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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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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一手一袋提着从超市买回来的晚餐食材,悠哉修哉的辛解在看到门口一脸愤眼站等着的小直,心中警钟蓦然敲响。糟了!她忘记把换锁的事告诉给对方了。
哎——本来中午送餐那时,她会老实交待并双手奉上新的钥匙求宽恕的。可,哪会知道对方会给她来“兑换吃的!”那一阴招!
于是,这般,不知现在求宽恕还来不来得及?
扬起讨好的笑,“我”
“你给我闭嘴!”小直窝火地打断她的话头,手一伸,眼神迫人得很。“交出来!”
“好!”辛解挺识趣的忙空出一只手掏出一把钥匙递了上去。然后,在对方开了门要堵关上不让她进门,眼尖的她身影一串立把方才交钥匙的手往门上一顶,硬是不愿被拒之门外。声明着:“我的行李可都在里面。”
“你说什么?”小直一时愕怔住。就这一会儿走神的空隙,被对方轻巧地硬闯进了屋。后在看着对方喜滋滋的提着手中的菜要再去侵占着她的厨房时,也顾不得去关上外门,她闪冲了上去阻止道:“我说过别动我的厨房!”
把手中的菜暂放于地板上,辛解先是静默的注视着她会,后双手交叠横抱于胸前,问:“给我个不能进的理由。”
小直这回瞪着她的样子似要把她生剥了才解恨!可瞧着对方那调子,也不是个会就此干休的主,最后妥了一层,不情愿地吐出一句:“我不喜欢!”
这理由够充分着了吧!
谁知对方一听交抱在胸前的双手一放下,弯腰又再提起地上的两袋食材,背身又要朝厨房进去。
“辛解!你到底有没听我说?”小直眼都气绿的又冲上去横手再堵住她。
辛解瞧着,闲闲的一笑。说:“有呀。”接着眼神一利,“不是理由!”
“别太过分。”此时的小直脸上少了激动的怒火,多的是那种静极了的阴郁。
辛解看着,再看着,似有点被妥协了。不过,终究还是继续强迫!“今晚我一定要进去!”
小直不再说话,也不再盯防着她,手放下,人仍立在那,头低低的垂着。
不似妥协,也不似反抗。却让辛解的心蓦地油然一疼。在心里问着自己:真的还要逼下去吗?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复。
不得不逼,但也不能逼得太过分。这就是吃定小直的方法。走近一步,轻拉起对方的手,将手中的袋子放递了上去。辛解的声音不高不低,带着点温温的感觉。“你觉得我在为难着你是吗?”轻顿了下,“我也不想。我为难着你,你为难着我。可一路试下来,要想更贴近你身边,只有这一招管用着。曲路,我是真的想与你在一起,一直一起着……能走到人生离去的那一天更好!这样说也许过满了,但就是想这么想的。”
小直抬眼静静地看着辛解。这样温暖的感觉,真的是在对她发出吗?她茫然了。
事实上,她又何时清楚过呢?一直以来,一颗心总是茫然着,想要的、不想要的、敢要的、不敢要的,从没有明确过。她,一直陷在那份逝去的想忘了却又刻骨铭心的时刻记着的痛中无法解脱着。
面前的这人,真的能将她彻底拉出来吗?
“我妈说,她是因为厨房重生着,也是因为厨房再次死亡着。她说,如果在一开始,她知道自己要不了她要的人,那,那时的她决不会让她想要的人踏进她等同于家的厨房。”小直说的话很轻,轻得好像是内心的自己在同自己说着般。
辛解疼惜地将她温柔的搂于怀中。“能跟我多说说点关于她的事吗?”
小直怔了下身子,轻摇了摇头。“现在我还不想。”
“那好吧!等你想说时再说。”辛解这次不勉强她。“但今晚我还是想进厨房给我们俩人做饭。”小直动了下,想挣开她的怀抱,却被她坚持地强搂住。“曲路,有些步子你一定要迈出!我无法去评判你妈说的那些话,但我知道不能让你生活在她那话的束缚下。你得清楚一点,快乐是向前走的,不会倒着来的。”
或许她的话真的起了作用,小直虽然最后还是挣开她的怀抱,但并没有再阻止她去向厨房。
那晚两人在吃着晚餐时,犹豫了下小直问了辛解。“中午的盒饭,你吃了没?”
