪有谈恋爱不想整天黏在一起的,他只是觉得封裕骁最近有点得寸进尺,特别是在房事上,简直不做人的厉害。
如今半拉月没挨着他,谁知道这货得把他折腾成什么样儿。
谭涑有点儿打怵,然而封裕骁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又免不了有些心软。
沉默片刻,谭涑打商量:“我是真挺累的,晚上聚餐就算喝不醉,估计也得喝的差不多……”
“恩恩。”
没等他话说完,封裕骁赶忙应着:“你放心!我今晚估摸着喝,你要是喝多了,晚上回去我伺候你,保准不叫你难受。”
这是重点吗?
谭涑无语。
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既然是未婚夫夫,他总不能一直拖着不见,到时封裕骁指不定连床都不让他下。
揉揉眉心,谭涑勉为其难的说:“行吧!”
晚上快九点,先一步回到住处的谭涑,洗去一身烟酒气,盖着毯子躺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打盹。
半梦半醒间,感觉一双结实的手臂,轻轻穿过肩背和腿弯,稍一用力,将他托了起来。
谭涑凤眼半睁,入目便是封裕骁棱角分明的下颚。
抬臂环住对方的脖颈,谭涑在对方肩窝处蹭了蹭,嗅到沐浴露和薄荷牙膏的混合味道,就知道对方收拾干净了,才来抱他上床睡觉,于是呓语般喃呢:“回来了?”
封裕骁把人放在床上,俯下身,细密的亲吻着谭涑的脸,见他困睁不开眼,似乎晚上确实喝的有点多,都回来一个多小时了,面颊脖颈依旧泛着潮红,不由心疼的说:“看来真是累坏了。”
谭涑有气无力的‘恩’了声,弱弱的鼻音,听着居然还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
这么软糯可怜的模样,封裕骁哪怕体内再躁动,也不得不收起心思。
他掐了把谭涑的腮帮子,没好气道:“你个小没良心的,仗着我心疼你,摆出这副样子,让我舍不得下嘴是吧?”
眉头隐隐跳了跳,谭涑撅了下嘴,搂着他厚实的脊背,拿额头蹭他的下巴,坚决演绎到底。
拿他没办法,封裕骁深吸口气,翻到床的另一边,钻进被子里,抱着人狠狠啃了口:“行!算我怕你了,反正这账记着呢!今儿不还,明儿还得利滚利的还,反正我不吃亏。”
心里‘咯噔’了声,谭涑知道封裕骁敢这么说,铁定是今天安排好了一切,明天不打算出门了。
回想年前那几天,这家伙的所作所为,谭涑的脑仁就不由突突直蹦。
权衡再三,谭涑认命的扬起脸,主动吻上那带着笑意的薄唇。
没羞没臊的日子总是过的快,转眼到了二月末。
这天早上九点半,谭涑睡饱了,神清气爽的从床上爬起来。
年后的忙碌,随着事务安排妥当,具体管理有朱宇辰去操持,谭涑这几天过的特别清闲。
封裕骁没这么好命,以四方集团的规模,他可没那么多时间可以偷懒,也无法将公司所有管理工作,全权交给任何一个人。
于是,封大老板哪怕跟谭涑赖在家腻歪,至多一两天的功夫,剩下的时间,依旧得勤勤恳恳的每天早起,匆匆做了早饭,去公司上班坐镇。
封裕骁没诉过苦,谭涑却知道他不轻松。
毕竟每回两人独处的时间,都是封裕骁连续几天晚归,或住在公司加班硬挤出来的,所以封家老爷子才会想让他尽快进公司,好让封裕骁能喘口气。
吃了早饭,谭涑把自己收拾利索,开车去了四方集团探班。
到了四方集团楼下,前台小姐姐见到他先是愣,随后迅速给助理拨了电话。
两分钟后,封裕骁从电梯里快步走出来,一看到他,就迎上来,眉眼间尽是藏不住的欣喜:“你来了。”
“恩,来看看你。”
听到谭涑这么说,封裕骁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他跟前台交代了几句,揽着谭涑的肩膀上电梯。
他们刚走,前台小妹妹就把刚才发生的一幕通报到公司群里,里面还附带了张两人互动时她偷拍的照片。
职员A:哇,未来老板娘
职员B:这是来探班了?瞧把封总开心的
职员C:难得一间哟!封总铁树开了花就是不一样了
职员D:那可不,平时封总可是活阎王,谁见过他不黑脸的时候?
