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坛子又翻了》菱形破碎的时空

18、第18章 归途遇暴雨

　　正事儿告一段落，谭涑彻底进入休假模式。
　　连续三四天，谭涑过得都极自在，想去公司，就去转一圈，不想去，能窝在床上睡到快中午，剩下的时间，要么去健健身，要么在公寓当个尽职尽责的好铲屎官。
　　周六中午，谭涑掐着点儿开车赶到机场。
　　自打两人和好，封裕骁就像个没断奶的孩子，终于看到了妈，要多腻歪有多腻歪，要多黏人有多黏人，时不时还得整点儿要求，生怕自己把他忘了似的，闹的谭涑哭笑不得。
　　比如在身边时，封裕骁老想着法子让自己陪着，哪怕自己什么都不干，甚至不说话，能让他随时看到自己就行。
　　比如自己去公司，只要两人不是在开会，封裕骁的视频电话就来了，然后隔着屏幕各忙各的。
　　比如出差在外，还不忘记骚扰谭涑，晚上连着视频睡觉，谭涑敢不接，或中间挂断，封裕骁就能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
　　当然，谭涑试过直接关机。
　　后果更加严重，这货能三更半夜，隔着好几千里路，把自己周围的人通通骚扰一遍，连谭晋都不放过，逼的好友后半夜开一个多小时的车，跑去自己公寓，瞧瞧看自己有啥事没有。
　　再比如今天，从早上九点开始，封裕骁的信息就没消停过，先是提醒自己，他今天要回来了，然后事无巨细的告诉谭涑，他乘坐的航班号，几点上飞机，大概几点能到。
　　暗示的太明显了，谭涑哪儿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不乐意接这话茬，于是淡淡的回了句：“哦，一路顺风。”
　　这么冷淡的态度，封裕骁自然不干了，见暗示不管用，谭涑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直接打电话过来，言明要谭涑去接机，还得是手捧鲜花去接机。
　　谭涑吐槽道：“我去接你还不够隆重吗？要不要我给你雇个仪仗队，在机场拉横幅铺红毯，奏乐夹道欢迎您老回归？”
　　封裕骁忍着笑回答：“那……也不是不行。”
　　“滚蛋吧！要丢人你自个儿丢，甭拽着我！你若真想要，我现在就帮你顾人，我不去了。”
　　见谭涑作势要挂电话，封裕骁忙笑道：“那不行，其它的可以不要，你必须得到。”
　　对他那点小心思，谭涑清楚的很，他这么作，无非是想多点关注，自个儿抠点儿糖舔舔。
　　又好气又好笑，谭涑轻斥：“没看都几点了？还不赶紧收拾东西，小心误了机，你就继续呆那边别回来了。”
　　“那不能够。”
　　封裕骁得意的声音传来：“我早上七点开始收拾东西，这会儿已经在VIP室待了快半小时了。”
　　还真是归心似箭，谭涑的语气下意识柔和了些：“恩，那你路上小心，我起来收拾收拾，一会儿去机场接你。”
　　“么啊~”
　　封裕骁没脸没皮，隔着电话狠亲了他一口：“宝贝儿你真好！我给你带了礼物，我跟礼物一起等着你领回家。”
　　谭涑扶额：“封哥，你好歹是大老板！出门在外，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不能。”
　　接机这么肉麻的事，除了封裕骁，谭涑还真没给其它人干过。
　　以前他年纪小，知道封裕骁出差回来，就兴奋的不行，好几回大半夜里，不声不响的跑来傻等，就想让对方第一时间看见自己，飞机晚点都觉得贼TM浪漫。
　　如今时过境迁，若不是封裕骁非得要他来，他铁定干不出那些蠢得要死的事儿。
　　只是今天京城的天气不太好，据说周边好几个地方都下了大雨，天阴沉的厉害，翻翻手机天气提醒，说未来三小时内会有暴雨。
　　谭涑估摸着飞机可能会晚点，还真叫他猜中了。