“那个呀——”辛解边拉长着音,边递抛给她一个她中午曾对她使用过的耐人寻味眼神,“吃了。”
小直决定不受她眼神的影响,忽视着,继续再问:“味道如何?”
“芥末粉下太多了!”
辛解这话一出,小直口中的饭差点就控制不住喷出来。
辛解看着她窘着张红脸,还挺乐地眨了眨眼又再送上一句。“你特别用了心思的盒饭我全吃了。从中我可吃出了感动的泪水。你呢,可有品尝出我爱心便当中那窝窝心的暖暖的甜意?”
餐桌上的纸巾被小直一把速抽了过去,“咳…咳…咳……”背过身的她是一阵猛咳着。
可恶的辛解,是故意的,故意要让自己有愧的!
“哈哈……你这激动得太可爱了!”
果然!某个又恢复恶劣的家伙笑得非常欠抽着。
一餐饭在辛解时不时地逗弄上小直一句的还算欢快着气氛下进行着。
饭后,小直才想起一个重要的事该问着辛解。“你说你搬了行李过来,东西呢?”
她的这套租所,有37平方米,客厅与卧室是打通的,有一个落地玻璃窗隔着的小阳台,一个卫生间,一个厨房。她很喜欢这种一望过去一目了然且宽敞着的格局,已连租了三年。所以,如果辛解有带什么行李的话,她不可能把房子都扫上好几眼都没能瞧见着。
辛解嘿嘿地笑着,“我的行李很少的,就衣服。”手指向那个白色木制大衣柜,“都放里面了。放心,没把你的弄乱!”
这什么人呀?若问题的关键只是衣服有没弄乱了,那自己又何必非要问着她!小直冷哼一声,觉得还是少与此人就同一事多废话着。往下一条问题:“你打算住几天?”
与这人认识虽然不长,但也有半年多了,多少了解点其性子的她,断不会再笨得去问“你真打算在这住?”这类已属明知故问的自找累的废话。
“我可以半个月不用到公司。”辛解如是回答着。
嗯!明了——这家伙最短住上半个月!小直控制不住地又抽动了下可怜的小下巴。好吧,半个月自己还是忍受得了的,真不爽的话,还是可以趁着这家伙出门的时候把锁再换了。反正也不差多换上一回!
辛解就这样住了下来。本还抱着可以再换换锁这怨念的小直,却不想,自己与辛解这家伙不仅没有产生生活习惯摩擦,反倒还处得挺和睦的,害她连一次想不爽的机会都没给逮上。
这,该庆幸着两人的生活习惯很想像?还是该佩服辛解这家伙挺能配合她的习惯?
于是,在辛解半个月多一天提着行李回J市工作去后,小直惊惶的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习惯吃上那家伙这段日子天天准备着的一日三餐。
特别是此刻坐在公司里,打开着半个月不曾吃上的公司盒饭,瞬间涌上的食不下咽的感觉,更是让她频频地想着上班的午餐时间与辛解那家伙一起坐在车里,一人捧着一个绿色便当盒吃着,再时不时聊上一两句的悠乐时光。
以为只是吃饭的问题,没想着,晚上一人再独处着时,那种寂寞的感觉越发地重了起来。
叹气。每逢想着不能继续再想着的事情,小直总是以叹气来结束所想的。
回去J市的辛解,那一上班的星期,都没给小直来上一个电话。
当她再像以往的习惯,周六早晨六点捧着粥准时出现在L市小直的租所外,按了老半天的门铃却依然不见有人来开着门时不安了。然后,她想到自己有这的钥匙又安心了。那家伙一定在里头床铺上气炸着她有钥匙还猛按门铃个不停吧?
