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危猎物》m43no

10、第9章

　　“你真的不记得了？”初一惊讶不已。

　　韩东悦白了初一一眼，“我要是真的想不起来就好了。”

　　韩东悦当然记得，而且全都记得。他记得初一的手掌滚烫的温度；记得身体感受到的快感；他记得自己在初一耳边说过的床笫之语。

　　那一幕幕活色生香的画面全都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些画面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疯狂蚕食着他过往二十一年对□□和对自己取向的认知。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不可能因为被男的上过两次就变了性向。现在社会都这么开放了，就当做人生的新体验，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性”这件事上，韩东悦向来看得开。

　　韩东悦看向初一，却发现那人情绪比他还低落，“好了，不就是跟我睡了一觉。表情别这么凝重，你情我愿的事，别放在心上了。”

　　初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我去叫医生。”初一走出去，重重地关上了门。

　　初一一离开，韩东悦脸上故作轻松的表情就瞬间土崩瓦解了，他疲惫地闭上眼，可是一合眼，那些画面又开始循环……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韩东悦的思绪，推门进来的人是林槐榆院长，初一跟在其后。

　　“林伯伯？！您没回家过年呀？”韩东悦看见来人非常意外，“我、我就发个烧，怎么还劳烦您给我看病呀？”

　　林院长叹了口气，“你从小到大哪次小伤小病不是我给你治呀？再说了，你这情况是‘就发个烧’吗？”

　　韩东悦尴尬地问：“您都知道了？”

　　“我给你治病当然得弄清楚病因了，你这时候知道不好意思了？”

　　韩东悦垂丧着脑袋。

　　“我看那小黑娃年纪不大，他心智不成熟也就罢了，可你都是个成年人了。林伯伯虽然老了，但是思想没有那么迂腐，不是要说你和男生搞在一起的事，但是你看那孩子还那么小，再说了，你也不能搞到自己进医院啊。”林院长语重心长道：“东悦，你现在都二十多岁了，下学期就该实习了吧？也该帮着你爸爸分担一下集团的工作了，不要再像个小孩一样了。”

　　“不是的，林伯伯，这只是个误会。”韩东悦也想解释，可一想到那戏剧性的原因却又开不了口。

　　林槐榆无奈地看着韩东悦，给他讲解病情，由于伤口感染有炎症，不能做手术，一周后视恢复情况决定需不需要手术，因此这段时间要每天按时坐浴、用药。

　　林槐榆喋喋不休地嘱咐着，韩东悦听着听着就走了神，他偷偷瞄了初一一眼，却发现那小子听得比他还认真。

　　“东悦，你在认真听吗？”林槐榆问道。

　　“听着呢，林伯伯！”韩东悦尴尬地笑了笑：“但是那个消炎药……我可以自己涂吗？”

　　“你不自己涂，还想让谁给你涂？你想让护士姐姐给你涂？还是想让我给你涂啊？”林院长打趣道。

　　初一突然在一旁插道：“我可以帮你涂。”

　　韩东悦被吓得一激灵，连忙抢着说道：“不用！我可以自己来。”

　　林院长的眼神在这两人间流转，他对韩东悦道：“你拿面镜子，自己对着镜子上药就行了”

　　“我知道了，谢谢林伯伯。”韩东悦笑眯眯地道谢，随后又小声问：“对了，林伯伯，您没告诉我爸吧？”

　　“你说呢？大过年的就知道给我添麻烦。”林槐榆笑着揉了揉韩东悦的头，“好好休息。”

　　韩东悦咧出一口白牙，“嘿嘿，就知道林伯伯最疼我了！”

　　林院长走后，房间里又是一片寂静，韩东悦发现初一笔直的坐在沙发上，什么事也不干，就坐着发呆，像是在生闷气一般。

　　韩东悦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没事做怎么不玩手机？”

　　“没什么好玩的。”初一冷冷地答道。

　　“你不玩游戏？不刷短视频？”

　　“不玩。不刷。”

　　韩东悦笑道：“稀奇了，这年头还有不爱玩手机的小孩吗？那你总聊微信吧？我加你个微信吧。”

　　“没有微信。”

　　韩东悦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别人拒绝加微信，他主动示好，这人一点好脸色不给，韩东悦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你要一直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吗？万一以后我有事找你，该怎么联系你？没有微信，留个电话号码总行吧？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初一听到韩东悦说以后，语气缓和了一些，“不是我不愿意加你，我们的手机不能下载软件，也不能私下和组织外的人联系。”

　　“好吧。”韩东悦不再自讨没趣。

　　下午，杨宁和刘乐成回到了医院，杨宁提着两大袋衣服，刘乐成提着满满两手的打包盒。杨宁把韩东悦的衣服都递给初一，吩咐他规整进病房的衣柜里。

　　杨宁告诉韩东悦，他接下去的时间，韩东悦都要在医院度过，直到他爸参加完换届选举。

　　“等等，杨宁哥，你没告诉我爸吧？”韩东悦连忙问道。

　　“还没有，没有你的吩咐，我不敢跟董事长说实话。”杨宁语气有些犹豫，“正因如此，董事长还是叮嘱让我安排那个小孩寸步不离地保护你。少爷，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让乐成跟着你吧，他跟你年龄相仿，你们应该聊得来。”