　　去咨询处问了情况，得知飞机最起码要晚点一小时。
　　谭涑眉头皱了皱，回身就给封裕骁发了条消息，让他落地后给自己说一声。
　　在车上等了快一个小时，封裕骁的电话来了。
　　“喂？”
　　以为封裕骁终于到了，谭涑接电话推车门的动作一气呵成，却险些让外面的狂风灌进满嘴尘沙，他用手掩着口鼻，咳嗽了两声，顺过气儿才道：“落地了？”
　　封裕骁的语气焦急带喘，他周围吵杂的厉害，似乎很多人在说话：“宝贝儿，麻烦了。”
　　顶着风刚走了两步，听他这么说，谭涑顿时心脏猛跳：“怎么了？”
　　“京城周边都在下大雨，以京城的天气情况，数小时内飞机根本没法降落，所以只能暂时停在TJ，等那边的天气好转，才能再起飞。”
　　虽然不算什么好消息，但谭涑依然松了口气。
　　他坐回车里，深吸气道：“没关系，安全比什么都重要，我刚查过天气预报，这雨一时半刻停不了，你现在赶紧找个地方休息去吧！其它的不用着急。”
　　似乎远离了人群，电话那边的吵杂声变的微弱，封裕骁的声音低沉，却隐隐含着焦躁：“阿涑，我想回去！我这么拼命的天天在赶进度，今早才彻底忙完，就是想早点回去，哪怕只早回去一个小时也行。”
　　这话说的谭涑心里发酸，可是这鬼天气，却不是人能做主的。
　　谭涑缓声安抚他：“别急，咱俩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在这一天半天的，等你这次回来，我好好陪陪你，行吗？”
　　得到谭涑的软言相待，封裕骁的情绪稍作平复，可他依旧不死心：“我刚查了，我现在抓紧时间去火车站的话，应该能赶上最近一班回京城的火车，如果这样的话，我晚上……”
　　“别折腾了。”
　　没听他把话说完，谭涑立马阻止道：“你知道周边雨下的有多大吗？我刚刷到过视频，京城附近好几个地方都被水淹了，列车也堵路上了，根本进不来。”
　　将胸口的气重重吐出，封裕骁泄气道：“怎么办？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
　　难得听他说句软话回应，惹得封裕骁笑出了声，他感慨道：“真稀罕啊！自你回来以后，就再没对我说过类似的话，我做梦都想听你说，你想我了，你喜欢我，你还爱着我，如今真听到了，却只能隔着电话，什么都做不了。”
　　谭涑轻笑出声：“我会一直等你，多久都等！等你回来，我一句句说给你听。”
　　封裕骁其实很心疼谭涑，可又舍不得让他回去，想到对方在等他，无论什么时候，下了飞机就能第一时间看到对方，这种充满希望的等待，感觉特踏实，连不确定的归期，都显得没那么难熬了。
　　没说那些违心又矫情的话，封裕骁嘱咐谭涑：“你别呆在车上，雨大不能开窗通风，待车上容易出事，你要么去机场里面，找个位置喝喝茶，吃点东西，要么去机场附近的酒店，我这有消息立马告诉你。”
　　经他提醒，谭涑视线落在车窗外，明明是刚过中午，天却阴沉的像是要入夜般。
　　心里有了盘算，谭涑笑道：“恩，放心吧！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到是你，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好。”
　　“还有，这边的天气看样子会非常糟糕，我建议公司如果下午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让员工尽早回家，免得路上再出什么意外。”
　　知道谭涑的建议，是在帮自己提升公司的凝聚力，他笑着应道：“好，我现在就去安排，再让人事处备上雨具，送乘公共交通的员工去地铁站。”
　　谭涑轻笑出声：“你到挺会举一反三的。”
　　“夫唱夫随，都是跟你学的。”