一手探进包里摸出钥匙,打开门,她入了屋。一眼而过,愣了!叠得整齐着的被子告诉她,她要找的人,此刻不在。把粥放下,拿起手机她拨打了对方的号码。服务台的声音告知着已关了机。不信地又再重播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不安着,她就那样不安地在屋里,等了一个白天。到了晚上,出去采购一趟食物,回来继续等着。到了周一早上九点,还是没见对方回来,电话也仍关着机。不寻常的迹象让她终于无法忍受只能被动等着的等待,冲出门,开车到了对方工作的地方,到楼上办公室去找了她。
然后,得到了愕然的消息——辞职了!
一点声息也不相告于她的辞职了,一点声息也不相告于她的把手机关了,一点声息也不相告于她的出门不知去向何处!她对她这半个月的悉心呵护,得来的就是这样?
辛解不能理解着,但仍不会放弃着。再回了趟对方的住所,在仍寻了个空后,她留了张字条给对方,就一句:我不会放弃你的。
然后她回了J市继续工作。每天一个电话的打,关机还是关机。到周五晚上,就直接再上来了L市直接找人。仍是一无所获。桌上留着的那张字条都已蒙上了一层飞尘。
曲路,你在躲我吗?
知道在这里等不出所以然来,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就起程开车回返J市。到了J市,先去了曲家一趟,没见着人。于是,后才来找了蓝景寻。
与蓝景寻,可能两人天生就不对盘着的吧。见面没几次,每次双方的口气都对彼此不佳着!其实内心也估摸着蓝景寻是不会告诉自己小直去向的,可还是想去试试。
也还好她有来这一趟试着,要不然哪有此刻的幸运得知到地址。张开眼,辛解唇角扬起漂亮的弧度。系上安全带,启动汽车引擎,向小直目前的位置J市某居住楼开驶而去。
一幢已被列为拆迁范围内的老旧七层居住楼,楼顶。上午10点19分。
黑色长裤黑色衬衫的小直,蹲坐于一张折叠式的小矮布椅上,右手肘抵在右膝盖、往上撑支着一把白色遮阳伞,左手肘抵在左膝盖、往上支托着下巴,微眯的双眼似在专注地盯着某一点又似外界没有一点能吸引上她的注意。
辛解上到楼顶来,看到的就是她这样一副在外人看来更像是自虐着的心理残障人士。而在她看来,如果那人的对面能再多把空椅子会更完美。
眉一挑,几个跨步她站于小直的对面。右手食指与中指两指一伸、一下一上叉开、由下往上夹勾,被掀挑而起的伞面让对方能一览无余将自己收入眸中。
“我一身白,你一身黑,这会儿太阳大得很,天气预报偏又说要下雨,这样一起,算不算“黑白无常”嗯?”
“噗”小直忍俊不禁笑了。
能这样还好。辛解的眼里有了一抹欣慰的笑意。微弯腰,双手提拉了下裤腿,她蹲下了身,与对方平视。“手机关机,辞了职,人不在窝里也不回家里。说吧,是在躲我吗?”
小直垂眸,下唇瓣含了下上唇瓣,抬眼迎视了对方。“没躲你。工作辞了是本已打算,手机没关只是换了卡号,窝是没呆着,但家呢,”似是有点感伤的一笑,“我现在这位置对下去的楼下那个单元,曾是我的家。”
瞧着辛解的表情挺是意外的诧异着,她笑了一笑,带着点挖苦的味。“你不是查过我吗?敢情还漏了这个?”
真是不能背着这女人做坏事呀!辛解困窘的嘿笑了声。“还真是把这漏了!”
其实,当初她花高价雇去调查小直身份的那人,可是给了她一份8、9页估计是挺全面着的调查报告。不过呢,她只看了半页就将那份资料全送进了碎纸机。这半页的内容就是些姓名、年龄、住址地、户籍关系、学业、工作地点等一些个人基本情况。本来知道这些当然是远远不能满足的,可在视线阅到往下的那一条特别注明——生母骆焰死于自焚,她的心蓦地一抽凉,一向恶趣味的她却再也没有想往下探知的欲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