　　一旁那个高大帅气的年轻小伙走到韩东悦的床前，大大咧咧地握住了韩东悦的手，“少爷你好！我是刘乐成，你叫我乐成就好了。”

　　初一的眼神停留在那双与韩东悦相握的手上，眼底的温度骤降几分，将手上衣服狠狠塞进了柜子里。

　　“你好你好。”韩东悦应付地笑着，又转头对杨宁说：“杨宁哥，那件事就是个意外，我没在心上，我和初一相处得挺……融洽的，你不用担心了。”

　　杨宁若有所思地看了初一一眼，“那听少爷的吧，先吃饭吧。”

　　吃过饭，初一走到韩东悦跟前，却发现韩东悦桌班上粥还跟没动过一样。

　　“韩东悦，你就吃这么点？”初一不悦地问。

　　“我吃饱了。”

　　初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再吃两口。”

　　“我吃不下了，再吃就要吐了。”

　　初一看着韩东悦惨白的脸，猜测他食欲不振，只好作罢。

　　韩东悦吃过东西后就犯困，一觉睡得浑浑噩噩，被初一叫醒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脑袋里一阵一阵的钝痛，他正眯着眼睛发蒙呢，视线里突然出现了初一担心的脸，而那担忧的表情又在他眼神逐渐聚焦后消失不见了。

　　“起来吃点东西，再睡下去你就要变成猪了。”初一碎碎念着，拽起了韩东悦一只胳膊，“还是营养不良的猪。”

　　“不想吃，我好困，让我睡觉。”韩东悦乏力地甩了甩胳膊。

　　初一叹了口气，让韩东悦吃饭简直比登天还难，“不吃可以，你要上了药才能睡，你应该不想做手术吧？”

　　韩东悦一听“上药”，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立马警惕地说道：“我自己能上，不要你帮。”

　　“我才不想帮你，药水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你先去坐浴，然后自己上药。”初一直接掀开韩东悦身上的被子。

　　韩东悦撑着床，正打算下床，却发现两条腿怎么都抬不起来，腿稍微一使劲儿腰就锥心刺骨的疼，他这时才发现自己连简单的坐起身子都疼得不行。

　　“韩东悦，你怎么了？”初一也看出来了韩东悦的不对劲。

　　“我的腰动不了。”

　　前一天晚上，他的腰本来就摔伤了，因为药物的作用对伤痛的敏感度降低了，又被初一没轻没重地折腾了一宿，现在伤痛反噬得厉害。

　　“应该是扭到了，我你抱过去，你试试能不能坐下。”初一说着就圈着韩东悦的腰将他抱了起来。

　　韩东悦急忙环住了初一的后颈，这下韩东悦的汗流得更凶了，这怀抱、这力度竟然让他感觉是非常熟悉，他努力不去联想那晚的事情。

　　药浴结束后初一又把他抱回床上，这时两个人都大汗淋漓了。

　　韩东悦发现初一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反应，初一穿着条贴身的牛仔裤，起了反应都不好掩饰。韩东悦只好把目光移开，装作没看到。

　　初一找来一面镜子塞到了韩东悦上手，就匆匆忙忙地打开门出去了。他这会儿正是精虫上脑，无法正常思考的时候，他忘了韩东悦的腰伤到已经无法自己上药了。

　　此时韩东悦在房间里独自凌乱，虽然下床活动了一会儿腰痛缓解了不少，但是给自己涂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太难了。

　　无奈之下他按下了床头的紧急呼叫按钮。

　　不一会儿，一个护士就走了进来，“韩先生，你是要上药对吧？我来帮你吧？”

　　“不不不用！”韩东悦连忙摆手，“你能不能帮我叫一下那个皮肤黑黑的男孩。”

　　“哦，我帮你找下他哈。”护士说道。

　　护士在洗手间外叫初一“韩东悦家属”的时候，初一正站在隔间里对着自己□□发愁。

　　他不确定韩东悦有没有看到他失态的样子，但愿是没有看到吧，毕竟韩东悦云淡风轻地说过“不要放在心上”，若是被看到，韩东悦一定会知道他还在念念不忘那件事请。

　　等了很长一段时间那玩意儿才慢慢冷静下去，初一表现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到了房间。

　　“护士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初一神色如常地开口。

　　韩东悦扭捏地攥着被单，“你是不是忘了我腰疼，我、我自己上不了药！”

　　初一强装出来的冷静瞬间崩塌，白天的时候他还自如地用“照顾病人”的心态来看待上药这件事，现在突然就明白有多么煎熬了。