　　挂了电话，谭涑上网迅速在最近的酒店订了套房间。
　　由于天气原因，很多航班被迫延期或停飞，附近酒店的普通客房已经满了。
　　谭涑不差钱，直接订了个总统套房，他想若是封裕骁落地时间太晚，再赶回住处就太累了，不如干脆在酒店住一夜，养足精神明天才回去。
　　到了酒店，谭涑趴在大床上给谭晋、绍文清和朱宇辰发信息，询问天气对公司各项目的影响情况，甚至还跟对方沟通，如果可以的话，让员工带薪下班回家，公司安排车送他们去就近的地铁站，附带每名员工发放一套雨衣等等。
　　谭晋和绍文清那边其实不用他操心，提醒到了两人自会考量着安排。
　　朱宇辰到对老板贴心的举动不太适应，毕竟国内大多数老板们，很少会有人对这种小事上心，不过钱又不是他出，朱宇辰自然没什么可说的，应声去照办就行。
　　朱宇辰不愧是行业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人精，会做人，事也办的妥帖漂亮，他把谭涑的聊天截图发到工作群里，公开艾特人事部负责人，迅速按老板要求处理。
　　顿时，谭涑获得无数赞誉之声，各种马屁十几页都刷不完。
　　翻了两下工作群，谭涑对朱宇辰的行为很是赞赏，于是私聊发了个点赞的表情，随后又发语音补充道：“通知各部门领导，让他们稍晚些，统计下部门内员工是否安全到家，并在工作群回复情况。”
　　处理好了公司的事，谭涑又联系了封裕骁，这个身处外地的人，才是他最担心的。
　　阿涑：还在机场滞留？航空公司有什么安排吗？
　　亲亲老公：工作人员安排我在VIP室休息，说根据气象预报，大概得等到晚上才能给出确切消息。
　　早期谭涑给封裕骁备注是‘不要脸’，有次封裕骁看到了，气的跟他吹胡子瞪眼，非得要他改了。
　　谭涑磨不过他，于是改成了‘黏人精’。
　　这备注封裕骁怎么可能会乐意？
　　两人你来往我交锋了好几天，见谭涑总不往自个儿心坎上改，封裕骁气恼的自己丰衣足食，拿着谭涑的手机，改成了‘亲亲老公’。
　　聊天备注而已！
　　经过几天，谭涑已经懒的跟他磨了，见他态度坚定，干脆随他去吧！
　　亲亲老公：宝贝儿，要不你还是去酒店等吧！我刚给家里打了电话，裕琛告诉我京城那边看样子要下大暴雨，你去酒店呆着能舒服些，也更安全。
　　阿涑：我已经到酒店了，延误停飞的班机太多，酒店不好订，我要了套总统套房，你若是回来的晚了，咱们就在这儿休息一夜，调整好了明天才回去。
　　消息发出去没两秒，封裕骁的视频电话就来了。
　　谭涑无奈笑了笑，接起电话道：“干嘛？消息都不管用了？”
　　“亲爱的，你真体贴。”
　　被封裕骁的语气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谭涑没好气的说：“你还真是闲的要命，也不说赶紧安排下公司的事。”
　　“放心，都安排好了。”
　　隔着屏幕，封裕骁满眼都是谭涑趴在枕头上，软软糯糯的样子：“一挂电话，我赶紧跟公司的人交代，人事已经去办了。”
　　“恩，那就好！你虽然人不在，还是得随时关注，只要你盯着，下面人就不敢马虎大意。”
　　封裕骁斜靠在沙发上，硬朗的眉眼笑的温柔：“你就是死鸭子嘴硬，明明满心满眼都是我，事事都替我考虑的周全，可话到嘴边就非得拧巴着说。”
　　撇了撇嘴，谭涑眼皮子一耷拉：“你也可以不听。”
　　“那怎么行？”
　　封裕骁贱兮兮道：“我老婆这么英明神武，不听话可是要吃大亏的。”
　　“老婆你大爷。”
　　封裕骁在屏幕那边肉麻兮兮的腻歪，谭涑面上嫌弃的要死，可嘴角眼里都是笑，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两人刚在一起那会儿，幼稚可笑却真挚美好。
　　不过两人没说几句，谭涑这边就响起闷雷声。
　　绷紧了唇角，封裕骁闷闷不乐的说：“打雷了，真不舍得挂电话。”
