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明美的事》关机100999

11、莫娜

　　平行世界黑化明美，ooc预警

　　我醒来时，太阳已经落下了。

　　“小姐，到了。”，出租车司机喊我。

　　“谢谢。”

　　我道谢下车，从背包里拿出地图走进了森林。

　　对着地图磕磕绊绊走了一小时后，我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座废弃的古堡。

　　大门是敞开的，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控制住不发出声音。

　　杂草丛生的地面，布满灰尘的家具，空气中令人难以忍受的霉味，都昭示着这座废弃十年以上的古堡的腐败。古堡里除了我以外空无一人。

　　按照爸爸留下的日记本里写的那样，我找到二楼书房墙上的那幅风景油画，用力地把它推进墙体。

　　“轰！”

　　油画对面的书柜自动向右移动，露出一条黑漆漆的密道。

　　我打开从背包里拿出的手电筒，踏进了密道。刚进去不到一秒，书柜就轰的一声移回了原位。

　　我一直走，一直走。密道似乎没有尽头，我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终于，在走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后，我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水声，快到了。

　　我关上手电筒，待在原地适应黑暗的环境。几分钟后，我左手扶着密道墙壁，右手放进外套口袋，慢慢地往前走。

　　大约走了三百米后，我看到了出口。

　　到了。我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枪。

　　我小心翼翼地走出密道。天已经黑透了，月亮悬在天边。面前是一大片的阴森森的树林，两百米开外有一个巨大的瀑布，应该就是刚才在密道里听见的水声源头。

　　“咔哒！”

　　毫无征兆地，一个冰冷的圆柱状物体抵住了我的后脑。我握紧枪的手猛然一抖，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啊，是你啊，莫娜。”

　　冰冷的枪口从我的后脑勺移开。时隔五年，我终于又听到了她的声音。

　　“莫斯卡托！”

　　枪口移开的同时，我迅速转身拔出自己的手枪对准她的额头。她的容貌与五年前大不相同，但我还是能从她看似温柔实则冷淡的笑容里看出她五年前的影子。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爸爸！”，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用这种轻松的笑容对着我，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啊，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她的嘴角上扬了些许，“你能找到这里，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爸爸吗？”

　　“我……”

　　是啊，我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爸爸，我爸爸是害死她两岁妹妹的凶手，即使他不是故意的，我妈妈也说他是活该。可我还是好恨，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蠢。如果五年前我不那么相信她，不带她来我家，爸爸是不是就不会死……

　　“开枪吧。”

　　“什么？”

　　我震惊地看着她。

　　“开枪吧，如果杀死我能让你好受一些。”，她叹了口气，“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枪口仍然对准她的额头，可我的手指却怎么也扣动不下扳机，“什么叫做……活不了多久……”，我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并没有发现她有受伤的痕迹，可她却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疲惫感，我刚才因为太过惊恐愤怒而忽略掉了这种感觉。

　　“你知道这里十五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嗯……”，我干涩地回答，爸爸的日记里有写，“你和其他六个实验体被困在这里十天，最后只有你，七号实验体活了下来。”，半年后，七岁的我认识了十五岁的莫斯卡托。

　　“是啊……”，她的目光移向两百米以外的瀑布，仿佛看到了很久远的东西，“三号和六号就是一起掉进瀑布同归于尽的，我没能找到他们的尸体……也好，他们两个都不喜欢住在地下……其他四个人的尸体我找到了。”，她指了指大约三十米开外的那片空地，“埋在了那里。”

　　我看着她指的那块空地，的确有被新翻过的痕迹，她应该刚埋那些尸体不久。说是尸体，十五年过去，应该也只剩下骨骼了。

　　“所以你为什么……”

　　“因为我活不过三十岁。”，我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向她。“十五年前我从这里出去后，卡慕告诉我的，原因是实验药物的副作用。”

　　卡慕，十五年前七人实验的主要负责人，在五年前组织被毁灭前一个月意外猝死——我爸爸的日记本上是这样写的。

　　“某种意义上，卡慕还算是救了我的命呢，如果不是他当年的人体实验需要七个六到八岁的小孩，我应该在妹妹死后就要被组织解决掉了，毕竟我可没有遗传我父母的科研天赋。他的人体实验也让我伤口愈合的速度比正常人要快得多”，她对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可惜他死得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他。”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我心底发寒，这个笑容和五年前她在瑞士看到我爸爸时露出的笑容一模一样，她绝对不是想感谢卡慕！如果卡慕没有猝死，她一定会像杀我爸爸一样杀了他！不……说不定卡慕的猝死并不是意外……

　　“还想杀我吗？莫娜。”，她望着我警惕又恐惧的眼睛，上前一步，让我的枪口更好地对准她的眉心，“如果想杀我的话，就快点吧，因为到了明天，我就三十一岁了。”，她引诱着我。

　　“我……你……”，我握着枪的双手控制不住地发抖。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喊——杀了她！杀了她！这样你就能为爸爸报仇了！可是……我又想起爸爸死后我看到他日记本里的那些悔恨的，有关于她妹妹的死亡和组织人体实验的话语，我才终于知道他犯下了多大的罪过……已经和爸爸离婚很久的妈妈来瑞士照顾我，说爸爸死得一点都不无辜……

　　“为什么……为什么不把我也杀了？”，眼泪控制不住地滚落，“为什么要让我知道真相，为什么要让我痛苦这么多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宫野明美！”，我声嘶力竭地控诉她。

　　她怔愣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啊，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有点不习惯。”，她无奈地摇摇头，“莫娜，这是你爸爸的错，不是你的，我怎么会杀你呢……”

　　“啪！”

　　一直紧握的手枪被我丢到了地上，我抑制不住地放声痛哭——“我做不到！我杀不了你！对不起，爸爸，我不能给你报仇……对不起……”

　　“唉……”，她看到我崩溃的样子，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遗憾，又有些庆幸，“这样也好……是啊，你爸爸把你保护的这么好，在我杀了他之前，你一直以为莫斯卡托是我的英文名……到现在，你还会同情我……这么善良的你，是杀不了人的。”

　　伴随着我哭泣的声音，她慢慢地走到那块埋着四个人尸骨的空地，又轻轻地躺下，“一号是我杀的第一个人。出去后，我又杀了很多人。到现在，已经数不清了。”

　　哭泣声慢慢变小，失控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我捡起被我丢到地上的手枪，望着躺在地面上的她，声音沙哑地问：“杀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杀人的感觉……是……”，突如其来的晚风似乎让她的声音变小了，为了能更清楚地听到她的回答，我走到了她的身边。

　　“……灵魂碎掉的感觉。”，我蹲下身子靠近，她的声音终于变得清晰，“每杀掉一个人，灵魂就会缺失一片……到最后……千疮百孔。”，她的声音带着无奈的笑意。

　　“……千疮百孔吗？”，我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落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看着她在月光下苍白的脸，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她这次没有骗我，她活不了多久了。

　　“……把我和他们埋在一起吧……拜托了……莫娜……”

　　她微笑着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