职员E: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职员A:见识到+1,原来封总也有笑的时候
职员C:见识到+2,原来封总不是天生的面瘫
职员B:见识到+10086,要见封总不黑脸,只需要一个谭总
职员F:谭总这长相身条是真的好,也怪不得咱老板这种实心铁树能开花
职员G:这就是爱情啊
正当所有人都在传自家老板的八卦时,谭涑跟着封裕骁上了楼。
封裕骁的助理宋夕瑶,见自家老板把谭涑牵进了办公室,便赶忙泡了茶,打算给人端进去。
谁想门刚推开条缝,一抬眼,发现封裕骁正把谭涑抵在门边,按在墙上亲,心里不由惊了一跳。
她赶紧关上门,站在门外当了好几分钟雕像,心里不停泛着嘀咕:封总平时看上去冷冰冰的,跟没感情的机器似的,谈个恋爱这么热情的吗?刚进办公室,就这么迫不及待的?
接下来的一整天,谭涑的威力,让所有人都见证了活阎王的蜕变。
以前的封裕骁,员工出了差错,他冷着一张脸,那视线跟冰针似的,从头到脚底板,能把人扎成筛子。
今天的封裕骁,全天无黑脸的压迫感,没暴躁的骂人,面对犯了错的员工,只是表情严肃的指出错处,打回去重新改错审核。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以前压着不敢来找骂的事,都赶紧翻出来,敢赶场子似的,一个挨着一个,排着队领号进办公室找老板说道说道,以至于这一天,封裕骁的工作量增加了两倍不止,到了晚上六点才消停。
封裕骁原本是想跟谭涑秀秀恩爱,再找机会腻歪腻歪的,结果憋了一整天,啥都没干。
谭涑到过的自在,即便不是自己的办公室,他也没什么心里负担,基本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霸占了办公室一角的沙发,窝在沙发上喝茶吃零食,用封裕骁笔记本看资讯看电视,偶尔打打电话,中午陪封裕骁吃了顿便饭,然后还去休息室睡了个午觉。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封裕骁平时居然这么忙。
晚上吃过饭,回到住处,洗漱结束后,封裕骁依着床头抱着人,把脸埋在谭涑颈窝里,跟他撒娇:“宝贝儿,赶紧来帮帮我吧!”
谭涑反手抚着他的脸:“累了?”
“恩。”
封裕骁有气无力的应声。
谭涑回过身,搂着他的脖子,扬起脸问:“你跟爷爷是怎么安排的?”
吻落在白皙的面颊上,封裕骁亲昵的用脸蹭他:“还没做具体安排,爷爷跟我的意思是,想让你先了解下公司的情况,等了解的差不多了,再听听你的看法和意见。”
“恩,行吧!”
自那天起,谭涑每天被封裕骁从被窝里刨出来,伺候洗漱洗脸,找衣服配服饰,把人收拾的体体面面,两人吃过早饭,一起去了公司。
封裕骁果然早安排好了,谭涑的办公室在他办公室旁边,还给他安排了个熟知公司情况的助理。
谭涑的事看着不多,实则不少。
四方集团涉猎的领域范围不少,分属不同领域间,部门工作任务和职责也相当复杂,这还不包括各地的分公司和分厂,单凭文件,报表等文书,很难了解具体情况。
好在对他来说,四方集团并不陌生,他虽然不太擅长日常经营管理,却非常擅长快速了解企业运营运作情况,这也是他当初创立商会,以及去国外后,能迅速给各方搭建起桥梁的基本能力。
半个月后,谭涑带着助理,乘坐最晚一趟班机,连夜赶回B市。
刚出接机口,就看见鹤立在人群中,一身黑色风衣,单手插兜,抻着脖子张望的封裕骁。
在谭涑看到封裕骁的一瞬间,对方也看到了他,冷漠的视线瞬间柔和,甚至带着几分热切与心疼。
封裕骁快步走了过来,张开双臂,温柔的将人笼进怀抱里,手掌在谭涑背心处揉了揉,轻轻吐出了一口气道:“终于回来了。”
谭涑想笑,又觉得很窝心。
之前两人通话,谭涑说过时间太晚了,不用封裕骁等着接他,可对方还是来了。
一如从前那个年少时的自己,固执又迫切的想要第一时间看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