　　“这种天气，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雨来的越早，就意味着你能更早回来。乖！趁着这会儿功夫，去休息休息，能登机的时候告诉我，我去机场等你。”
　　下午六点半，天罩着黑幕，隔着窗户，谭涑依着床头看外面电闪雷鸣，暴雨如注，狂风呼啸着席卷万物，像是个正在闹脾气的小孩儿，不管不顾的撒泼打滚，极力宣泄着情绪，将这片天地间所有生灵都摧残的抬不起头来。
　　京城地处北方，一年四季唯有春夏两季雨水还算充沛，这个时节却突降大暴雨，一连三个多小时，依旧没半点儿要停歇的样子。
　　由于往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雨，连续两三个小时的大暴雨，致使京城的多处排水系统瘫痪，低洼处积水严重，旧城区的老房子，一楼几乎全泡进水里了。
　　车辆无法通行，地铁线里积水倒灌，如今京城的公共交通已经停摆。
　　谭涑有些庆幸，还好他们反应够快，提前让员工们下班回家，通过各部门回复，朝云的员工在暴雨后的半小时内，已全部安全回去了。
　　四方集团的员工太多，不过基本也四点半前安全到家。
　　谭家的公司最近事比较多，谭晋没给员工放假，直接安排所有人加班，并准备了充足的晚餐、夜宵、奶茶饮品和零食。
　　谭涑一听，这特么哪里是加班，谭晋这是打算下班后搞个大型联谊茶话会吧？
　　绍文清更是别出心裁，商会附近有家大型洗浴中心，他撵在下雨前，把员工都带那儿去了，趁着天气不好，搞了一波放松团建活动。
　　通过这回的事，谭涑到得了新启发。
　　他跟朱宇辰发信息讨论，好歹是娱乐公司，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干脆组织所有人在公司玩游戏，赚积分得大奖的那种，或是恐怖主题的迷失大逃杀，这种天气配上这个主题，想想都觉得特刺激。
　　雨在晚上八点多彻底停了，云层依旧密集，不适合飞行起降，谭涑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等。
　　好在没事翻翻视频，查查网页，跟封裕骁或朋友们发消息闲聊，时间到过的挺快。
　　网上流出不少关于京城暴雨的实拍记录，有积水倒灌进地铁站的，有满街小轿车泡在水里的，有大树被风吹倒的……各式各样，占据了好几个热搜。
　　对于这次暴雨，上面的反应速度还算快，做了很多应急措施，可惜排水系统确实不争气，导致很多人被迫滞留在外，直至晚上快十点，才陆续得以返家，被泡在水里的家庭，虽由当地社区组织就近进行了妥善安置，困在车里的人，也有专门的人员进行救助，飞机延期停飞，火车晚点停运，各类货车在城内外大量滞留，仓库里的货物被水浸泡，各类经济损失不可限量。
　　对此，网上的批评抱怨声几乎霸了屏。
　　直到过了凌晨一点快半，封裕骁终于落地了。
　　站在接机口，谭涑笑望向拖着行李箱，脚步匆匆，满脸疲倦的高大男人，也不知是为什么，情绪居然激荡起来。
　　封裕骁快步走到他身前，狠狠把人抱进怀里，填满胸腔的充实感，让他不由叹息感慨：“这一天，简直是太磨人了！”
　　攀着他厚实的脊背，轻轻拍了拍，谭涑迅速抚平了情绪道：“平安回来就好，其它都不重要。”
　　折腾了一天下来，两人都太累了，哪儿有什么多余的心思。
　　回到酒店，草草洗了澡，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与爱人相拥而眠，就令封裕骁无比放松满足。
　　他迷迷瞪瞪的说：“以后出差，得带着你，不然觉都睡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